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我想在院子里弄个秋千,你有木板和绳索吗?”萧文然听不下去,赶紧打断管家还想继续的长篇大论。
管家回头看见是萧文然,阴沉的脸顿时笑得像朵花儿,他对萧文然笑了下,回过头来冷声道:“没听见文然小姐的要求吗?还不快去找工具替文然小姐把秋千搭起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不一会就溜得个人影不留。萧文然看得哭笑不得,管家的话语权果然很不一般。
萧文然和管家悠悠闲闲的搭秋千,北冥朗这边却是火热水深之中。他来得不凑巧,正好和主战派的宰相撞上了。
宰相也是去见王上的,还是弹劾北冥朗。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得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宰相一脸怒目瞪着北冥朗,嘴里的话还是没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腹诽。而王子殿下更是直接甩冷脸,看都不看宰相,径直越过他走进大殿。
“哼!卖国贼!”宰相低低吐出一句,身旁的小厮听见了,登时瞪大了眼眸,接触到对方凶狠的目光,小厮害怕的低下头,缄口不谈。
宰相冷哼一声,量他也不敢乱说,他高傲的抬起头,带着折子走进大殿。
“参见父王,儿臣回来了。”北冥朗无视大殿上那一波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众臣。
边塞国的王上看到自己还不知所谓的儿子,再看看跟在后面进来的本朝宰相,顿时觉得头痛无比,这要越演越烈的节奏啊。
“参见王上。”宰相紧随其后行礼。
边塞王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手抬起,示意两人起身。
“皇儿既然回来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他必须先支走一个人,不然他真的要应付不过来了,两个都是不省心的货。
北冥朗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把手中的军报举过头顶。
“父王,请看一下这份军报。”
“王上,请看一下这份折子。”宰相也不甘落后,也罢手里的折子递上去。
边塞王上恨不得把两人都踢出殿外去,刚回来就杠上,是想要造反吗?!
他看着北冥朗,对方还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暗地里都在暗暗较劲,一根筋死到底。现在也是如此,这么撞彩遇到宰相,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边塞王上让伺奉的公公去把两份折子/军报都传上来,他先看的是北冥朗的军报,不说他先来,他北冥朗还是他儿子呢,心自然偏血缘这边啦。
原本只是随便看看,毕竟儿子和宰相斗争的这段时间,儿子都讨不到什么好。再说,虽然心疼儿子,但他的想法是比较偏向宰相那边的。他们边塞本来就是好战分子,能打下来的领土为什么要降低姿态去讨要?
宰相也是如此心态,他们心思再粗,但到底能当上宰相的,怎么会不了解王上细微的变化,也正是察觉到王上的这一丝丝的支持,他才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再次用余光去观察王上,一向得到满意答案的他今天像是踢到了铁板。王上没有再露出那种看小孩胡闹的表情,取而代之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
半响,坐在上面的王上才放下手中的军报,看了一眼北冥朗,低头看向另一份折子。
这份折子并没有在王上的手中停留多久,就直接被上头的人扔在地上。
“宰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质疑孤的选择?轮得到你们来教孤如何选择储王吗?”边塞王上的声音十分冷厉,加上高大身躯的威压,顿时让一众群臣吓得腿打颤,扑通跪倒了一地。
宰相哪怕能寻思到王上的一丢丢意思,却无法真正的了解王上的心思,北冥朗是谁?他的嫡子,明媒正娶的王后之子,他最看重的儿子,岂能说废就废!
之前纵容他们,只是想给儿子一个教训,也想让儿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之前他们弹劾的只是北冥朗的不足,他看看就算了,这一次却是要废掉北冥朗,另立继承人。这不是质疑他的决定吗?如何能忍?
这真真是踩龙须上了,守在王上的公公用一种愚蠢的目光看向宰相那群臣子,这群人都不知道王上有多疼爱王子殿下,竟然还来踩雷,他叹口气摇摇头。
北冥朗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但消失得让人快到抓不住。
“回,回王上,微臣不敢。”宰相颤抖得回道,果然时间是最容易消磨人记忆的。年轻时的王上征战四方,那一身的煞气,让人看了就害怕,经过多年的王宫生活,终于把这一身煞气给压下去,只是今天又被逼了出来,还是他点燃的,宰相心里泪流满面。
边塞王上用脚把折子踢到他跟前,冷声问道:“既然不敢,那这份折子是怎么回事?收了二王爷的好处了?”
宰相被边塞王上的讽刺给吓道,如果王上说得并不是真的,他还不至于如此,可偏偏王上说得没错,他来之前的确是……所以才在弹劾的折子上加了一句,还没告诉任何人。
宰相吓破胆,可其他群臣却是一脸懵逼,这关二王爷什么事?有反应快的臣子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一眼就吓得丢掉,随后他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眼神看向宰相。
他和二王爷勾搭在一起,竟然还搭上他们!
“王上,我们只是联名……弹劾王子殿下,并没有提议二王爷。”看过折子的臣子再次磕头以示清白。
其他人一听这位臣子这么说,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当下也低下脑袋,哭喊着以示清白。
“行了,孤也料想你们没那么大胆,都退下吧,至于宰相,先回去思过吧,朗儿你留下。”边塞王上终于收回身上的气势,有条不絮的下达命令。
众臣都害怕火烧上身,恨不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听王上不计较这件事了,还放他们离去,急忙感恩戴德的滚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