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一败, 匈奴将领刘聪是懵逼的。
他带着败军一路逃到高都都没能回过神来,整个人的心神仿佛还被那只精锐的铁骑占据着,感觉着自己的将士在那无法抵挡的冲锋中血流成河。
这时, 刘曜已经收拢残兵, 安扎营寨, 同时向他汇报逃亡时粮草辎重都未能来得及带上,如今将士疲惫,应如何处置?
刘聪这才勉强定下神来, 他抬头凝视远方,便见一座矮小的县城悄然盘踞在山岭之间,正高都县城, 夜色之中,闪烁着点点星米,宁静安然, 甚是——碍眼。
刘聪怒道:“既然无粮,便去入城去拿!”
于是起身清点将士,冲杀县城。
匈奴士卒们本因战败而惊慌, 但掠劫是他们的特长, 正好发泄先前的恐慌一番。
于是趁着天未全黑, 刘聪便列起战阵,大波士卒在他的指挥下就地砍伐的树枝, 扛着冲上那低矮的城墙。
晋武帝当年为防出现如汉末三国那样的地方割据, 令地方郡守不得有兵过一百人, 如今这小县自然毫无反抗之地。
瞬间, 惨叫哀嚎遍地而起, 大军冲入县城, 烧杀掠劫, 火光冲天,千米之外,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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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策将洛阳援军的残兵重新清点后,耽误了一天,有不少洛阳士卒担心家中老幼,不想留下,请求回家,徐策便准备带他们南下高都,那里离黄河不远,他们可以很快回到洛阳,至于其它的绝大部分嘛——嗯,乱兵逃亡,谁知道去哪了?
这些可都是他的贡献啊!
结果才到高都县外,越过一个山头,就看到远方山谷中的县城,已经变成一片战火之中的废墟,其中还有面色惶恐,所剩无几的幸存者。
他沉默了一会,只觉得胸中怒火冲天。
他飞快领兵到达现场,寻找痕迹,计算了匈奴士兵的数量后,他又带着自己的铁骑追了上去。
那速度太快,刘聪留下的斥候根本来不及去报信。
在十余里外,上党铁骑追上刘聪残兵,于是又是一番大杀特杀,刘聪在大战中落马,险被踩死,是亲卫将马让给他,才逃掉一条性命。
徐策发泄了一怒火,把高都县的一些幸存者带回上党,至于洛阳士卒,反正这里离黄河也不远了,自己走吧。
他们还在匈奴的士卒里发现了王旷的尸体。
这位王羲之的老父亲面色惶恐,胸口被马蹄踩塌,目不能闭,极为凄惨。
对这种误国之人,徐策没有一点好感,让人随便把他葬了,孟岚倒是的想了想,让人找张席子卷了,选个比较显眼好认的地方葬了。
理由是回头等王羲之长大了这个地址就是能换个《兰亭序》《快雪睛时贴》的人情呢。
至于送他灵柩回洛阳,就算了吧,真当他比那些死去的士兵贵重吗?
于是这次上党保卫战算是结束了,跟本没有上燃/烧弹,徐策回想了一下,发现匈奴的战斗力根本没有那么强,他们总能胜过晋军,不过是因为晋军太烂了而已。
有王旷这类士族领导,给多少士卒都是送的。
所以,上党大可不必每次都为这些人围攻担忧。
徐策又审问了一些俘虏,知道如今匈奴治下久久无雨,所以才来打仗,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好。
孟岚将这个事情接手过去,她让自己的一些胡人学生给这些匈奴俘虏一番洗脑,让他们知道刘渊的倒施逆行会给天下带来大灾,今年会大旱到秋天,明年还有恐怖的蝗虫云云。
见对方说得斩钉截铁,这些匈奴士卒将信将疑。
孟岚带着教育几日后,就将这些人放了回去。
随后,徐策带人北上,准备支援乞活军的薄盛、李恢等人,蹭点贡献。
结果在壶关遇到了也想来援助他们的乞求活军,双方一番交流,都知道对方在精兵铁甲利器的加持下,把对方杀得砍瓜切菜。
新投奔的将领李恢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我就没打过这么顺的仗,那敌将一枪捅到我肋下,结果我的甲片是铁搭扣,根本刺不进去,我反手就是一倒,取了他首级……那些个流民兵,全是吃不饱饭的样子,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手上的兵戈,跟本不能对砍,我手下的兵一刀下去,带武器带头都给他砍断了……”
薄盛面带微笑,脸上的骄傲恣意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
大战之后,上党这边,暂时也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抗旱救灾之中。
两方一起回家,士兵们都有意无意了相互炫耀起功绩。
只是一路上的情况,却渐渐让他们的心中又焦躁起来。
这时已经是四月底,天气渐渐热起来,从高都到故关,再从故关到壶关,到处的田地都是荒芜的,绝大部分麦子都已经枯萎。
这样的恐慌之下,几乎所有还能动的庶民,都拖家带口,开始向上党逃亡。
路上到处可见掠劫食物的匪徒,徐策等人都加入了维持秩序的队伍。
等回到潞城时,他们发现上党的粮食已经开始实行管控。
每家每户的人口都被清楚地统计,城中每个工人供应的粮食都有定量,每个月吃得超了就没有了,钱多也不能多买。
所有涌入的流民都被编户齐民,年轻力壮者被挑选出来,开始大搞基础建设。
女子和年老体弱者,则开搓线编网,反正不劳动者不得食。
回到潞城的士卒们得到了盛大欢迎。
魏瑾尤其看重这一仗,去年的上党士卒都是初经战火,如今,才算是正式磨练。
她决定重赏治下,尤其是杀退匈奴、乱匪的那些人,都将会得到奖励。
徐策等人退敌有功,每人都得到了奖赏——一枚勋章。
模具铁制渡铜,圆形麦穗围绕中心的日月星辰,红底黄边,背面还刻着时间和功勋。
魏瑾在慰问士卒时,亲自宣布这是你们获得的一级战斗奖章,可以用来换取一定量的食物、钱财,不需要粮票,也可以当传家宝。凡是战场牺牲后,都可以得到抚恤,只要你们踊跃战斗,以后还会有更多奖章,用来换取更多的东西,只要是为上党而战者,我们绝不会亏待。
将士们都很激动,将这简陋的奖章视为珍宝。
那两位投奔上党的洛阳副将险些激动哭了。
在晋朝,重文轻武之风极盛,从武将起家的官员,再能打仗士卒都得不到尊重,老兵、将种都是骂人之语,士族只是将他们当成工具,随意使用,从无半点体恤,却没想到上党这块地方,居然会如此看重他们。
甚至乞活军的李恢等人,也红了眼眶,他们挣扎求存,就是为了给手下求一条活路,可这里的日子,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魏瑾勉励之后,立刻将他们几人带回宅邸,又给他们分了任务。
“虽然你们做的不错,但万不可松懈。”坐在案后的上党郡守身后已经挂上一张巨大的地图,她伸手指着并州北边,“这里,是铁弗匈奴与白部鲜卑,都是拓跋鲜卑和我们的敌人,如今他们有相互勾结袭击我们北边商道的迹象,我需要有人去镇守此地。”
徐策的眼睛瞬间闪闪发亮,立即抱拳道:“属下愿往。”
魏瑾点头:“那便拜托你了。”
……
离开郡守府邸,徐策哼得军中小调,步伐轻快,开始结算游戏里三个月,现实里一个月的贡献点。
如他所料,这次大战给他带来巨大收获,他杀敌勇猛,又带回大量流民和俘虏,还有收拢的乱兵,一共得到到六万多点的贡献。
同时,肖晓拖延了拓跋猗卢的求婚,加上开春的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本月贡献只有一万左右。
严随水沉迷撸猫,虽然开通商道,还托人带回了苦瓜、无花果、一些香料的种子,但都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个月收入还是零蛋。
孟岚最近在给刘渊写黑料,虽然有贡献,但因为古代信息传播不便,上前也就四千多。
其它人都是靠“发明”来赚贡献,但化工受限于矿物开采的难度,发展缓慢,如今最高的生活系玩家也只有五万多,还是一直积累下来的。
徐策看着自己以前打仗时积累的点数,加上这次,已经突破了十万大关。
而且离结算就二十多天了,这次还是很稳的!
他悄悄感慨,生活不易,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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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现代社会里,若是有人问如今最火的是哪一个节目,那么无疑就是已经火出圈的《出中国记》。
这个节目在一开始时,还只是一个游记,录制着一名少年独自走上丝绸之路的一路风景,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节目的大家已经完全对风景没有兴趣了。
主人公的三喵谁为成为胜利者才是大家好奇的话题,而如今,大家对哪喵可以独占后宫已经毫无兴趣,大家只想知道,哪个王子才能成为严江的正宫!
在308年时,严江从年初月出发,先是捅翻了未来的匈奴皇帝刘曜,二月走过甘肃,然后和凉州二公子结下深厚友谊。
三月时,他已经到了楼兰,得到了三只喵,并且过河拆桥,既收了人家小老虎,又骗走国王最喜欢的骆驼,还忽悠了一番求仙需要沐浴,从而盗用冒用对方笔记和印信,成功脱身。
接下来一年时间里,他顺着南疆一路,走过在后世已经消失的精绝、且末、等小国一路来到大宛,也就是后世的费尔干纳盆地,这个渣男就遗弃了速度又快又好脾气的骆驼阿黄,重新骗了一匹俊美的汗血宝马。
308年的中亚地区,从西到东依次是罗马帝国、萨珊波斯、贵霜帝国和一路上各种小作坊国家,这些小国只有一县甚至一乡之地,拉个几百人,小小国王点击就送,当然,他们崛起的很快,消失得也特别快,像一串串海上的泡沫。
严江带着马离开大宛后,就来到了印度北方的贵霜帝国,这时统治印度的贵霜帝国已经衰退,萨珊波斯已经蚕食了大量贵霜的领地,好在这几年波斯和罗马如今与掐得如火如荼,贵霜可以喘息一下。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贵霜这个白富美帝国旁边,有一个叫笈多的穷小子王子崛起了。
严江从北方的小国路过,一路拷贝录制了无数让古代文学专家会尖叫失语的书籍文献,然后来到一个印度北边靠近缅甸的一个小国。
这里虽小,却是佛教大兴之地,首都巴特纳,中文译为华氏城,曾经有三次佛法大论会在这里展开,无数佛教典籍在这里编辑,当年阿育王也在这里开始,在印度修起四万八千座佛塔,从此佛教广传四方。
他一个人想在印度找种子是非常不方便的。
所以,他需要帮助。
……
凝视着远方河边沉思的少年,严江摸摸可爱的老虎。
“花花,上去吓他,”严江毫无一点负担地道,“别伤他,我要英雄救美呢。”
大老虎有点茫然,但还是听话地悄悄潜行过去。
很快,传来一声惊呼。
严江故做心急状态跑出芦苇丛:“花花,回来!”
扑人欲咬的老虎飞快回来,在他怀里的蹭头撒娇。
他本能地撸了两把,才抬起头,用有些生疏的本地语对那少年道:“抱歉,没伤到你吧?”
……
“严,我已经让人将你的要的黑甘蔗种子送往中土,他是常行于的西域的商人,会办好的。”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拿着书信,他身材修长,眉目俊美,微笑着走入一间处佛塔。
“笈多,”严江坐在壁画前,靠着一只一米多长的老虎,转头微笑,“我的兄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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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不及,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