太监认识云纤夜,但也没什么好气,“皇上说要罚你银三千,杂家已经叫人把你云家上上下下都翻了一遍,只找到了三十两银子,不想让杂家贱卖这些破瓷烂片,云大小姐直接拿现银出来啊。”
银子?云纤夜是真没有!
太监翻了个大白眼给她看,“没银子就让开,别打扰杂家做事——用了一半的砚台一块,折价五两!!”
云纤夜都要被气笑了,“你就知道五两是不是??”
“古书二十本,破边破卷,折价五两!!”
得,被指望这一根筋的太监有变化了。
这个也五两,那个也五两,把云府都搬空不知道能不能凑上那三千银子。
云纤夜身子不舒服,当下不理会这些人,直奔自己的卧房而去。
房间内,被翻腾的乱七八糟。
值点钱的早搬出去‘折价五两’了,另一个好处就是,他们不会再过来她的院子折腾。
云纤夜把院门一锁,房门关紧。
先用清水简单清洗了伤处,之后便换了干净轻软的衣服,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养着。
不生气,不生气。
会过去的,再艰难都会过去了。
她是运大福大之人,几次凶险,全都平安无事的度过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的运和福,全都在后边呢。
安慰了自己一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擦黑的时候,云纤夜醒了过来,发现那些土匪强盗似的大内太监早就走了,留下了一团狼藉的云府,以及一个孤零零的她。
“呵呵。”云纤夜冷笑。
身上的伤挺严重,死死缠缠的痛。
担心夜里会发烧,云纤夜决定出去找个药铺,抓点药来愈发。
谢天谢地前世在部队时,她跟随过战斗部队做过很多次野外求生训练,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之下,寻找各种实用的草药来暂时替代成品药使用,是每个野战兵所要掌握的特殊技能。
云纤夜对于中草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技不压身啊,当年一次没用上的知识,到了凌日国倒成了保护自己的手段了。
从当铺出来,云纤夜苦笑的看着手上的三十两银子,她去当了一对没被太监们搜刮走的玉如意,当铺给的价格居然是那些黑心太监们的六倍。
有了这三十两,省着点用,维持三个月的生活不成问题。
在这三个月之内,还是得想个办法开源节流啊!
前世后世,其实都是一样,没有钱就寸步难行。
云纤夜在心里合计着异世生存的小技巧,一边朝着药铺的方向走去。
并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她十米开外的地方,一对男女缓步而行,慢悠悠的跟着她。
这对男女的容貌出众,衣着打扮也非寻常百姓,隐约带着尊贵的气息,正是最近来到凌日国游玩的南星国四皇子上官赫烨和二公主上官锦容。
上官锦容仍是那一日在茶楼里的打扮,只是这次没有故意黑纱遮面,露出了一张冷艳的脸。
“云家嫡女,的确有点意思,先不说她有没有继承了云家人的能耐,单是这份好运气就值得赞叹。”上官赫烨纸扇轻摇,一派翩翩贵公子的风度。
锦容公主没好气的瞪着云纤夜的背影,眼中有怒,更多还是妒。
“她的运气是她爹给挣回来的,如今她爹已经死了,你以为她还能用多久呢?这一次,算她命大,侥幸逃过,我就不信下一次、下下一次,她还能扛着云家的大旗去招摇撞骗。”
上官赫烨魅惑的弯了弯嘴角,“锦容,你身上有酸气,今儿下午喝醋了吗?”
锦容公主含怒带怨的白了上官赫烨一眼,悠悠道,“四哥,你最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何必打趣妹妹。”
几年前,当锦容公主还是个梳着团子头的小女娃时,瑾王宗政瑾瑜已是翩翩美少年。
宛若命中注定般的邂逅,英雄救美式的开始,锦容公主年幼的心里,深深的埋入了那个瑾王的身影,从最懵懂的年纪,便知道她喜欢的男人,住在遥远的凌日国,他是那个国度帝王的儿子,或许未来的某天,他也会变成新一代的帝王。
当锦容公主长大到懂的为自己的幸福谋划的时候,却郁闷的发现,她暗恋的男人身边,早已被其他人占据。
云纤夜!!云家嫡女!!是她,就是她,抢了自己的幸福,抢了她喜欢了几乎一辈子的男人。
这恨,绵绵无绝期。
云纤夜不知道她的存在,她却已把她当成了死仇。
下手,便是绝对的狠。
她若不狠,地位不稳。
在云纤夜和宗政瑾瑜大婚的前一夜,策划了毁掉婚礼的人,正是这位来自于南星国的锦容公主。
对于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很有兴趣利用,但不愿意涉及太深的上官赫烨扇子一合,轻敲了下锦容公主的左肩。
“走吧,别误了正事。”
“皇兄,你答应我,我们回国之前,一定要解决掉云纤夜。”不杀她,恨难平;她不死,锦容公主心里的疙瘩,一辈子都化解不掉。
“简单,依你。”上官赫烨宠溺的应了下来。
锦容公主恨恨哼了一声,与上官赫烨跟到了下一个路口转弯,便向西城门的方向去了。
云纤夜对此浑然无觉。
她先去药铺开了些活血化瘀的中药,由于伤口在比较隐私的地方,不能随随便便给郎中看,她只能自己抓药自己配置,一半外敷一半内服,想要的药都买齐了,她有把握十几天内,必可痊愈如初。
出了药铺,她又去买了一只烧鸡、一些卤味和十几个馒头。
想要伤口痊愈的快,身体素质是关键,光吃青菜不行,还得有肉来搭配。
怎么调理身体,云纤夜心里有数,在吃的上,她也不会吝惜钱。
手里拎着用油纸包好的鸡肉牛肉,一股浓香,掩盖不住。
她才刚一踏出了门,一个人就滚啊滚的,滚到了她脚下。
那是一个衣服破旧的少年,看起来比乞丐还寒酸,但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
他的怀里,抱着一只烧鸡,鸡肉沾了灰,已经不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