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给秋心娘子的食单——
一壶保着温的煎饮, 一碗热腾腾的菊酒,六片入口即化的云片糕, 以及四枚蛋香馥郁、紫檀吃过之后泪流满面的蛋黄酥。
备好这些之后, 待秋心过来,她和紫檀便出门卖早点了。
逐渐入冬, 天亮得也越来越晚,唐见微和紫檀到景阳坊开始支摊的时候,天际才刚刚敞开些鱼肚白。
没什么冷风, 没下雨更没下雪,可是穿了两件袄子快裹成球的紫檀还是感到了天寒地冻,不自觉地打颤。
“这倒霉的东南, 气候竟这般奇特。”紫檀呵了一口白气, “我明明穿了这么厚的袄子,怎么还是冻手冻脚的, 我都感觉不到脚趾了……”
唐见微也冷得嘴唇发白:“咱们习惯了博陵的干冷和生炭盆子的屋子, 夙县这儿的湿冷还真有些扛不住。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上人了, 动一动就能暖和些。等太阳出来了更是, 能忙你一头汗。不过记住啊, 出汗更不能脱衣裳, 不然得生病了。”
“放心吧三娘,你让我怎么做, 我便怎么做。”
炭盆点着, 油锅卡稳, 唐见微一边等油热,一边准备面片。
紫檀拿出八块碗排成两排,手里拿着勺,随时准备将热腾腾的豆浆往里面倒。几日下来,她已经练就了一勺便是一整碗,半滴都不会浪费的功夫。
陆陆续续有些赶路的行人前来买早点,天色大亮之时,紫檀发现面前的八块碗居然还没有完全用完。
也就是说,她们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卖出八套早点。
这可从来没有过。
眼看着太阳初升,道上的人依旧稀稀疏疏,紫檀有些着急:
“三娘啊,今天人怎么这般少?”
“天冷了,出门的人少了,生意自然会受影响。咱们这种在外支摊的便是靠天吃饭。这会儿只是天气转冷,若是碰到下雨那就更惨,别说是一炷香的时间,就是一个上午能卖出八套那都是邻里帮衬。”唐见微似乎一早就想到了,“而且油条卖了一段时日,无论是新鲜的口感还是初来乍到的老板娘,大家都见识过了,也不再稀罕,人自然会变少。”
紫檀迅速感受到了危机:“那该如何是好?!”
“只卖油条的话太单一,现在有你帮我,咱们可以添加食单了。”
“要卖新菜品了?卖什么卖什么!”听到唐见微这么说,紫檀万分兴奋,“卖卤煮还是包子?之前你做的那个穿花裙子的团子也很好吃!”
“什么穿花裙子的团子,那叫烧麦。”
“对对对,烧麦!还有油酥火烧!都好吃!我都想要!”
唐见微被她火急火燎的模样逗得直乐:“你想吃的话我在家里给你做。昨天不是还说让我别再做好吃的给你吗?肚皮不是要撑爆了?这会儿又一堆想吃的东西了?”
“那不一样……人总是要死的,与其饿着肚子死,还不如被三娘撑死!”
“听上去也不像是好话,咱们别死,都好好地活着。”唐见微慢悠悠地炸着油条,“我打算卖鸡蛋灌饼。”
“鸡蛋灌饼?”紫檀说,“好像你以前没做过。”
“嗯,这也是<杂食记>上记载的早点之一。据著者所说,箸者生活的年代这鸡蛋灌饼非常风靡,大街小巷都能见到卖鸡蛋灌饼的摊点。除了早上出工的人喜欢吃,午膳和晚膳能见到它的身影,方便营养又极能裹腹。”
“灌饼,这名字听上去便不简单。除了灌鸡蛋之外,是不是还能往里面灌更多的东西?”
“灌到饼里的只能是鸡蛋,何苦为难饼。但将饼折起来可以包夹更丰沛的食材,这在<杂食记>里也是有提到的。”
“那到时候各种食材自由搭配,可以让客人们自选!这样一来不仅能够丰富菜品,每一个灌饼都是客人口味的独家定制!妙极了!”
“咱们紫檀都会举一反三,越来越聪明了。除此之外我还打算再添茶叶蛋和稷米粥,到时候数样菜品混合搭配,按主食加汤水的方式售卖,新鲜感有了,即便是冬季也能吃上热腾腾的早点,销路应该不成问题。”
唐见微的话让紫檀精神饱满,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好的钱途。
这是现阶段她财力所能支撑的改良。
若是卖得好,再下一步她便打算搬三五桌椅,弄个能够挡风遮雨的棚子,更能稳定客源。
太阳越升越高,寒气被驱散,气温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暖和。
生意也似乎跟着气温的升高逐渐打破了寒冷之意,街上的行人开始增多,两人又开始忙活起来。
人正多的时候,唐见微顺溜地往油锅里滑油条,有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油果子也太腻了,吃一口下去跟喝了一整勺油似的,也不怕喝出毛病来。而且你这油炸了又炸,用了多久了?反复使用的油可是有毒的!喝多了口舌生疮,严重的会从嘴烂到肚子里!做这种要人命的买卖,亏不亏心呐!”
这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唐见微的早点摊只有一辆推车,要买早点的人都围在这,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紫檀愣了愣,唐见微没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扫了一下,看到了人群之后的六嫂,很快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油锅上,用长箸翻滚油条的动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笑着说:
“这位阿嫂头一回来做小店的生意,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这油可不是反复使用的脏油。虽然不是每天都换,但每三天换一锅还是能保证的。”
六嫂“哎哟”一声:“每三天换一锅,好大的口气啊。谁不知道油难榨,你这一大锅的油三天换一次,换下来的去哪儿了?就这样倒了?不得血亏到家?你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来恤贫的,别说是生意人,咱们普通老百姓也明白一个道理,做生意的人从来不会让自己亏本,你这一锅锅热油用了三天就往沟里倒,谁信呢?”
六嫂这番话不无道理,众人听完她所言不禁看向沸腾的油锅,暗暗思索起来,给钱的动作也缓慢了几分。
紫檀低声跟唐见微说:“哪来的疯狗?”
唐见微波澜不惊:“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你不必开口,我来应付。”
六嫂就是要用最刻薄的话激怒唐见微,要让所有人看看这狐媚子的真面目。
一个卖油果子的成天涂脂抹粉,祸害谁呢?根本就不是正经买卖人!
真正做生意的,自然和她六嫂一样,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食物本身上,放在经营上,什么时候顾得上容貌?
早就觉得这姓唐的心术不正。自从她这个唐氏早点摊开业以来,六嫂的包子铺的生意全被她搅黄了!除了包子铺之外,周围许多小商贩的生意也都越来越不好做,不是这狐媚子施法是什么?
六嫂挺直了腰板,似笑非笑,她说的每字每句都在理上,小娘皮只是一张皮好看,魅惑人可以,讲理的话还是差她一大截。
今天也不稀罕将这妖妇赶尽杀绝。
若是唐氏能低头认个错,承诺以后再也不在夙县摆摊搅生意,六嫂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今日就给她些面子,放她一马。
要是姓唐的不知悔改的话,那就别怪她斩草除根了!
唐见微问六嫂:“阿嫂是在崇惠坊的衙门前开包子铺的吧,难怪懂得生意之道,说得也挺在理。”
六嫂没想到这狐媚子居然知道自己。
她才来夙县多久,便打听到了崇惠坊?这泼皮果然有备而来!
即便支个小小的早点摊,唐见微也不可能不做任何准备就随意开张。
她必然是要打探过整个夙县的早点摊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支摊之前,她走遍了整个夙县,也尝过县内所有的早点,最后才决定炸油条配豆浆。
当初她是去过六嫂包子铺前买过包子的,因为六嫂的包子皮厚肉少,而且味道还有点不对劲,所以让唐见微印象特别深刻。
而六嫂一向仗着包子不缺人买,所以对上门的主顾并不在意,即便唐见微曾经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低着头递包子收钱罢了,没仔细瞧过。
唐见微接下六嫂的那番话当然不只是表面的意思。
她拆穿了六嫂是同行的身份,让客人们对六嫂的来意心里有数,并不真的将六嫂当作一个打抱不平的过路人。
如此一来,六嫂无论再说什么话,也都会被打个折扣。
唐见微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我是天子赐婚到了夙县,虽然还没有正式过门,可多亏童家慷慨相助,现下已经住在了童府。童家人对小女照拂,小女无以为报,只有厨艺还算是拿得出手。每日送两三道菜过去孝敬还是做得的。除了送去孝敬的菜之外,小女自己这边也有三张嘴需要吃饭。所有烹制手法中,小女最擅长的偏偏还是‘炒’。
“众所周知,炒菜,最是需要用油。有油才香才下饭。阿嫂要问这一锅锅的油三天一换都去了哪里,自然不会是都倒入沟内。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吃都要吃不够了,如何能浪费?”
唐见微说的全都是实话,而且合情合理,也与大伙儿所知十分贴合,众人听过之后频频点头。
谁都知道庖厨不好待,从备菜到烹制,全程得站着不说,炒菜还特别呛人,烟熏火燎的不好受。
而且唐见微还未正式和童少悬成亲,便已经开始为童家掌勺。唐见微能为了童家做到这个地步,真是通情达理的好媳妇。
想到此处,众人怀疑的表情统统散去,立即换成了赞许。
六嫂察觉到了气氛逆转,心里暗骂一句,狐媚子的本事真不小!她不想赶尽杀绝,倒是被对方骑到头上来了!
六嫂怪笑了一声道:“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旁人谁见到了?信口胡说谁不会?”
“我见着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横插-入六嫂的话中,蛮横地将她打断。
唐见微转眼一看,居然是童少悬。
童少悬身后跟着她的小绵羊,小绵羊吭哧吭哧地滚着轮子,一如既往的可爱,但童少悬却将平日里软绵绵的气息收了起来,脸上乌云密布,冷峻之态还真有些怕人。
“你是谁?”六嫂根本不认识她。
“我姓童,便是每日吃她做的炒菜之人,我可以证明她所有的油都是三天一换,且丝毫没有浪费。”
童少悬去书院的路上正巧看到了这一幕,本来并不想管,可那六嫂越说越气人,蛮横不讲理,到底是谁在信口胡说,六嫂心里没数吗?
此时她若不站出来为唐见微说话,更待何时?
童少悬冷眼盯着六嫂,花椒弹已经握在手里。
唐见微却是没料到童少悬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说话,承认她俩的关系……
要知道童少悬的脸皮一向薄如纸。
“哦,原来是一家人。”六嫂呵呵两声,“难怪了,一家人嘛,睁眼说瞎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六嫂市井长大,从小在市集里摸爬滚打着,嫁了个屠夫三年之后成了寡妇,还要拉扯两个孩子长大,什么鬼神没见过?不仅见过,对掐过的也不少。
她便是在泥里滚着沾了一身的世俗战气,经验丰沛,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能见招拆招。
对六嫂而言,挡她的财路便是要她的命,这是她绝对不容许的!
童少悬道:“我是不是睁眼说瞎话,吃过三娘油条的人自然明白。坏了的脏油自有一股独特的臭味,这是无法掩盖的。请问诸位。”她向周围的人行了个手礼,“大伙儿吃油条这些日子一来,可有感受到不正常的气味?”
大家纷纷摇头:“没有啊,除了香脆之外,没有任何异味。”
“对啊,我感觉不出来。”
六嫂提高声音“嗬!”了一句:“这就是狐媚子高明的地方啦!才来夙县多久,就能将买卖做得风生水起,如火如荼!试问各位,你们可曾见过谁家生意有这样的奇遇?有这本事,何必在夙县做买卖?还做的是小本生意?恐怕早就上京师开酒楼了吧?而且谁也没见过的油果子,她是从哪里学来的?”
六嫂摇晃着手中的油条:“大家都吃过吧,这油果子的口感可是怪得很呐!脆生生的哪像是面食!诸位吃过任何面食有这等口感的吗?而且吃过之后极其上瘾,每天都想吃的人可不在少数吧?各位乡亲,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可曾为了一个油果子魂牵梦绕?!此事但凡多想想,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六嫂的话极有煽动性,拿了热腾腾的油条正要吃的人,都暂时停下了举动,面上隐约露出惧色。
童少悬发现这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今日若是不让她知道厉害,以后定会纠缠不休,唐见微这生意怕是没法做了。
童少悬手里的花椒弹蓄势待发,被唐见微瞧了个正着。
即便不知道童少悬手中握的是什么,见识过她在机巧方面造诣的唐见微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和善之物。
她上前一把将童少悬的手握住,暗中对她摇了摇头。
“放心,我有分寸。”童少悬在她耳边细语。
童少悬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张旗鼓地攻击六嫂,那样的话不仅帮不到唐见微,只会替她赶客。
童少悬只是想要靠近六嫂,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将花椒弹吸入口鼻,呛她个生不如死。
以后只要她来,童少悬便给她一个花椒弹尝尝,让她以后不敢再靠近唐见微的早点摊。
“我自会解决。”唐见微也用同样的方式和语调回应她。
其实唐见微说这句话带着温柔的笑意,感激童少悬愿意为她挺身而出。不过这话听上去有些冷淡的嫌疑,童少悬原本万分坚定的神情在听到她这话的时候,有一丝动摇和难堪的迹象。
唐见微立即补了一句:“若是我真的不敌那泼妇,定会向你求救的。到时候再麻烦你出马不迟。”
唐见微这话非常管用,童少悬的脸色立即转晴。
六嫂双手叉腰,晃着脑袋瞧着唐见微,就看这小蹄子还能有什么说词。
唐见微把炸得刚刚好的油条从油锅里夹了起来,长叹了一声:
“小女有眼不识泰山,阿嫂竟是这等舍生忘死之人,当真让人佩服。”
六嫂眯起眼睛:“你这妖人,莫非想要用妖术害我不成?大家都听到她的话了啊,她这是要我的命!”
唐见微从容道:“阿嫂的命我是没本事要的。但地狱无门阿嫂硬要闯,谁能拦得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见微慢慢拆解:“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油是什么脏油,我又会什么妖法,吃了油条会出人命,真教人肠穿肚烂的话,你这一口吃下去可不是亲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阿嫂,你可真是位勇士啊。这不是地狱无门全靠阿嫂铁头撞是什么?”
六嫂被她这伶牙俐齿堵了个正着,迎着所有人的注视,不知道该将手里咬了一半的油条继续吃完,还是直接丢到路边。
听了唐见微的俏皮话,周围的人全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一直都在她这儿买早点的果农今天也来了,将油条握起来便猛吃了一口,拿着半截油条对六嫂的脸舞了舞:
“我在这儿吃了这么久,也没见得什么病!日日精神得很!到底是谁妖言惑众,大家都听在耳朵里了!”
另一人也说:“是啊六嫂,我也不是没吃过你家的包子,可太难吃了,你这是在嫉妒唐老板生意比你好啊?可人家油条就是好吃,大家也不傻,谁会愿意撇下好吃的不吃,吃你那糊弄人的面疙瘩?”
六嫂大怒:“你说谁糊弄人?!”
“是不是糊弄你自己心里清楚!”胡二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拨开凑热闹的人群,气鼓鼓地站到六嫂面前,“六嫂,我劝你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回去好好将你的包子包好,肉包子里面起码放点肉吧?你看我们衙门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就算你家店开在衙门口我们都不吃,宁愿跑到景阳坊来做唐老板的生意。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包子是臭的吗!”
有人好奇:“什么?她还卖臭包子?”
胡二郎提高声音道:“可不嘛?人家包工头都找到她店上来了!包子的钱全退了不说,还赔了人家一两银子!都给人吃病啦!”
众人齐声低呼,六嫂指着胡二郎,手都在打抖:
“你这猪狗,说什么屁话冤枉你娘!”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我同僚路过可全都听到了。你若是不承认的话,我不介意去把包工头叫来,咱们当面对质如何?”
六嫂气得脸上变换了好几个颜色。这时候说书郎也出来凑热闹,当场给她来了一段“六嫂卖臭包”,还绘声绘色地给六嫂来了段开脸儿1。
六嫂向众人啐了一口,没脸再留在此处,甩着脸上的横肉,速速离开。
“这个六嫂居然跑到唐老板这里来捣乱,真是丢人现眼!”胡二郎哼了一声,转头对唐见微笑道,“唐老板,若是她再来生事,不用客气,直接报官!我定让她尝尝比她卖的包子还难下咽的苦果是何等滋味!”
唐见微笑道:“多谢胡叔照拂。有大家为我理论,想必她下次也不敢来了。”
胡二郎心想,居然称呼我为“胡叔”,我有这么老吗?之前不都称哥?
胡二郎忽然发现童家女儿也在此处,立即明白自己为何平白老了一辈,爽朗地笑道:
“那泼妇一贯如此,几年前有个卖包子的人家来到夙县谋生,也是本分做生意,只不过和她是同行便惹了她的眼,想尽各种办法活生生将人挤兑走了。这六嫂其他的本事没有,背地里害人最行。唐老板,你们被她盯上,可得担心了。”
童少悬见唐见微的手不自觉地伸向推车内,转眼一瞧,嚯,推车里居然藏着一把剑!
看来胡二郎和乡亲们竟不是为唐见微解围,反而是救了六嫂一命啊。
唐见微对胡二郎说:“多谢官爷提醒,我们定会鉴前毖后,不让她有可乘之机。”
胡二郎决定还是快点拿了油条走人吧,从哥到叔再到爷,再聊下去说不定要安排他入土了。
胡二郎扛了油条离去,早点摊渐渐恢复了平静,大伙儿三言两语聊着等油条豆浆,紫檀麻利干活,童少悬还站在唐见微的身边没走。
“怎么了,今日不用去书院了?”唐见微看了眼装得满当当的小绵羊。
“去啊。”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出发?万一迟到了,先生向你耶娘告状,到时候可别赖我。”
童少悬其实是有些不放心,生怕那恶婆婆又来找她的麻烦。
“就你们俩,真的可以?”
“你不都看见我的剑了么?她再回来试试?”唐见微“锵”地抽剑出鞘,剑光差点晃瞎童少悬的眼睛。
那只飞出她心里许久的无头鸡又有点想要扑腾回来的意思,童少悬赶紧告辞。
唐见微和紫檀说着笑,没过多久见童少悬又回来了,还捂着肚子,小脸儿惨白惨白的,看上去很不舒服。
“怎么了?”唐见微问她。
童少悬摇摇头,回府去了。
唐见微有点不放心,正好早点卖得差不多,便草草收摊,跟童少悬一块儿回去。
童少悬回到府中,发现阿娘不在,便去童少潜的卧房找她。
结果童少潜也不在。
惨了……童少悬更加摇摇欲坠之时,被从后赶来的唐见微扶住,担忧地问她:
“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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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6点二更,约吗?】
1开脸儿,评书行话,说功,即在书中主要人物第一次出现时,说书人对其面貌肤色、穿着打扮、身材体形以及所携器物的集中介绍,以引发听众产生想象,显示人物的鲜明形象。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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