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心里涌上一股躁意, 看了会手掌,仿佛还残留那光滑柔韧的触感。
再回场上,看热闹的学生早就散去, 看到绵绵,九班男生:“不上场了?我们还等着轮哥大杀四方嘞!”
一场篮球赛让绵绵的名字后头跟了个哥。
“这不还有白沉吗?”他上去会忍不住和白沉抢个mvp,没办法, 这几乎是雄性抢地盘的本能。
“别啊,轮哥,大家还很期待你再来割一波韭菜的。”众人说笑道。
“别那么欺负十六班同学,给他们留点面子。”绵绵笑了笑。
“哈哈哈哈,好,给给给, 我们听轮哥的!”
他们的对话没刻意控制音量,不远处的十六班学生脸涨成猪肝色。
绵绵一眼看到场中最显眼的人,眼眉一弯, 像有剪碎的星星落在其中:“我就等着躺赢。”
绵绵对吃软饭适应良好。
九班男生都和打了鸡血一样,精神面貌都像焕然一样, 白沉的出现让他们信心倍增, 特别是看到白沉后, 十六班的篮球队集体颓废了许多,这是心理上的恐惧。白沉换了一身黑色球衣,在场中央, 自从他上场,十六班的男生谨慎了起来,错误也越犯越多。
如果说绵绵打法疯狂肆虐全场, 白沉就属于控场级别的, 他自己得分的次数并不多, 更多的是传球,看着就游刃有余,更像在放松。
这姿态看的绵绵不上不下,被吊足了胃口,说了一句话:“白沉,你不行我上,路数这么软!”
绵绵的声音也不算大,离球场也有点距离,偏偏正运球的白沉若有似无地看了这边一眼。
白沉保持匀速,带着球破防,连续几个假动作闪过来人,逼近篮筐,在所有人以为要投篮时却手指一弯,将球朝左边传递,当球转一圈再回来时,那人早在三分线外。
将十六班好不容易追上一些的分数再次拉开。
有意无意地扫了眼绵绵,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胶着,仿佛有瞬间缠绕在一起,丝丝黏连。
这会儿响起了第三节的下课铃,操场和楼上再次围满了人。只是比刚才有序多了,即便欢呼也是控制了音量。
“漂亮!”十六班的一男生是个球迷,忘了这是在对抗赛,看到那利落的三分球,从座位上跳起来。
引得九班位置上的男生促狭地笑了起来,啧啧啧,白爷一上场还有别人什么事儿。
他们喊了起来:“我说小十六,你们到底行不行!”
“这场输了,就准备跪着喊大爷吧!”
“哈哈哈,这个好!孙子们,你们爷爷来了!”听到这赌注,马灵书猖狂地笑了起来。
十六班的男生脸色一黑,九班这群狗逼,不当人!
本来被顾青轮和白沉连翻轮虐的十六班一下子怒气高涨,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前面绵绵拉开的分数足有23分,几乎是让人绝望的数字。
转眼间,又被邢星投入一球,在胡天明累得喘气的时候,篮球扔来,他反射性接过,见白沉看了过来:“好好打。”
清清凌凌的视线看过来,胡天明打了个抖,随即打起精神。他觉得白沉那三个字是把他当同辈看,是给的面子和尊严,他满脸涨红,诡异地有种想报答的冲动。
绵绵一直关注场上,撇了撇嘴,又来个傻孩子,被卖了还在高兴地数钱。
你越是用全盛的状态打,他带人败了你,才会更显得九班名正言顺,名声胜负都是九班的,也会让他找茬不被舆论批判。
胡天明砸球的事隐秘,看到的人不多,九班没证据,绵绵挑衅却是公开直接,真轮起来九班不算占理。现在不是寻仇,更像是良性比赛。
白沉上场,更像是在善后,把坏的影响剔除。
绵绵望着那个高挑修长的身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甜辣的滋味在空腔中传递,目光不移。
随着两个班状态空前高涨,赛况也越来越激烈,白沉下场,走向绵绵。
绵绵懒散的姿态稍稍一变,看着来人到自己跟前。
白沉弯身,他的存在感太强烈,眼神没什么情绪,轻描淡写的一瞥。
“说谁软呢,嗯?”
那尾音磁性沙哑,性感得绵绵抖了抖,一股电流从尾椎窜上来。
说着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绵绵望着,喉结浮动。
要我命。
太勾人了。
这谁受得住。
最后十分钟,九班还是以巨大的比分差距独领风骚,此时无论是论坛还是现场都是激动的少男少女。
哪怕拼尽全力,最终还是以悬殊的比分败北,十六班的人当然不愿意喊爷爷,那不如集体抹脖,那宁可杀不可辱的姿态让九班的同学笑了半天,众人看着这场比赛的终极裁判顾青轮。
绵绵看着这群倔强少年:蛙跳吧,100个,互相监督。
这总比跪谢喊爷爷好多了,你们九班终于选择做个人了,再拒绝就下不来台了。胡天明咬牙头一个蹲地跳,平时在学校纵横的校霸们蛙跳,录下的这一幕的同学纷纷表示画面太美,没眼看。
一看有录视频的,校霸凌厉地视线一一扫过,吓得视频也跟着抖了抖。
随即想到胡天明也没资格让她们删掉视频,依旧战战兢兢得录了下来,然后兴致勃勃打马赛克发论坛。
绵绵和邢星几人去洗水池洗脸换衣服,绵绵不喜欢黏答答的感觉,干脆伸了头在龙头下洗了头,刚抹了一把脸,余光就看到下方一双眼熟的球鞋,这种限量版球鞋全校也没几个人会穿。
坏心眼一起,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溅,洒的来人身上全是水。
“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绵绵说的特别没诚意。
一确定和白沉解除冷战危机,绵绵故态复萌。
白沉看了眼前湿漉漉的人,睫毛沾着水珠,眼眸总是这样清亮地望着他,活泼又肆意地侵入。
挑起绵绵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手指轻轻擦过绵绵的锁骨处,绵绵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他以为白沉终于忍不住要揍人,但并不是。
白沉取了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湿掉的地方,经过时,踩了一脚地下龙头,噗,水像喷泉一样窜上来,这下绵绵真湿了大半。
下方的喷头本来是给学生方便洗拖把的,传来慢悠悠的声音:“不小心。”
好像在说,礼尚往来,别客气。
绵绵被水冲地懵了,全身湿得能滴水:“白沉——”
你要不要这么狠!
“别喊了,走远了。”邢星蹲下来研究下龙头,发现一个螺栓裂开了,难怪喷得到处都是。
“我说你没事老去招惹他干嘛,太岁头上玩火。”邢星觉得这位小朋友就是天生豹子胆,天不怕地不怕,逮了机会就要去惹白沉,偏偏很少搭理人的白沉,常常还会陪着他闹。
怎么觉得,像宠着似的,这联想让邢星忍不住打了个颤。
“我说,轮哥,你那儿挺有料?”成凉发现了什么,凑了上来,不怀好意地看了眼绵绵沉睡的某处。
绵绵抹了满脸的水,闻言挑了挑眉:“自信点,把问号去掉。”
大半身湿了的衣服贴着身体,该有起伏的地方无法遮挡,绵绵丝毫不害臊,他虽然是天生弯,但也是弯里的钢铁直。
“以为是个青铜,居然是个王者。”邢星也瞪了瞪眼,有点怀疑人生,再看顾青轮这张秀气的脸,这谁能想到?
刚监督完蛙跳的马灵书一过来就听到这对话,也瞄了瞄,嘿了一声:“轮哥,晚上来不来看我私家珍藏?”
还没等绵绵回答,邢星就意识到是什么,哪个进入青春期的男生电脑里能没点片子,笑了下:“你小心又被白沉碰到。”
“这是生活情趣!他又不是闲的,还管我们看这个。”你想太多了。
邢星看了眼绵绵,低声道:“可不一定。”
绵绵去换校裤,与他们分开走,远远地看到一个窈窕的女生与邢星打招呼,邢星随意地走上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那女生满脸红霞。
绵绵想到田甜苦涩的笑容,叹了一声。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
得不到的。
脑海中滑过某个人的身影,呸,什么乌鸦嘴。
绵绵与脑内的情圣聊了几句,除了沉睡和未接触封印外的,足有80位可附身,几乎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物,他们死后被收入《禁.书》,于他们而言为宿主服务才有生存价值,但很少被召唤出来,一身能力无处使,绵绵居然暴殄天物地叫同一个情圣两次,更可恶的是那数字情圣本就是个疯子,一出去就收复一票高中小姑娘,算什么能耐,换了他们分分钟迷倒全宇宙。数字情圣看他们嫉妒羡慕的样子只回了个嗤笑,潇洒隐匿。
擦,盘他!
绵绵只能安慰他们有机会就召唤,“有机会”三个字水分太足,绵绵大部分时候更喜欢自己来,独立地根本不像个身附顶级外/挂的男人,情圣们跟随他到过三个世界,了解宿主的尿性。
一看平时各位面高冷的大佬突然闹起来,绵绵觉得大佬也过得不容易,暂时屏蔽了交流。
要是以后有机会,不知道能不能释放他们。
不过以现在的他来说,说这还太早了。
九班,自习课逃课的走了一半,剩下的人有不少在看手机,时不时讨论几句。
论坛里飘起一个帖子《这二十分钟,他就是carry全场的王》
视频正是绵绵从脱外套上场到何老师来赶人下场的过程,女生们讨论的热烈。
“太帅了吧,看的我腿软!”
“气场max,平时的轮儿那么乖,居然藏这么深!”
“啊啊啊啊想换墙头了,哥哥对不起,允许我出轨一下下。”
“苏炸了啊啊啊啊——”
“姐妹们,看他5分32秒跳起来的时候,露腰——腰——,有腹肌!”
第四节自习课,声朝浮动。
邢星也看到了这个热帖,见这视频还被传到校园网上,其他学校也加入了讨论。
他转头看正做题的白沉道:“沉哥,沉哥。”
白沉身上还有些水渍没干,看着没平日那么整洁,听到邢星的声音连头都没抬。
“你看咱轮哥都出圈了,闻名外校啊,好多人在问他是谁。”
白沉抬眼,看到视频里那仿佛猛兽出笼的人,正好看到随着弹跳,露出一截腰的地方。
也许是锻炼的时间还不长,那腹肌并不明显,但少年弹跳时身体紧绷,显得自然而充满爆发感,张弛有度,充满雄性魅力。
白沉看了会就把手机还给邢星,又继续写题,发现把公式写错,他慢慢闭上了眼。
过了会,将电脑从抽屉里拿出,点开网页,没几分钟。
有个女生“咦”了一声,网站突然无法显示,过了几秒钟才重新刷新出来,视频还是那个视频,中间好像漏了片段,露腰的那段消失了。
绵绵暗道自己走路的时候就应该多看看周围,不然他应该会规避危险。
他一回来就被何老师逮到,在何老师面前还站着十来个男生女生,何老师也笑眯眯地招手让绵绵过来。
“刚才就是你在操场上当旋风小子吧,小伙子弹跳力不错。”
您老还知道旋风小子,暴露年龄了,老师。
操场上也不止我吧,绵绵笑得腼腆,看着像个乖乖牌,周围几个女生看到他还有些激动,何老师咳了两声,看了几眼犯花痴的女生。
绵绵看到角落里一脸“我好晦气”的胡天明,顿时心里太平了。
何老师严正地教训了几句,然后做了总结:“既然这么喜欢看篮球,想必都很热爱运动吧。两个月后就是运动会,你们报名不得少于三项,至于你——”
何老师看向首犯绵绵,绵绵顿时感到不妙。
“我听你们体育老师夸过你,咱们学校是讲究发展学生特长的,别人三项,你不得少于五项。”
绵绵“嗯?”了一声,要多纯良有多纯良。
何老师可不吃装糊涂这套,拍拍肩:“能者多劳。”这小子好眼熟,是不是犯过好几次事了?
绵绵:“……”
众人哀嚎,还有人问能不能换成检讨书,结果当然不行。
有学生不满:“老师,看球赛的又不止我们!”
有女生也反驳:“就是,这太不公平了,打球也不止顾青轮啊!要抓应该都抓!”
“谁和你们说我这里有公平的,谁叫我遇到的是你们呢,好好回去学概率学。”意思就是遇到别人也一样,谁叫你们倒霉,“老师也不是不讲理,你们也可以找人帮你们报项目。”
听到这峰回路转,众人脸色立刻放晴,能外援就好啊。
“谢谢何老师。”
“咱何老师就是体贴!五中之光!”
何老师挥手:“滚回自己班级去!”
绵绵发现,何老师并不是真的生气同学去围观,也不是想教训他们私下比赛,只是希望他们注意其他同学的学习环境,而且运动会项目,真找人帮忙他们多半会找那些同伙,也算间接惩罚了,又能促进同学之间团结。
绵绵不知为什么心情不错,哼着“听妈妈的话”回教室。
何老师来到高二a组办公室,见谭坦已经等在那里。
谭坦:“这帮小子太闹腾了,何老师辛苦了,该惩罚的就惩罚。”
何老师:“我倒想罚他们,今天张副校长过来动员高三学生,还带了几位教育局专家,他们下面那么吵影响不太好,自习课跑去打球也不算过分,但那些逃课怎么说。要不是白沉和我说一声,我也赶不过去。”
这次动员并没通知其他年级老师,行程保密,就是何老师也不清楚。
除了动员外也是突击检查五中风貌,考虑是否多放两名报送名额。
“白沉?”谭坦诧异。
“应该是为了护着班上的同学,看不出这么爱护同学?到是错看他了,成绩不错,难得的是人品好。”
谭坦:“……”
你说的谁?
谭坦都不记得白沉平日怎么坑人的。
绵绵看白沉在做数学题,身上的湿气已经风干了,只是头发有些低垂,不像平时一丝不苟,凌乱的味道错入,让白沉看着多了份鲜活。他把自己买的冰水放到白沉桌上,语气缓慢,有一种委屈的错觉:“我刚都淋湿了,去换了一身。”
绵绵向来擅长倒打一把,分明是他先捉弄人,但他选择性遗忘。
邢星在对答案,一听到绵绵的话,这小子怎么回事,刚不还让他别去招惹白沉,怎么越来越得劲了,不惹火白沉你誓不罢休是吧?
白沉掀开眼帘,像是没听清:“湿身?”
白沉只是截取了上面那句话的两个字。
绵绵下面的委屈被噎了回去,他觉得对方意有所指,绵绵免不了脸色有点发红。
他没有记忆,这方面几乎没什么经验,只是嘴上爱撩。
错开白沉的目光,猛地拉开座位。
绵绵看白沉又在做题,他的字清隽有力,整个作业本都漂亮干净的不可思议,哪怕是草稿也是将需要的公式列出来,一步步演算,很有条理。
吃了个闷亏,见白沉侧脸低垂,睫毛浓密,眼尾清浅,好看得不真实。绵绵心一动,忍不住说了句:“我都这么惨了,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下?”
由于绵绵下午篮球场的叱咤风云,很多人都在注意这个小角落,两人的对话不少人听到了。
白沉中指扣了扣桌面,轻吐:“那以身相许?”
绵绵:……
邢星正喝着水,闻言噗了出来,差点咬到舌头,震惊转头看向一脸随心所欲的白沉,像是不认识他。
白沉真毒起来,还有别人什么事。
骚不过,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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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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