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舍不得?”唐颂问她。
舍不得肯定有一点的,但她更相信自已的直觉,于是她摇头。
唐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也罢,她与它的缘份不止于此。
“你不是要去游历吗?如果你觉得它于你没用处了,你如果游历到某些海域,便将它放生吧。”最后林蔚然还是忍不住为它说话。
唔——唐颂作思考状,手伸进鱼缸里,垂眸,看着那条鱼。有了林蔚然的话,他出去游历都还得带上它了。
啧,真是一条幸运鱼!唐颂这么想着,忍不住在水中用手拇指弹了弹它的鱼脑袋。被这么一弹,小锦鲤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的。
咦?林蔚然定睛一看,这小锦鲤竟然会被唐颂弹到鱼脑袋,要知道它平时反应灵活得很,一般人连摸都摸不到它呢,更别提弹它的鱼脑袋了,而且这鱼缸也不小了,足够它闪躲的。
这唐颂果然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
将小锦鲤托付给唐颂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去往南阳侯府。
在林蔚然办这些事的时候,南阳侯府并不太平。
在林昭然到了萱北堂后,细心的下人发现,四小姐和老夫人在屋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夫人就指使起心腹李嬷嬷往外办事。
没多久,李嬷嬷就来到了岑院。
“夫人,老夫人有请。”
因为心中有鬼,李氏一听这话,心就是一抖,她强作笑颜,向李嬷嬷打听,“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老奴不知,夫人准备准备就随老奴走吧,老夫人等着您呐。”
“那李嬷嬷稍等片刻,容我先去换身衣服。”说话时,李氏朝自已的心腹沈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一起进去内间更换衣服。
“嬷嬷,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是事发了!”李氏来回地踱步,整个人又急又慌。
“夫人,您先别自已吓自已。”
“不,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老夫人一定知道了。”
沈嬷嬷叹气,这么大的事,哪能瞒住多久呢?
她们进来久了,外面的李嬷嬷在催。
李氏匆忙换了衣服,“嬷嬷,我去了,你别忘了派人通知两位少爷和两位姑娘。”
李氏已经往最坏处打算了,只能指望侯府看在她嫁进来孕育了四个孩子以及操劳侯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网开一面。
萱北堂此刻气氛凝重得能滴得出水,林老夫人和林昭然相对而坐,祖孙二人都没说话。整间屋子里,除了两位主子心腹的心腹还能呆着之外,所有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并且都要离堂屋远远的。
这气氛一看就是即将有大事要发生,奴才们也知机,早就远远地躲开,生怕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林老夫人不止遣人去了岑院请李氏,还另外派了人去外书房请来侯爷林桓嵘。
林桓嵘是最先到的,接到林老夫人的传唤,他就动身往萱北堂走了,脚长步子大,也不必像李氏一样还得换衣服啥的,所以来得也快。
他一进来,就发现自已老娘和女儿静默不语,但气氛却凝重得可怕。
“娘,发生什么事了?”说这话时,他还扫了林昭然两眼,心想莫不是女儿惹了她祖母生气吧?但想想应该不会,如果真是她惹了她祖母的话,女儿也不能如此安稳地坐着。那是谁惹他母亲不快了呢?
“你且先坐着,人就快到了,要生气也不着急这一会了。”林老夫人板着脸说。
林桓嵘一听,他娘这气得还不轻啊。
林老夫人话音刚落,就见心腹丫环将门口的帘子打起,而该进来的人迟迟不踏入。
“李氏,你给我滚进来!”如今林老夫人对李氏那是半分忍耐也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林老夫人这声轻叱之后,李氏慢吞吞地进来了,先是冲林老夫人讨好地笑笑,“老夫人——”但当她的目光触及林昭然时,整个人是很吃惊的,昭然怎么在这?难道事情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吗?
李氏尚来不及松口气,砰!林老夫人的杯子就直接砸到了她脚边!
“李氏,你可知错?!”
林桓嵘死死地盯着李氏,这李氏做错了什么,竟然引得他娘如此震怒?
李氏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老夫人,请您明示——”
“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装傻?我且问你,南郊那四十顷的地怎么易主了?还有骊山的雁归山庄,以及城外北郊靠近灵溪的二十顷地,怎么也易主了?”
闻言,李氏最后一丝侥幸也无,直挺挺地跪下了,“老夫人,您听我说——”
林老夫人此时根本不想听她说,直接骂,“李氏,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变卖你自已的私产也就罢了,为何连昭然的田产和庄子都不放过?你知不知道那是你女儿的嫁妆!”
她知道,可是——
“你这样,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林老夫人这话,真是戳她心窝子,当下李氏的眼泪就出来了,“老夫人,你这样说,我是真伤心了。”
林桓嵘整个听下来,是吃惊又愤怒,为李氏的胆大包天。令人不解的是,这些资产加起来都有七八万两了吧?李氏拿这钱做什么去了?
她要是处理自已的私产也就罢了,问题是,她还动了自已和老夫人送给女儿的东西。这哪是一个母亲的做法,他真是前所未闻!
“你说,你为何要这么做?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休了你!”特别是看到她犯了那么大的错,他娘仅说了她几句重话,她就一脸委屈的样子时,林桓嵘气得踢了她一脚。
啊——李氏吃疼得大喊了一声。
林桓嵘没控制住力道直接踢到了她的腰腹上,李氏顿时疼得直不起腰了,眼泪更加汹涌了。
“爹!”林昭然不赞同地唤了她爹一声。她是觉得她娘应该受个教训,但不等于她爹打她娘她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