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想起当初的事情,听着齐旺的话。陈家宋的心里犹如五味陈杂,相当的怪异。他忙打断独眼的话道:“阿旺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要无地自容了。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当初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更是从来没有以恩人自居。今天找你,也是迫于无奈,才想到找你。”
齐旺也没再断续客气,很干脆的道:“陈叔,有需要我做的事您尽管开口。只要阿旺能办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
齐旺虽然是乡下人,不过他却并不无知。事实上,这些年政策稍微松动后,齐旺也经常来往与安南和宁江两地。偷偷从事一些从父亲那里学来的巫术活动。是以,他的江湖经验并不或缺。
这不,接到陈家宋的电话后,他就猜到以陈家宋在宁海的地位都摆不平的事。而要求助于他,那自然是要借助他们齐家的传承之术了。所以,他连自己饲养的“宠物”都带来了。
“阿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一直将你当成是子侄。所以,这件事我不瞒你。也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感情牌好用,陈家宋自然不介意多用一些。一番冠冕堂皇的感性之语后,他实事求事的道:“事情是这样,今天下午,我们陈家的独苗,我的孙子因为调戏女人,被人给废了子孙根。这个仇要是不报,我陈家宋将会死不瞑目。只不过,对方来头很大。论官方势力,我们陈家跟本就入不了人家眼。论地方势力,你庆山兄弟找了野狼帮出面。可是,结果包括野狼在内,全军覆没。叔实在是没办法,就想到了你。不过,这事儿有危险,所以叔不强求。”
陈家宋嘴上说是不强求。可是,他越是这样说,别人就越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果然,听到最后一句话,独眼的脸色一变,“叔,您这是信不过我吗?”
陈家宋摇头道:“不,叔就是因为信得过你,才会找你。”
说着,陈家宋将身边的一个皮包放进独眼怀里,认真的道:“这里面的钱你先拿着……”
一听是钱,独眼像是被毒蛇咬手似的,一下就将怀里的皮包抛回去了。并连连摆手道:“不,这钱我不能要。”
陈家宋脸色一沉,严厉的道:“让你拿,你就拿着。这些钱是给你置办行头的。你现在这样的打扮,连人家的边都近不了。要怎么成事?”
独眼本能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破旧的衣衫,他老脸一红,接过钱没再出声。
“这就对了嘛!”陈家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是自己人,自己人讲钱就太见外了。我在安南那边为你准备了一些产业。事成之后,你立刻去安南。先去安南住一阵子。等到风声过了再回来。当然,如果你觉得那边住得还不错,那就别回来了。到时候把家人一起接过去也成。其实,干你们这一行,还是那边比较吃香。”
陈家宋这就算是把齐旺的未来都打算好了。这的确是只有长辈才会为晚期去设想。因此,把齐旺感动得不行。还有他最后那句话,齐旺更是深以为然。他立刻信誓旦旦的道:“叔,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决不让您失望。”
陈家宋要的就是这句话了。
与此同时,在宁海最豪华的一家酒店里。同样有一伙人,正在谋划着与陈齐二人相同的勾当。他们就是吴京在宁海的主要亲信。宁海市委常委会三分之二的人都到场了。
他们聚在这里是为了给刚刚被免职的前市高官关中勇践行。这些人并没有因为关中勇已经被撤职而对他不敬。相反,这激起了他们同仇敌恺,兔死狐悲之意。就连平时跟他不那么合拍对路的几人也都来了。
其中表现最为活跃的就要数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王远。因为他很清楚,他已经捅了方书记家的马蜂窝,紧接着关中勇后面倒霉的人就该是他了。
“各位,我的家人已经接到通知,短期内不得擅自离开本市。”
“我老婆刚才打电话来说,她也接到了同样的通知。”
“我儿子参加的出国考察团,也被叫停了。”
“看来这姓方的这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啊!”王远望着关中勇道:“关书记,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是现在才没有退路吗?”关中勇摇头苦笑道:“我觉得咱们在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时,就已经注定了要把后面一只脚也跟上来。”
言下之意,他们在开始坠落的时候,就没有退路可言了。
“没错!”市委副书记高明深以为然的道:“原本以为上面直接拿走一个省委常委,会按照惯例抓大放小。可是,事实再次证明,咱们这位新书记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主动交待问题,一条是等着他们查出问题。不过,结局却是殊途同归。”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沉默了。他们都很清楚,要是上面真的抓住不放,一查到底的话。他们再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没一个能得到好下场。他们之间的差距,最多是叛死缓还是无期的差别。
然而,他们聚在一起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等一个这样的结局。
他们之中有的人才四十出头,最大的也才五十来岁。他们还没活够。他们费尽心机贪污,掠夺来的财富还没来得及享受。他们不想就这样k!o!
所以,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家的目光同时聚向了关中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