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出来她不相信, 他说完立马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你尝尝看。”
  魏喜吃下后, 慢慢咀嚼嘴里甜蜜的奶油,才想起这是林路吃过的勺子, 但林路显然并不介意, 也没有意识到。他忘了他们都长大了,他今晚还唱了《小小姑娘》给她听, 说她是他的小小姑娘。
  所以魏喜也假装不知道,假装她没有私心,她依然是他的小小姑娘,像小时候那样,他喂到嘴边,她就吃下去。
  味道确实不错,魏喜也没有尝出来新不新鲜,只觉得甜而不腻。
  接下来,林路吃一口,就喂她吃一口。
  魏喜很少晚上吃东西,平时这时候她都上床了。林路喂第三口的时候,她试着阻止过:“我今天吃过蛋糕了,你吃吧。”
  林路抬抬下巴,催促她把那口蛋糕吃下去,才说:“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能吃多少就多少,也不用全部吃掉啊。
  林路喂的这口有一瓣粉玫瑰,魏喜咀嚼着玫瑰奶油的香甜,咽下了要回答他的话。她说服自己,晚餐到现在也有好几个小时,她也饿了。
  化妆间里一时静下来,他们两人一人一口,把那一半蛋糕吃完了。
  幸好林路没有打算节约食物到底,继续吃另外一半蛋糕。蛋糕热量高撑肚子,魏喜是真的吃饱了,她回味般抿了一下嘴,却尝到了嘴唇上奶油的味道。
  林路抽出纸巾,转身面向她。
  魏喜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不能继续心安理得,享受他哥哥照顾妹妹一样的细致温柔,刚刚的蛋糕是她放纵自己,在生日这天,肆无忌惮享有他带来的甜蜜。
  可是,一切都有尽头,再继续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过界,忍不住不顾一切抓住他不放手。
  急切间,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林路的手不动了,明眸一转,定定看着她。
  魏喜反倒有点“做贼心虚”,转开眼睛看着抓在一起的双手,这时候松开手就更怪了,牵手在他们之间,就和握着毛笔写字,握着手弹琴一样,自然寻常。
  她硬着头皮,一边试着抽出他手里的纸巾,一边找到自己的声音,说:“我自己擦。”
  魏喜没有抽出来他手里的纸巾,他不想放手的东西,谁也拿不走。他的理由也光明正大:“你看不见。”
  魏喜看着面前的化妆镜,顿时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
  林路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一手拿着纸巾,施施然拭去她嘴边沾染的奶油。
  他仿佛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把她当作妹妹,单纯地如同做过很多次那样,一起吃饭就会体贴的照顾她。
  魏喜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思想“不纯洁”,才这么经不住撩,面对他习惯到根深蒂固的寻常碰触,总是反应过度。
  魏喜在他温柔的动作里,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鼓噪的心和发热的脸颊一起渐渐平静下来。
  她早就知道他是温柔的,他对她一直都很温柔,但魏喜更知道,他的温柔里面是风骨,温柔之下是强势,他要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
  老师说“见字如人”,林路从小写字就如此,外表温润,筋骨内藏,多年练字,不管笔画怎么流动,结体怎么变化,他笔下写出的字,风骨始终不变。
  那天,他拿着音乐学院通知书最终离家之后,老师在客厅静坐良久,后来对她说:“我这个儿子,随他爸爸,我教他君子之道,让他和他爸爸一样做个君子,最后他把这一套也原原本本用在我的身上。
  我让他写字画画,他就照做,他自己想做的他也没有放弃,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他拿着两张通知书来见我,一张是给我的交代,一张是给他自己的,他坦坦荡荡告诉我他最喜欢音乐,要去读音乐学院,希望我尊重他的选择。”
  高砚抬头看着她:“小喜,他这些年应该一直在学音乐吧,央华音乐学院没有基本功是进不去的。”
  魏喜在老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视线下,沉默半晌后,低头愧疚道:“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告诉你……”
  “和你没有关系,他不想我知道,就有办法让你不告诉我。”
  可是林路并没有用什么办法让她不告诉老师,他只是和她分享了自己的秘密,是她自己要帮他守护秘密。
  顿了一下,高砚叹息般的说:“就算你告诉了我也没用,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他想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魏喜不知道说什么好,林路没有错,老师也没有错。
  最后,她只好像安慰林路那样,安慰老师说:“我最喜欢画画,老师,我也要考央华美术学院,我一定能考上,以后我一定会做一个好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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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颖交代好人把林路的钢琴妥善运回去,复盘了今天的演唱会,又兢兢业业提点了一番明晚的注意事项,看时间不早了,快步来到化妆间找林路。
  在门口,她看见了蹲守的何江舟。
  温颖的脚步顿住:“你站在这儿干什么?路路呢?”
  何江舟像守门神似的靠着墙壁刷手机,虽然林路让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偌大的场馆后台,他除了跟着林路也无处可去。而且后台清场人多杂乱,他不放心让林路和魏喜就这样待在房间,万一谁闯进去了就不好了。
  倒不是觉得他们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是人红是非多,娱乐圈无风都能起浪,在八卦人士眼里,林路此时就是在单独私会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