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飞这样说,王东国就是一愣,他有些想不明白刘飞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在明知道很有可能被否定的前提下,还要继续往上报,不过王东国之所被成为人才,有一点非常重要,他知道,有些时候,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所以,听刘飞说完之后,他立刻点点头说道：“好的,那我今天就把调查结果同时承保给省委和省政府。”
刘飞点点头。
上午11点半,当沈中锋看到王东国提交上来的调查报告以及录音证据之后,当时就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之下,王东国竟然能够率领公安厅那一拨人把这件案子如此快速的就锁定在郑三炮身上,并且还拿出了录音文件来作为重要证据。
看着面前的方案和表情严峻的王东国,沈中锋点点头说道：“嗯,材料你就先放这吧,这些日子东国你们专案组辛苦了,这样吧,下午我就建议刘书记召开专题常委会,讨论有关这件事情能否结案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牵扯毕竟广,你的这份材料能否通过,还得广泛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王东国点点头,告辞而出。
等王东国走后,沈中锋立刻给刘飞打了一个电话,说道：“刘书记,我这里刚刚接到王东国同志提交上来的有关上一次投资商被打事件的调查结果,但是我看真正作为核心指控证据的只有一个录音,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召开一次常委会,专题讨论一下这个事件,毕竟郑三炮是人大代表,是有着广泛社会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家,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是。”
刘飞点点头说道：“好,那就下午2点吧,我让何建平去负责组织。”
等挂断电话之后,沈中锋的嘴角上挂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随后又打电话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部长迟宇航的电话,把王东国提交上来的材料之事跟迟宇航说了一遍,迟宇航听完之后就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王东国那边破案会这么麻利。他对沈中锋说道：“谢谢沈省长的消息,那我先忙去了。”说完迟宇航挂断了电话,随后他的手机便开始忙碌起来。
下午2点,有关是否按照省公安厅的材料直接批捕郑三炮的常委会准时开始。王东国列席会议。
会议一开始,先是由刘飞谈了一下上次殴打投资商事件的恶劣影响,随后王东国就整个破案过程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对于那几张图片的来源,他并没有细说,只是说通过某些渠道,随后便把重点放在了如何找到段老五的那些手下,以及如何找到了段老五的手机,发现了录音,以及对段老五那些手下的审讯情况以及他们对整个事件的供认不讳。最终,所有的证据材料全都证明,虽然段老五已经死了,但是郑三炮是幕后策划者之事是毋庸置疑的。
等王东国汇报完之后,会议室内便沉默了下来。
因为对于郑三炮此人的背景,很多常委还是有所认识的。有些常委现在认为郑三炮是沈中锋的人,所以,一些沈中锋的嫡系们全都在观察着沈中锋的意见,沈中锋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他们暂时没有人表态。
这时,迟宇航见没有人说话,他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王厅长啊,这段时间你们的确辛苦了,成绩也是非常出色的,尤其是能够找到段老五和他手下之人就是打人事件的执行者,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功劳,省委会给你们立功嘉奖的,不过你们光凭段老五手机上面的这一段录音就证明郑三炮是整个打人事件的策划者,我认为这有些过于牵强了。你想想看,段老五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而郑三炮作为一个大型民营企业的老板,遭受段老五使用一段造假的录音进行威胁从而胁迫他用钱来买平安这种事情还是很有可能存在的,尤其是现在造假技术这么先进,只需要通过一些声音模拟软件,或者是找一些善于模仿别人声音的人,录制这段对话还是很容易的。虽然我们沧澜省对于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对于那些殴打投资商的罪犯十分痛恨,但是我们一定要注意方法,尤其是对于像郑三炮这样一个有着广泛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家,更是得小心谨慎。光是三炮路桥集团,每年都是会产生几千万的税收的,而且还涉及到了数千人的就业问题,所以,我希望你们公安厅能够把证据做得在扎实一些,不能刚凭着这个不确定真假和那些段老五手下们语意模糊的揣测之词就确定郑三炮就是幕后的指使者。”
王东国听完不由得一皱眉头。
不过等迟宇航说完之后政法委书记陈君义也点点头说道：“嗯,是啊,迟部长说得很有道理,我认为在涉及到郑三炮的这个问题上,省厅方面的证据的确有些单薄,还不足以撑起一片天地,我看这样吧,王厅长,你们回去好好的在调查调查,争取多收集一些证据,要不就凭这么一点证据就批捕郑三炮,很容易引起社会上的恐慌的,不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和谐。”
随后,常务副省长冯双阳和省纪委书记秦坤分别表示支持迟宇航的和陈君义的观点。一时之间,整个常委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因为现在一些稍微中立一些的常委都已经看出来了,这一次,王东国虽然能力超强,抓到了段老五是执行者,但是对于郑三炮这位关系网在沧澜省十分深厚的大商人来说,方方面面的人都是要照顾他的,就包括很多中立的常委,也接到了一些要求为郑三炮说话的电话。
现在,很多人都在看着沈中锋的态度,因为在眼前这种情况之下,一旦沈中锋态度支持了迟宇航,那么整个常委会表决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了。
刘飞自然知道现在沈中锋是关键人物,他笑着看向沈中锋说道：“沈省长,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沈中锋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于王东国同志的能力,我还是非常欣赏的,他们省厅做的还是不错的,不过欣赏归欣赏,办事归办事,省厅办案,必须要把案子办成铁案才行,否则如果案子经不起推敲,最终受损的是我们沧澜省的形象,所以我的意见是省厅还是要在塌下心来多搜集一些证据,如果切实证明郑三炮就是殴打投资商幕后的策划者,那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抓人！但是现在就进行批捕,我认为时间还是不太成熟的。”
等沈中锋表态之后,刘飞又询问了其他人的看法,除了沧澜市委书记张明涛、省军区政委唐文凯这两个常委表示不参与意见之外,其他常委大多都或明或暗的表示支持沈中锋的意见。
等其他常委都表达完意见之后,刘飞点点头说道：“我的意见是现在省公安厅的证据已经足够充足可以暂时把郑三炮拘留起来进行初步询问了,不过既然大家都认为证据不足,我保留意见,咱们还是以多数人的意见为主,那就请省厅那里在好好的调查调查吧！”
散会之后,王东国闷闷不乐的离开了省委大院回到公安厅内,再次开始忙碌起来。只是这个时候在进行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然而,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刘飞的脸上却并没有那种很明显的挫败感,而是坐下之后,立刻拿起笔来,在自己的人物关系拓扑图上,在组织部部长迟宇航和政法委书记陈君义两个人的脑门上划了一个圈圈,引出两条线在空中交汇在一点,然后在上面又划了一个圈圈,圈圈内写上了两个字：“吴家！”写完之后,刘飞的嘴角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看来,吴家在沧澜省还真是很有影响力啊,连组织部部长和政法委书记都肯为郑三炮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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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沧澜巅峰对决 第2016章 有因才有果
刘飞一边看着桌子上的人物关系拓扑图,一边思考着王东国的表现。
从今天上午自己告诉王东国依然要提交报告的那个细节中王东国的表现,刘飞对王东国的满意度又提高了几分。从这一个细节之中,刘飞看到了王东国在政治上的成熟。
其实,刘飞之所以没有把自己为什么在预测到王东国他们提交的材料在常委会上不可能通过的时候,依然要王东国提交,刘飞是有刘飞的考虑的。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通过这次事件,了解一下吴家在沧澜省对哪个常委的影响力比较大。以便为以后在和吴家进行较量和交流的时候,做到心中有底。而这,恰恰是属于战略层面的东西。现在,刘飞虽然信任王东国,但是却还没有对他做到完全信任,所以,对于一些战略层面的东西,就算是王东国能够猜到自己的真实意图,刘飞也不会跟王东国讲明的。因为在刘飞的眼中,不同层次的人,要做的是完成自己层次所应该做的事情。这就好像是一家大型企业,企业的董事长主要是从事公司整体发展战略、方向的制定,而总经理则主要是负责公司的日常管理和掌控全局,而市场经理、财务总监则需要在各自的领域内,执行好公司的既定任务和目标,做好执行层面的工作。而员工则需要做好上级下派的每一个琐碎的小事。不同层次的人,要完成不同层次的目标,你不可能让总经理或者是市场经理去完成董事长的工作,那样做,很有可能要出事的。
通过这一次常委会上的试探,结果让刘飞有些焦虑。他发现,整个沧澜省省委关系错综复杂,就好像是迟宇航,有些时候他是坚定的站在沈中锋那一边的,但是有些时候,他却又会为武吴家的利益而奔走。
但是刘飞却又是一个善于透过事情表象看到本质的人,不管是迟宇航也好,陈君义等人也罢,其实他们之所以为吴家利益而奔走,说白了,他们也是为自己的仕途前途而奔走。而沈中锋通过这些年在沧澜省的经营,对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肯定掌握得非常透彻,就像是这一次常委会上,本来一些中立常委在一些比较有争议的事情上是不会轻易表态的,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因为涉及到了郑三炮,所以这些原本中立的常委在这次事件中也不得不选边站对,支持沈中锋。到底是什么力量、什么利益驱使这些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刘飞恰恰不得而知。而偏偏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却又不是三月五月就能摸清楚了。不摸清楚这种关系,这对于刘飞掌控沧澜省的大局来说,是十分不利的。而这也是刘飞现在十分焦虑的主要原因。
此刻,和刘飞同样焦虑的还有王东国。
2天的时间眨眼而过,距离沈中锋给限定的18天的时间,只剩下最后6天的时间了。但是对于大海捞针式的寻找郑三炮指使段老五的证据,不管是王东国也好,谷立丰也好,刑侦处和技侦处也罢,全都感觉到非常头疼。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迫近,一种强烈的、压抑的感觉几乎把他们这些人全都笼罩其中。但是整个案件,却一直一点进展都没有。
又是一个朦胧的夜色。
那位敢于直接给省委书记刘飞开罚单的彪悍美女警花王欣在执行完一天的任务之后,返回自己的家。这是一个两室一厅80多平米的房子,整个房子收拾的非常整洁,整体装修风格以粉红色为主,到处都营造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气氛,桌子上、床铺上、到处都摆满了一件件十分卡通的玩具熊和玩具狗。这种风格与其彪悍的执法风格恰好形成了鲜明对比。
回到家洗完澡之后,王欣穿着一件粉红色干爽浴袍走出浴室,打开自己的超级配置电脑,上网便开始溜达起来。所谓的溜达,其实就是利用黑客技术在网络上到处乱窜,这是王欣最大的爱好之一,王欣还有一个比较彪悍的名字——网络钢铁侠！任谁看到这个名字都以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这恰恰是王欣的网名。
王欣就在网络上这么东溜达溜达,西溜达溜达,突然,王欣无意间发现有一台名为三炮的电脑竟然装载了多款防黑客软件,整个电脑硬盘就好像是包裹了一层又一层防护网的石头一般,这让王欣突然眼前一亮。她是一个特别喜欢挑战困难的黑客,当他看到这个名为三炮的电脑竟然犹如暴发户一般严密防御的时候,她突然对突破这台电脑的防御系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王欣坐在电脑前,连晚饭都顾不得吃,便忙碌起来。
整整花了2个多小时,王欣终于突破了重重防御,最终进入了对方的硬盘。
然而,让王欣没有想到的是,进入对方硬盘之后,里面的文件其中30%竟然全都是加密的！这一下子就引起了王欣浓厚的兴趣。她没有丝毫犹豫,想要直接把30%的文件全都复制过来。不过就在她刚刚复制了10%左右的时候,数据传输突然中止,王欣ping了一下对方的电话,发现对方的电脑关机了。这让王欣有些无语,不过看了一下电脑上十几个加密了的文件,王欣立刻忘掉了对方电脑关机所带来的不爽,立刻全心的投入到进行文件解密的挑战中去。
这一忙活,一直忙活到第二天凌晨4点,王欣这才把所有的文件全都解密完毕。
虽然忙到最后,王欣早已经睡意浓浓,但是对于那些加密了的文件里面到底隐藏的是什么东西,王欣却依然充满了好奇。所以,解密之后,她立刻逐个打开文件夹一一进行查看。然而,越看王欣的脸色越显得凝重,到最后,王欣已经全无睡意,而是愣愣的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份又一份的文件,握紧了双拳,银牙紧咬着说道：“畜生,这个郑三炮真他娘的是个畜生啊！”
此刻,王欣的电脑屏幕上是一组郑三炮旗下娱乐公司的统计数据,这些数据统计的十分精准和详细,娱乐公司里面每一个小姐都建立了详细的档案资料,其中包括这个小姐是怎么来的,是威逼还是利诱或者甚至是强迫,花了多少成本,培训花了多少成本,每天要接多少客人,每次赚入多少钱等等,可谓详尽至极。除了有关娱乐城的资料之外,还有几个文件夹是有关郑三炮为了购买一些稀土矿时所贿赂的一些官员名单,还包括派人殴打原来的矿主,利用各种手段逼迫对方进行转让、什么时间发生了矿难、实际死亡了多少人、上报了多少人、又花了多少钱去摆平各家报道的媒体和相关的智能部门等等,几乎每一个过程以及每一个环节所花费的成本等等全都记录在案。看完这些时候,在王欣震惊于这份材料记录之详细的之后,王欣直接拍案而起,站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一边来回来去的走着,她一边嘴里愤怒的说道：“垃圾,这个郑三炮太垃圾了,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但是今天遇到姑奶奶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一定要为那些受苦受难的妇女同胞们,为那些饱受你郑三炮欺凌和压榨的矿主、矿工们讨还一个公道。”
“郑三炮在沧澜省可是一个牛人啊,就凭我一个小警察又怎么可能搬得倒他呢！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王欣急得抓耳挠腮却又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突然,她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目光突然落在梳妆台前,自己放在一个显赫位置上的名片上。那张名片就是上一次她给刘飞开罚单之时,她为了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特地从刘飞那里弄来的一个保障。名片上,刘飞的名字和私人电话写得清清楚楚。
略微犹豫了一下,王欣最终还是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刘飞名片上的那个手机号码。
刘飞给王欣的那张名片,是刘飞放在自己身边的手机,这个手机号知道的人很少,而刘飞平常用的手机,则掌握在秘书林海峰的手中,一般人要想和刘飞通话,都必须先经过林海峰的。
王欣能够得到刘飞这张名片,算得上是相当幸运了。不过到底是谁的幸运,现在还真不好说。因为世界上的事情,大多都是有因才有果。因为王欣给刘飞开罚单,才认识了刘飞,却又因为刘飞是省委书记,却照样给刘飞开罚单,所以才让刘飞比较欣赏她,因为王欣耍了个小聪明,所以她又从刘飞那里拿到了刘飞这张名片,而因为刘飞给了王欣这张名片,所以,正在熟睡中的刘飞,在凌晨4点半左右的时候,被吵醒了。
平时,刘飞因为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所以对于睡眠质量的要求极高,一般认识刘飞的人是绝对不敢在这个时间打扰刘飞的。但是看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刘飞睁开朦胧的睡眼,虽然心中十分不爽,但还是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