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连忙摇手:“不, 不用,我相信你。”
不论怎样,他还深爱着顾绵绵, 说什么就什么吧,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求绵绵回心转意跟他回家。
就如他担心的那样,下一句话, 顾绵绵说道:“行, 咱们现在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吴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绵绵,我错了,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我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
顾绵绵忍不住嗤笑:“接我回家, 你妈同意了吗?”
吴庆眼神闪躲了下:“妈不知道,不过她心里也是希望你回家的,她脾气就那样,嘴上可能.........”
他自己说着说着先心虚了, 小姨还被关着, 绵绵又骂了妈妈, 这个时候接回家?
吴庆抬起头, 对上顾绵绵讥笑的眼神, 他咬咬牙, 终于说了句像个男人应该有的话:“你是我老婆,和她没关系, 绵绵, 我们搬出来住吧。”
可惜, 这句话太晚太晚了。
顾绵绵像什么都没听到, 面色平静:“你没带户口本?”
吴庆低下头:“没,绵绵,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顾绵绵毫不客气打断他:“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准备好,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绵绵,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吴庆大声喊道,喊完感觉自己都不信,巨大恐慌让他的心空空荡荡,他想要拉住顾绵绵的手更大声保证。
顾绵绵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回屋,关上门。
吴庆英俊的脸变的绝望,他追上去想要敲门,可举起手僵住那里。
即使开了门,他能说什么?
吴庆愣愣站了好一会,像丢了魂魄般走了。
他没回家,鬼使神差,又或者大脑主动支配身体,来到了公寓门口的派出所。
验证完他的身份,警察挺奇怪:“你不知道?”
那么大的事,他这个当事人的合法配偶竟然隔了好几天才过来。
私闯民宅,没有伤人损坏财物,构不成行事案件,警察把当天的笔录调出来:“那你自己看吧。”
几百字的笔录,吴庆看了一遍又一遍,像看不懂,像不认识字。
警察等的有些不耐烦,打量着他的神色:“有问题吗?”
吴庆迷茫摇头又点头:“这是,真的吗?”
“李赛红,李赛军两人供认不讳,”警察皱眉严肃道,“如果您有质疑,可以去法院起诉。”
吴庆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派出所,又怎么去的餐厅。
李赛花正心烦,那么简单的案子,她托了好几个关系都没能把人保释出来,不用想,肯定顾晨在里面做了手脚。
见吴庆失魂落魄进来,李赛花吓一跳:“儿子,怎么了?”
吴庆像不认识她般看着她:“妈,为什么要那样对绵绵,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
李赛花才不承认,做出气愤的样子:“顾绵绵对你说什么了?别听她胡说八道,儿子,咱们都被她骗了,什么老实善良都是装出来的,看看你小姨舅舅,被她害的到现在还没出来,心思太歹毒了。”
吴庆惨烈一笑:“我去过派出所,舅舅小姨都招了。”
李赛花依旧不惊慌,振振有词道:“那是因为顾绵绵拒绝在先,你小姨没办法才故意吓唬她。”
吴庆不想再问了。
他忽然感觉很累。
“还有个事妈怕你伤心接受不了,一直没敢说。”李赛花痛心疾首道,“你知道顾绵绵要做什么吗?她要告咱们娘俩争家产,要我说呀,当初嫁过来就是奔着钱来的,庆儿,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伤心。”
吴庆像个傻子般呵呵笑了声。
绵绵争家产?
明明巴不得立刻和他离婚,真打官司,怕也是因为自家这边做的太过分吧。
李赛花以为他听进去了,恨恨跺跺脚:“庆儿,听妈的,离就离,你还年轻,下次咱们睁大眼找个能配得上你的好姑娘。”
其实李赛花没说的不止这点,之所以让吴庆赶快离婚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
她特意找了熟人咨询,顾绵绵这次手术太伤元气,以后怀孕很难,即使怀上也保不住。
一个不能给她生大孙子的媳妇有什么用?
吴庆目光绝望。
好像忽然间明白了很多。
他拿什么挽留绵绵?这样的家人这样的自己?
都不配。
吴庆轻轻点头:“好,我这就去离。”
在李赛花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吴庆转身回家拿户口本和结婚证,直到到了别墅门口,才想起来给顾绵绵打电话。
顾绵绵微微惊讶,不过没多问,发生了什么和她没关系。
离婚比结婚手续简单的多,不用拍照,工作人员确定两人意见,干脆利落在红色结婚证盖上作废的字样,然后一人一本离婚证。
离婚证是紫红色,据说代表好合好散各找幸福的意思。
能不能找到幸福两说,但顾绵绵感觉像卸下了枷锁,她终于完完整整自由了。
吴庆全程无言,像具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等听到顾绵绵客气说了声再见,他才声音干涩道:“等下。”
顾绵绵静静停下,微笑看看着他。
吴庆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顾绵绵穿了件粉红色的上衣,见到他微微一笑,像朵随风吹来的绒花,落在他的心尖。
他们一见钟情。
他发过誓,要好好对她,让她一辈子幸福。
他没有做到,一点都都没有做到
如果重来一次........
吴庆喃喃自语:“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顾绵绵不答,挥挥手里的离婚证。
吴庆咧嘴笑笑:“我想给你说个事,能不能不要起诉?你别误会,是我对不起你,赔多少钱都没法弥补,你知道我妈有点关系........我会每月打给你钱。”
“谢谢。”能说出这话,顾绵绵还真有点意外。
顾绵绵顿了顿,轻声道:“我起诉不为钱,只想给自己一个说法,已经那么不堪了,我不想等以后回忆起时,想到的只有窝囊,你懂我的意思吗?”
吴庆痴痴看着她:“对不起。”
他所能最后给与的,除了放手,就只有这句苍白的道歉。
最美的年华嫁给他,只得到一身伤痕和不堪,他做不到的,又哪里来的脸阻拦她自己去争取?
这一刻,吴庆真懂了。
顾绵绵点点头,再次给他个微笑:“那就这样了,再见。”
“再见........”吴庆迟缓举起手,直到痴痴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背影消失,两个字才说出口。
再见的另一个意思,再也不见。
吴庆没回家,他走了,倒也不是失踪,给餐厅前台打了个电话,让工作人员转告李赛花,他去旅游了,想一个人静静。
李赛花没有顾绵绵的新手机号码,辗转打听到住哪里想上门问问她对儿子做了什么,可惜大门都没能进。
别墅号称五星级的安保不是白叫的。
顾绵绵伤口恢复良好,在律师建议下,她放弃相对繁琐的婚后共同财产,决定以身体和精神赔偿起诉,只等身体再好点便正式递交诉讼状。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晨新上任很忙,经常几天不回家,照顾毛毛的任务便全交给了顾绵绵。
毛毛年纪大了,走路慢腾腾的,顾绵绵刀口不适合跑步,因此都喜欢在别墅外面的湖边走走停停,吹吹风,呼吸着新鲜空气,静静看城市一点点醒来。
这天清晨,像往常一样,牵着毛毛出了别墅门口刚到湖边,毛毛好像听到了什么,忽然挣脱绳索往前跑。
顾绵绵连忙小跑跟上,没几步,听到有细微的婴儿哭泣声。
河边灌木丛里,躺着个奄奄一息的男婴。
男婴很瘦弱,也不知被扔了多久,他皮肤青紫色,眼还没睁开,偶尔发出的哭声比只幼猫大不了多少,要不是毛毛,普通人路过也未必能听见。
毛毛趴下卷缩起身体,两只爪爪搂住男婴,像是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见顾绵绵过来,呜呜个不停。
不用毛毛哀求,一个刚失去孩子不久的母亲知道该怎么做,顾绵绵抱起男婴就去医院。
弃婴,通常身体有问题。
男婴先天心脏病,不过不太严重,大概率可以通过手术的方式治好。
医生建议送福利院。
顾绵绵舍不得,来医院短短的一段路,男婴在她怀里像只随时会再也叫不声的猫咪,她仿佛看到了没能来到人世间的孩子。
毛毛也舍不得,生怕耽误事没能来得及把它送回家,眼睛始终眨也不眨盯着男婴。
顾晨得知消息赶来笑笑,二话不说交了手续费。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按照规定,顾绵绵年龄达不到领养的条件,不过鉴于男婴情况,一番通融下让顾绵绵先临时代养,等满足条件再正式办理领养手续。
顾绵绵高兴的又哭又笑,给男婴起了个名字叫顾小毛。
毛毛捡到的。
当不堪过后,生活就像被乌云遮盖的天空,放晴了。
顾晨还准备了个大大的惊喜,国家除了房子,还给了他笔不菲的安家费,官司他可以不管,其它方面不可以。
他买了套商铺,用来让顾绵绵创业。
商铺位置好巧不巧,正好在李赛花餐厅总店斜对面。
哥哥的疼爱,顾绵绵除了提醒自己不能辜负之外想不到别的,当天便亲至现场考察环境,然后遇到了熟人。
和吴庆刚结婚那会,没经住李赛花自家生意自家人才放心的洗脑,辞掉原有工作在餐厅当收银,虽然之后很快怀孕,但她性格好待人宽厚,丝毫没有少奶奶的架子,所以人缘很好。
熟人就是当时关系不错的一个领班。
顾绵绵离婚的事不是秘密,领班告诉她一个惊天大消息,吴庆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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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是迟来还是很早的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