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复略不服气:“那你陪我背试试?”
林溱一顿,不自在的扭开目光:“谁要陪你背,我还得准备下次录制的歌呢。”
简复却像突然来了兴致,笑嘻嘻撞了一下林溱的肩膀:“背歌词也是一样的。”
林溱:“……”
他后悔死接那句话了。
岑崤正色道:“考完试,别忘了韩瀛的事。”
简复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徐唐慧随口问道:“韩瀛是谁,又出什么事了吗?”
岑崤解释道:“鬼眼组组长的儿子,当年韩江似乎违规操作,清除了韩瀛在国内上学的经历,我们打算抓抓他的把柄。”
徐唐慧若有所思:“哦,那你们小心点,对方好像很有能力。”
简复满不在乎:“放心吧,从这次梅江药业的事就能看出来,九区信息组跟一区根本没法比。”
交完了钱,大家在餐厅门口道别后,各自回家。
黎容坐上了岑崤的车,随手拉好了安全带。
夜幕下,透过车窗外的路灯,黎容轻瞥了岑崤一眼:“累了吗?”
岑崤勾了勾唇,指腹轻轻摩擦着方向盘:“当然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聊。”
黎容挑了挑眉。
难道岑崤想聊他在何大勇办公室提到gt200的事?他们要把重生挑明吗?
也不是不能挑明,只是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太多,挑明了可能要聊很久很久,也没兴致放松了,所以黎容更倾向于缓一缓。
谁料岑崤冷不丁问道:“你什么时候向何长峰借的项链?”
“嗯?”黎容的心小小的颤了一下。
他脑袋里装的都是大事,关键节点,对于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不在意。
但他有何长峰项链这个问题……黎容很纠结。
要不要跟岑崤说谎?
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他也不发烧了,没必要再说谎,他也不想骗岑崤。
但是黄百康的事他已经糊弄过岑崤一次了,现在让岑崤知道他发烧还偷跑出去一整天,后果还不是一样。
黎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陷入这种困境,要么及时止损,跟岑崤和盘托出,要么一个谎言就要用另一个谎言覆盖。
说何长峰早早就借给他了也不是不行,反正岑崤也不会亲自去问何长峰。
黎容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可还不等他做出决定来,岑崤又道:“我在你衣服兜里发现一盒退烧药。”
黎容:“……”
黎容叫苦不迭,为自己的不小心痛心疾首。
他还是太嫩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居然一直把退烧药揣在兜里,刚刚吃饭的时候,还让岑崤帮自己叠外套。
岑崤步步紧逼,声音却温声细语:“我们去旸市那天,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跑出去了,还给自己吃退烧药降温,让我认为你恢复了?”
黎容轻轻咬了下舌尖,眼神慢慢瞥向窗外,小声嘀咕:“哎?快跨年了街上果然漂亮,亮晶晶的都是彩灯。”
岑崤差点被他难得的笨拙逗笑,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显然黎容是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不过笑意只在岑崤眼中一闪而过,车内昏暗,黎容根本看不清。
岑崤:“彩灯圣诞节前就挂好了,你今天才看到?”
黎容:“……”
但黎容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他抬起眼眸,目光流转,神情格外无辜,声音软绵绵道:“那时候心里揣着事,没时间欣赏,现在和你一起看夜景,不是有情调嘛。”
他还很满意,因为岑崤跟他聊起了街景,说明话题已经被他带走了。
他就不必回答,这样也不会出错。
结果岑崤根本没给他投机取巧的机会,下一句话就把话题绕了回来:“所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才想转移话题。”
黎容:“……”
哪怕岑崤说个疑问句,他也能想办法辩驳,但岑崤就没给他迂回的机会。
岑崤冷哼了一声,用余光扫了黎容一眼:“你一个学生化的,给自己滥用退烧药,还想瞒我。”
黎容眨眨眼,知道狡辩已经于事无补,于是他往岑崤身边靠了靠,手掌轻搭上岑崤的大腿:“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时间紧迫,而且我没多吃,岑崤你累不累,我开一会儿?”
岑崤趁着红灯,瞥了眼腿上搭着的白皙的手背。
黎容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敲着手指,手指甲修剪的光滑整齐,骨节圆润漂亮。
岑崤一时没说话,因为黎容正在他腿上敲摩斯密码——
想在车里做吗?
岑崤:“……”
明晃晃的暗示,企图用美色诱惑他,继而逃避责任。
但他的确很吃这套。
两分钟后,岑崤拐进了公寓地下停车场,熄了火。
黎容解开安全带,伸手勾住了岑崤的脖子,黑夜中,一双桃花眼依旧亮晶晶的,情态十足。
“这个角度没监控吧?”
岑崤顺势搂住黎容的腰,隔着羽绒服轻揉了两把,然后拍了拍他:“车库这么冷,你还想生病?”
然后岑崤毅然决然的拒绝了黎容开辟新战场的建议,将人从车里拎出去,一路带回了家。
打开门,站在幽暗的玄关,岑崤一抬手按亮了吊灯。
他主动贴近,伸手帮黎容脱了羽绒外套,低声在黎容耳边道:“我们班长怎么总想着逃避责任?以后该怎么给同学们起榜样作用?”
黎容眼睛微弯,嘴唇轻抿了一下,后背抵着玄关的墙壁,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岑崤怀里。
到了这个地步,他只好破罐破摔,连声道:“是是是,我不该乱吃退烧药,不过这么难得的时光,岑队长真要揪着不放?”
岑崤眯眼打量他几秒,低声道:“是,我不仅要揪着不放,还要好好教育教育班长。”
黎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用膝盖蹭了蹭岑崤:“玄关不好,去卧室教育,我一定好好听岑队长的高见。”
第117章 (二更)
岑崤磨了磨牙,低声道:“认真说呢,严肃点……”
可惜他这句话没说完,黎容突然扑上来,堵上了岑崤的唇。
他紧紧环住岑崤的脖颈,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岑崤身上,牙齿不轻不重的在岑崤唇上咬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直到把岑崤吻的说不出话,黎容才慢慢的放开他,眼睑垂着,指腹轻轻按揉着岑崤的后颈,低声呢喃:“严肃的事儿一会儿说,先解决教育问题。”
岑崤:“……”
他一向是个思想坚定的人,但面对黎容的时候除外。
望着灯光下水盈盈红润润的唇和爱人春思萌动的眼神,岑崤干脆抱起人,用膝盖踢开了卧室的门。
黎容抿唇轻笑。
等过一会儿,岑崤大概没有力气探讨他骗人的问题了,没有比这更好的转移话题的手段了。
下一秒,卧室门“砰”的死死关上。
墙上挂着的摆钟被震的一抖,八点报时的声音无辜且郁闷的响了起来。
透过卧室门的缝隙,恍惚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细微声响。
柔软的床铺发出骤然内陷的闷声,紧接着,岑崤低沉的声音传出来:“好好交代,那天都干什么去了?”
黎容并不老实,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动,床头柜被撞的吱嘎一声。
“好好好,别闹……我交代。”
他好像终于被制服了,卧室里一时半会没有传出叮叮咣咣的动静。
几秒种后,黎容又软又服帖的声音传出来:“也没干什么,就是马上要去梅江药业了,那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我们只有五个人,心里多少有点没底。由于韩江的误导,我们对何大勇的画像始终不清晰,毕竟韩江口中那个把鬼眼组成员逼得跳楼的何大勇,和何长峰口中的何大勇存在偏差。”
黎容一口气说到这儿,喘息了一会儿,不知岑崤做了什么,他低低呜咽了一声。
岑崤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嗯,继续说。”
黎容稳了稳心神:“我需要知道何大勇的道德底线,调整自己对梅江药业的态度,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所以我又去找了陈平警官,陈警官再三向我保证江晟是意外坠楼,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人迫害他,我放下了一半的心。”
“但这也只是一半,万一对方是职业的,手段高超,陈警官没发现呢?所以我又找了黄百康。黄百康是野路子,却能最短时间解决问题。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比较焦虑,如果不确定这件事,我真的睡不着。”
岑崤语气中酸气四溢:“在机场,你还背着我跟黄百康打电话。”
当时他默默站在黎容身后,不敢上前。
他怕打扰到黎容的私人领域,让黎容觉得没隐私,但私心里又不想黎容跟他之间有秘密。
尤其是,黎容接黄百康电话的时候,烧的脸红扑扑的,但唇边一直挂着笑,也不知是被电话对面的人逗笑的,还是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心情愉悦。
黎容乐不可支的低笑:“我不是怕黄百康说漏什么,让你知道我那天跑出去了吗。”
而且窗边确实噪音小一点,他当时心急,担心听不清黄百康的声音。
岑崤咬着牙道:“你这一天可跑了不少地方啊。”
黎容轻吸一口气,声音细细碎碎:“冤枉啊…我是给黄百康打的电话,就只去了派出所和a大,去a大是为了向何长峰借那条十字架项链。何大勇对何长峰极其疼爱,我拿着何长峰的贴身物品,也算是个保障,万一何大勇真是丧心病狂的凶徒,打算把咱们几个灭口,看到这个项链,他也得犹豫一下,因为我跟何长峰说,会亲自还给他。”
岑崤无奈道:“不知道你这么担心,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我们一进梅江药业,徐风就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了,我每过半小时给他一个消息,如果没有消息,他就会报警。”
黎容诧异:“徐风也来了?你爸那个贴身助理?”
他还记得,徐风是蓝枢红娑联谊会上,给他送吃的被拦在七星酒店外面的可怜打工人。
岑崤轻嗤:“徐风非要跟来的,名义上说是自己的想法,但大概是我爸吩咐的吧,无论怎样,岑会长确实怕我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