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历史 > 嫁给前夫他弟 > 第154节
  原本王芙因为今日要见王珺的缘故是打算把人都赶走,好同娇娇说些体己话,可偏偏惠妃也不知打哪儿得来的消息,知晓今儿个娇娇要进宫,便笑着说“许久未见长乐了,也想瞧瞧她。”
  而后便又拉着德妃一道留下了。
  王芙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却是打算,等过会让她们见过娇娇便早早打发了。
  她心里还有许多话要同娇娇说。
  殿中几位娘娘吃着茶,静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而两侧服侍的宫人更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言,这偌大的未央宫正殿静悄悄得,直到外头传来一声“长乐郡主到”,屋中几人才各自有了动静。
  王芙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也终于拾起了些笑意,同人说道:“快请进来。”
  这话刚落——
  那块绣着八仙过海的暗紫色织锦缎帘就被人在外头挑了起来,没过一会,一个身穿绯色牡丹裙的少女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梳着一个留仙髻,头上攒着一串用明珠做成的发饰,耳上也戴着一副同样式的耳环。
  她一步步打外头进来,那张明艳的面容显于众人跟前,倒像是把外头的光也都给带了进来。
  察觉到屋子里除了王芙还有其他人,王珺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她是先同王芙行了礼,又朝其余两人问了安,便静静站在那处,未再说话。
  王芙瞧着自己最为疼爱的侄女就在底下,哪里舍得人就这样站着?忙招手让人过来,只是碍于这会殿中还有外人,不好同人闲话家常,便只能笑着同人说道:“德妃和惠妃知晓你要来,已等了你好一会了。”
  她这话说完,惠妃便先笑着开了口。
  “长乐前几日笄礼,本宫也不能出宫,便想着今日瞧见你把礼物给你送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是从身侧的宫人手中接过礼盒,笑着朝王珺递过去:“这是我娘家弟弟送来的东西,说是西域那头送来的香水,你们小姑娘爱俏,回头匀在身上、发上都可以。”
  说完,惠妃似是想到什么,便又笑跟着一句:“说来还是我得了个便宜,长乐身上两桩喜事,本宫却只送了一份礼,等到来年你成婚,本宫再替你补上。”
  王芙耳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
  她是先望了一眼王珺,瞧见她脸上并无什么异样,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倒是王珺脸上并无什么异样,她笑着从惠妃的手中接过礼盒,还客客气气同人致了一声谢。王珺知道惠妃的性子,也知道她先前那番话并非是想针对她,果然……等她接过礼盒,便见惠妃笑着同德妃说道:“德妃姐姐又给咱们长乐备了什么呢?”
  “您可是看着长乐长大的,如今长乐又是笄礼又是许婚的,您的礼可不能薄了去。”
  惠妃今日特意等王珺过来,哪里是为了送礼?
  纯粹就是想恶心下德妃。
  自打出了萧无琢的事,惠妃对德妃的不喜已经上升到了厌恶,想着她们这位德妃娘娘前些日子为了魏王的婚事,每日不是跑到未央宫陪着皇后娘娘说话,就是去给陛下送些汤汤水水的。
  结果呢?
  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
  惠妃那张娇媚的脸上还是忍不住扯开一抹笑。
  虽然不明白陛下怎么会下这样一道旨意,可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左右如今无琢和长乐是没有缘分了,让王家女嫁给萧无珏,倒不如让她嫁给萧无珩。
  萧无珏如今在朝中的根基受损了不少。
  萧无珩虽然日后有了王家的帮衬,可在朝中也没什么建树。
  倒是无琢——
  虽然因为那桩事让陛下不喜,可近来他在处事上成熟了许多,也让陛下改观了不少,保不准最后还是无琢能更得陛下的心意呢,想到这,惠妃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深了。
  德妃听着惠妃这一番话,哪里会不明白她是在挑衅自己。
  可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性子沉稳,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差错?因此听得这话,她也只是笑了笑,朝身后宫人的手中接过礼盒,而后是同王珺柔声说道:“我不比惠妃有这么多稀罕玩意,只能送些寻常物件。”
  说完,她又笑添着一句:“我知你喜书又爱练字,这里有几本旧时传下来的古籍,我瞧着倒还算不错。”
  王珺闻言,自然也是接了过来,同人道:“谢德妃娘娘。”
  德妃望着她笑了笑,没再同她说什么,只是对着王芙说道:“娘娘今儿个好不容易见到长乐,我们也不便再打扰,便先告辞了。”
  这却是说到王芙心坎上去了。
  她先前因为惠妃那番话稍稍沉下去的脸,这会倒是恢复了不少,她也未说什么,只是同两人点了点头,又让常宁亲自送她们出去。等到殿中再无外人,她这才握着王珺的手,拧着眉望着人。
  王珺看着她这幅模样,便知她要说什么。
  未等王芙开口,她便率先说道:“我知道姑姑要说什么,您放心,我和祖母还有父亲都很满意这桩婚事。”
  王芙听着这话,那双拧起的眉却是又收拢了许多。
  她只当娇娇这是在安慰她,心下越发疼惜不已,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口中是轻叹道:“你这丫头惯来是报喜不报忧的,齐王的事,陛下也未同我商量,我也不知陛下怎么会……”王芙说这话的时候,语带叹息,脸上也含着些忧愁。
  她是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那日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晨昏定省,要不是她镇定,差点就要打翻了那盏茶。
  事后,她也问起过陛下,可陛下……
  “无珩的年岁也该娶妻了,长乐不错,这两人瞧着也相配。”想到当日陛下同她说得这些话,王芙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她是大燕的国母,也是这燕宫的皇后,不管她心中再不满意这桩婚事却也不能去置喙当今天子的决定。
  可娇娇……
  王芙看向眼前这个明艳的少女,她实在是有些不希望娇娇嫁给齐王。
  齐王的性子太阴沉,有时候就连她看着他的时候,心里都觉得瘆得慌,何况齐王为人寡淡,这样的人不知冷不知热的,以后娇娇嫁给他可如何是好?
  越想,脸上的忧愁便更多。
  王珺原本是不想多说的,可看着姑姑这幅模样,还是把当日围猎的事同人说了一遭,说完,看着王芙诧异的面容,才又握着人的手同人笑道:“我没有骗姑姑,齐王的确是个君子。”
  “他救了我两次,从来不曾拿此要挟过什么,他是真得很好。”
  “我——”
  王珺说到这的时候,稍稍停了一瞬,心下也闪过一丝羞意,可最后却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同人郑重说道:“我挺喜欢这桩婚事的,不是为了让姑姑安心,而是他,他真得挺好的。”
  王芙身处宫中,外头的事自然不可能件件知晓。
  如今听得娇娇这般说道,她才知道娇娇同齐王以往竟然还有过这样的渊源……又见娇娇面容含羞,眼中含情,的确不似被迫的样子。
  心下松了一口气,握着王珺的手也松开了些。
  王芙是真得喜欢自己这个侄女,也是真得盼望她能嫁得好,这些日子,她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同娇娇说。她怕娇娇难受、委屈,可偏偏天子亲自赐婚,就算她身为国母也没有办法。
  就像今日。
  她把娇娇喊来,除了劝她,也没有丝毫办法。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娇娇竟然是喜欢这桩婚事的,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可不管如何,王芙这颗高悬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余后两人倒是未再说起此事,只是说了些闲话,王珺许久没进宫便想去东宫看看表哥。
  王芙自然是应允了的。
  ……
  王珺对宫中的熟悉,跟王家也差不了多少。
  因此她也没喊人,只是独自一人朝东宫走去,刚走出未央宫的小道,穿过一条九曲长廊,还未至东宫,便瞧见迎面走来的萧无珏。
  萧无珏不知是在特意等她,还是偶遇。
  只是站在那处,望着她。
  以往萧无珏见到王珺时,起码还会伪装下面容,可今日,他站在那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伪装,看起来颇有些阴郁。他就站在那,神色淡淡得望着她,眼见她蹙眉止步,便提步走了过来。
  他走得快,没一会功夫就走到了王珺的跟前,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王珺耳听着这话,皱了皱眉。
  她没有说话,只是望了萧无珏一眼,心里倒是有些诧异他今日的表现。不过虽然诧异,她也懒得理会他,所以她也没有说话,只是收回视线,打算继续往前走去。
  萧无珏看着她这幅模样,或许是因为她的冷淡,又或许是因为她的无视,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伸手想握住王珺的手,阻拦她继续往前走,只是还不等他的手触及王珺,不远处就走来一道身影,紧随其后得还有一句未掩怒气的声音:“大哥,这是有什么话要同我的未婚妻说吗?”
  第143章 (一更)
  王珺原本也瞧见了萧无珏伸出来的手,刚想避让开,高声斥责他,只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
  循声看去,果然瞧见身穿朝服的萧无珩正往她这处走来。
  他走得很快,脸色也阴沉得很。
  长腿长脚的,没一会功夫就走到了他们身前。
  虽然有些讶异萧无珩的出现,不过王珺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得拾起了笑容,就连那颗心也因为萧无珩的出现而安定了许多。
  她的眉目弯弯,脸上有着未加掩饰得亲昵,提步朝人走去,等走到人前便软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萧无珩看着眼前眉目含笑的少女。
  原先脸上的冷寒也少了许多,就连那颗掺着怒意的心也平了许多,他垂眸看着她,嗓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我正好路过这。”
  这却是一句虚词。
  这里是未央宫去东宫的必经路,他怎么可能会路过这?只是知晓今日王珺来了宫里,想趁机见人一面罢了。
  哪里想到他这一路过来还没瞧见娇娇,便发觉今日这条路上的宫人都被打发得干干净净,他心里明白是何人所为,自是立刻赶了过来。
  想到先前瞧见的那副画面,萧无珩的目光也重新沉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掀了眼帘朝站在不远处的萧无珏看去。
  面对王珺时独有的温和笑意重新掩了起来,此刻的他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淡漠清冷的模样。
  萧无珩伸手握住王珺的手腕把人带到自己的身后,而后看着萧无珏,淡淡说道:“娇娇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大哥身为兄长又素来承孔孟礼教,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若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还让那些不长眼的人瞧见,损了娇娇的名声,大哥……”话到这,萧无珩稍稍停了一瞬,紧跟着是又一句:“应该知道我的性子。”
  最后一句话被他压得很低,可那话中的嗜血和杀戮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耳听着这一番话——
  萧无珏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几变。
  他自然知道萧无珩的性子,这个男人看起来对什么都是不屑一顾,好似也从来不畏惧什么,即便面对父皇的时候,这人也永远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看着无害又无求。
  可谁也不敢真得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看待。
  少年时独自一人跑到边陲,从不被所有人看好到如今战功赫赫,这个男人靠得从来不是他皇子的身份。
  他的手上拉过大弓拿过枪握过剑,杀过几千甚至上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