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并没有人回应。
南花儿瞧着院门也没关,就伸手一推,没成想还真叫她推门进去了。
“快来快来,还不知道爹娘瞧见我是个啥反应呢!”南花儿嘴里嘀咕着招呼许多俊,心想着依照毛氏的脾性,少不了一顿好骂的。
但是只要能回家,有个落脚的地方,白吃白喝就成!
南花儿进屋了,看到了一个个孩子,都剃了短短的头发,一时间愣住了。
这正是晌午边上,孩子们一个个拿着餐盘在分饭,这餐盘也是叫连大叔他们做的,纯木制的餐盘,是南菱仿着前世学校里给学生用的餐盘样式做的。
“你们是谁啊,怎么在我家?”南花儿当即就眉头紧皱。
这时,在前面分饭的柳大媳妇就仔仔细细的瞧了南花儿,先前粗看了一眼南花儿,就她和毛氏六七成相似的模样,还以为是毛氏的鬼魂回来了,给她吓得。
听着声音就知道不是毛氏,柳大媳妇问道,“你是南大田的闺女?”
“是啊,我爹就叫南大田,你们现在这在我家干什么来着,我爹我娘呢。”南花儿看着一个个孩子,还有一大桶的饭菜,觉得处处透露着怪异。
柳大媳妇看着南花儿,想到南大田这闺女是跟男人私奔了来着,又打量着她身后的许多俊,心想着,咋还有脸回来。
“问你话呢!”南花儿没个好气的说着。
“你爹娘没了你还不知道吧?”柳大媳妇道。
“怎么没了,你给我说仔细了,我爹娘好好的,才四十岁,怎么就没了。”南花儿一下子慌了,怀疑眼前的人骗她。
她爹娘要是没了她靠谁去,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养活。
柳大媳妇看着南花儿的肚子,又想着她宁愿不要脸面也回村里,想必私奔的日子也不好过,再说出这残忍的事实怕打击到她。
这事儿,不该由她口中说的。
她就放下打菜的勺子,道,“这样吧,我去和里长说一声,让里长来告诉你吧,你爹娘的事,他知道的清楚些。”
说着柳大媳妇就去叫里长了,还有支会一下南菱。
这南花儿可是南菱同父异母的姊妹,她现在回来了,少不了惹出什么麻烦。
南菱正在家里吃晌午饭呢。
今天正在家里吃猪肉饭呢,也是一锅杂烩,米饭和炒香了的色泽鲜艳的猪肉还有芋头煮了一锅。
再配上一个大骨汤,滋味也是格外的鲜美呢。
正吃的欢实呢,柳大媳妇就说南花儿回来了,村长已经过去了,她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也就过去了。
就怕南花儿惹出什么事儿来,现在这几个孩子住的是好好的。
南菱到的时候,屋里南花儿的尖叫声传了出来,“这是我家,凭什么我走啊,我想住多久我就住多久。”
南菱估摸着村长应该给她说了,这屋子卖了的事情。
她进去一瞧,只见南花儿和她身边的年轻男人都拿着一个餐盘,这餐盘上满满的全是菜,白米饭倒是只有一丁点。
柳大媳妇和南花儿又没有什么交情,自然不可能给她打的。
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南花儿趁着柳大媳妇去叫人的时候,她自己打的。
这群孩子一直受着村里人的帮助,以为南花儿也是村里人,自然不会制止她打菜。
可真够不要脸的,南菱喃喃道。
“你爹娘都没了,这屋子再说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一个私奔的女儿,有什么脸面要求回来继承这屋子!”南菱听了一耳朵,原来是南花儿非但没有因为毛氏夫妇的死而伤心,第一反应就是要继承这屋子。
“凭什么就给你做善事,这些个小鬼头都是你弄回来的,你接你自家去,干嘛要放在我们家。”南花儿看到南菱,满腔怒气有了宣泄点。
这时,里长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这屋子是南菱买回去的,你若是出十两银子,你还可以跟南菱叫叫价。”
南花儿脸都气歪了,十两,她连十文钱都没有!
“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地,我们家的房子,就算我爹娘死了,哪里还有村里收回去的道理?”南花儿不顾着自己大着肚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餐盘里的饭也不吃了,还出言威胁,“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
“南成才已经入赘了潘氏家中,南菱和你都已经外嫁,这屋子没人继承,理应收回到村里的。”里长淡淡的道。
心里想,南大田这小女儿怎和毛氏一般,也是个胡搅蛮缠的主。
村里确实是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都是生了女儿的,这若是不立女户,没有人继承香火,这房子和地都要被收回去的。
“我不管,我不管!”南花儿就在地上闹腾开了。
南菱无奈的瞧着她,这地上这般寒凉,她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该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有这样的人。
“谁要闹事!”这时,外头传来沧桑的声音,龙头拐杖在地上“砰砰”的敲着。
只见是族里的三叔公过来了,三叔公年纪比族长还要大一些,辈分也更高一些,他看到南花儿的模样。
当即三叔公就叫破道,“你不是那南大田家私奔的闺女,你丢进了我们大旺村的脸面,你还敢回来?”
“我,我哪里是私奔了,我和多俊本来就有婚约,只是多俊家里穷办不起酒,所以我们就凑合过日子了。”南花儿眼珠子一转,不认这私奔的名头。
“放屁,你娘毛氏活着的时候亲口说的,说恨不得把你在粪坑里溺死,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白给外头的男人。”三叔公年纪虽然大,但还是中气十足的,对着南花儿就骂道。
南花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确实是像她娘会说出来的话。
“娶则为妻,奔则为妾,你丢进了我们南家人的脸面啊,你还赶来这里闹事。不学学南菱,自己在县城开店,还带着村里人致富,现如今还收养了这么多的孩子。”三叔公指着屋里的这群孩子道。
又冷漠的看着南花儿,“我若是你,都要臊死了,你还敢回来。”
“凭什么就不能回来,就她南菱过得好才帮人,我若是有南菱这身家,我指不定做的比她还好呢。你们都偏帮她,她肯定拿了我爹娘的钱,要不然她哪有本钱在县城开店啊!”南花儿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