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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令箴朝他微微颔首致意。
  宫令箴入座,侍者立即满上酒。
  正巧竟陵王的幕僚上前与萧子琅耳语,萧子琅听完后,讶异地看向宫令箴谢洲二人。
  等那幕僚下去之后,萧子琅说道,“本王竟然不知道令箴你娶的妻子竟是雅之的前未婚妻。”
  此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除了丝竹之声外。另外几人都看向宫令箴。
  反倒是宫令箴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似乎察觉自己失言,萧子琅道歉,“抱歉,我实在是太吃惊了。”
  谢洲苦笑,“是学生没有福分。”
  宫令箴笑道,“无妨,好席不怕晚,她于我而言就是那最好的席面。”
  在场所有人都讶异了,啧,这话说得,像是拖着这么些年未娶就为等待她的到来一样。
  宫令箴只是笑,况且她是真的好,自己娶对人了。
  她的好,谁娶谁知道。没娶到的,且看吧,日子长着呢,总能见着的。
  几位友人发现,两人言语间抬着她说话,这两人对她的评价很高啊。
  特别是于谢洲而言,前未婚妻嫁了比他更位高权重的男人,一般人受不了这个,少不得要说道两句的。
  谢洲非位没有诋毁,还说出了‘是他没有福分’的话,就不知是真心还是畏于权势了?但他出自陈郡谢家,自有风骨,后者的可能性很小。那就是真心觉得自己没福分娶不到人咯?
  还有宫令箴,他算是低门娶妻了,妻子还有过一段婚约,看他的样子,竟是丝毫不介意?
  一时间倒叫在场的人好奇起林蔚然这个人来。
  竟陵王的夜宴总少不了酒令和投壶,而玩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宫令箴看了看天色已晚,要走,遂提出告辞。
  萧子琅瞪他,“你这人,成亲之后越发没意思了。今儿本王特意约了与和与泽允,还有雅之,就想来一场不醉不归的,你却要现在就走人?”
  其他友人也感叹,“是啊,犹记得咱们以前常常夜宴投壶,纵情玩乐,多么令人缅怀的好时光啊,竟然一去不复返了。”
  宫令箴笑,“王爷,诸位,此一时非彼一时。”
  “切,不就是娶妻了吗,说得好像大家没吃过肉一样。”
  “令箴以前连别人送的女人都推却的,怕是没吃过几次肉,又值新婚,怕是正热乎着呢。”
  萧子琅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听沈家那小子说你夫人也是极擅投壶的”
  宫令箴眼睛一闪,沈朗吗“在王爷跟前谈投壶,谁敢称善啊”
  萧子琅罢罢手,站起来时整个身体都是摇晃的,显然喝了不少,“不不,听沈朗那小子说,你夫人莲花骁和背坐反投很随意就做出来了,想来是个极擅此道的女子,这就难得了。”
  “王爷过奖了,投壶一技,内子只作消遣之用,真不值当以此来说道什么。”
  宫令箴真觉得这就是个偶尔消遣的玩意儿,排遣一下心情挺好的。
  他是如此,林蔚然亦然。即使在别人眼中,她投壶技艺精湛,她也不曾将此放在心上,从侯府出来这么久,不曾自得过,甚至不曾提及过投壶二字。
  若是别人,早趁着这股风头谋划着怎么回到原先的贵族圈里了,她倒好,像是遗忘了自己那一手投壶之技多么令人惊艳与受人追捧一样。
  宫令箴此话一出,倒教萧子琅生出几分意兴阑珊之感,对于他的告辞,也不强留了。
  一刻钟后,宫令箴坐在国公府的马车上,马车驶出竟陵王府,他正想闭目养神一会,马车就突然停顿,他蓦地睁开眼。
  前面车把式回报,“爷,刚才拐角没注意,差点撞到人了。”
  差点,就是没撞到,宫令箴问,“那人没事吧?”
  “没事。”车把式迟疑了一下道,“爷,对面那人是谢洲谢公子。”
  宫令箴掀开窗帘,看到谢洲正在扶着墙呕吐。
  “以后这样的宴饮还是少来点吧。”
  谢洲回头,发现相劝的人是他时,有一丝意外。
  “谢宫大人关心。”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闭门沉下心来读书,而不是结交这些于你此时此刻无用的关系。参加宴饮这些,那是你春榜登第后做的。”
  谢洲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而他说完就走,谢洲只能默默地目送他离去,然后在心里向他道谢。
  初六的时候,林蔚然四品恭人的诰命册封下来了。
  国公府摆香案接旨。
  伴随着旨意的,还有一套诰命礼服,供她进宫面圣以及在重大的国祀场合穿。
  等给了红封打发走了来下旨的小黄门,宫老太君笑道,“这是一件喜事儿,改明天挑个好日子,开祠堂请家谱,将令箴媳妇四品恭人的诰命添上。”
  大家都笑了,恭维老太君说得在理。
  此时的国公府,身上有诰命的就有四位,老太君和宫大夫人身上肯定是有诰命的,宫三夫人身上也有,最后一个就是林蔚然了,四品恭人。要知道目前国公府的女主子们,包括了三房最少的澜姐儿,也才六位主子。目前没有诰命的就是容氏和澜姐儿了。
  此时宫琛拉了拉容氏的手,低声说道,“改明儿我也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他自以为小声呢,但容氏发现家里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俩人时,忍不住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