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西酒楼的点心精致,桃花酿京中一绝。
君御要的,是特地温过的桃花酿,他给楚倾言倒了半杯,“喝一点,味道还不错。”
楚倾言还在惦记着买床的事儿。
土豪买东西就是壕,连价格都不用问,随手指了指,就叫人开单上门结账。
那么多件单品,又是玉石又是宝石的,肯定是天价。
她睡在那张玉床上,就跟躺在一堆金子上一样,连睡觉都得小心翼翼的。
她睡觉就图个舒服,还要小心翼翼的,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划算。
“王爷。”她突然叫。
“嗯?”他侧首看她。
她叹了口气,“王爷,咱能不能把那床给退了?”
“为何?”
她一脸委屈,“我就一俗人,也不镶金也不带银的,我睡那么好的床做什么?我睡那么好的床,我睡觉都不敢翻身,我翻身,我怕把那床给翻坏了。”
“坏了就再换一张,随便翻。”他不以为然。
楚倾言却瞪圆了眼,“王爷,那是玉床,好贵好贵的,怎能说换就换呢。你让我睡那张玉床,还不如给我一堆金子,让我抱着睡。”
“你想要金子?”他问。
她想要,他明天就给她送一堆。
“不是不是。”楚倾言连连摇头,她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睡那么贵的床。
他却轻笑,夹了块樱桃煎放进她碗里,“先吃,稍后会有人给我们送银票。那些,不必我们自己掏银子。”
不必自己掏银子?
楚倾言奇怪,正想问,眼神下移,突然看到碗里的樱桃煎,骤然“咦”了一声,“这不是……”
“王妃娘娘,王爷命人去把卫山上的果子都摘了回来。”立在旁边的左鹰解释说。
把果子都摘了回来,那干嘛要煎成点心?
左鹰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继续解释,“野生的果子有涩味,这樱桃煎是去了涩味的,王妃娘娘您快偿偿。”
楚倾言看那点心形状好看,不输现代的各种糕点,也觉得稀奇,便夹起咬了一口。
还别说,没了涩味,这樱桃就好吃多了。
整块糕点软糯有度,酸甜适中,味道很不错。
吃了一整块后,楚倾言嗅到了商机,将筷子放下,问君御,“樱桃是不是在天启只有野生的,而且没人吃?这道樱桃煎是不是王爷你的厨子自创的,能不能把手艺卖给我?”
“王妃娘娘您想?”左鹰有个不好的猜想。
楚倾言两眼放光,“如果天启还没人吃,我可以暗中种植,开个点心铺,以樱桃煎为主打糕点,肯定能风靡整个京城。”
“……”
王妃娘娘还真是想以此赚钱啊!
左鹰忍不住看自家王爷。
王爷,您那么有钱,您怎么就对王妃娘娘那么抠呢,上次吃饭让王妃娘娘自己掏腰包付钱,把王妃娘娘逼得都钻钱眼里了。
左鹰深深地觉得,自家王爷忒不对!
然而,某位王爷却无半点觉悟,他说:“好,卖给你。”
楚倾言瞬间看到辉煌钱景,笑得极其谄媚道:“谢谢王爷。”
他道:“本王把手艺卖给你,收你银子,你不必谢。”
“要谢的要谢的。”楚倾言连连道。
他继续说:“就卖你五百两。”
五百两?
好贵!
楚倾言肉疼地从身上摸出五百两递给他。
他收了那五百两,还数了数,数完了才放进袖兜里。
左鹰看着这一切,“……”
自家王爷对王妃娘娘简直是抠到家!
也不知王妃娘娘到时愿不愿意嫁给这么抠的王爷?
王爷,您就不怕到时娶不到老婆吗?
楚倾言却没觉得哪里不好,她要人手艺,自然要用钱买。
正想趁热打铁问樱桃煎怎么做,突然听到隔壁包厢里进了人,两个包厢中间只隔了一道屏风,君御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就是天赌坊的人?”楚乐瑶的声音。
楚倾言疑惑地看君御。
君御示意她继续看好戏。
楚倾言继续凝神听。
那边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正是,你们楚侯府的大少爷欠了我们天赌坊二十万两,到底什么时候还?”
男子说完,又冷笑着补了一句,“不还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天赌坊的人,看见你们楚侯府的人,见一个揍一个,揍到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们楚侯府大少爷赌债欠钱不还为止!”
楚乐瑶戴着围帽,白纱遮面。
听到这威胁,她极为不悦,“天子脚下,区区一个地下赌坊,竟敢如此猖狂,就不怕被铲除吗?!”
“这就不劳楚大小姐你费心了,就算我们被铲除,也有令兄赌博欠债的欠条,楚大小姐能铲除天赌坊,却毁灭不了令兄的欠条。”男子道。
“你……”楚乐瑶气极,没想到自己乔装而来,却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对方直揭她的身份,说话也半点不客气,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废话少说,楚大小姐要是想还银子,就快点把银子拿出来,我们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地下赌坊,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男子道。
欺负?
这样盛气凌人,算什么被欺负!
楚乐瑶狠狠磨牙,忍着怒火,瞪男子,“欠条呢?拿出来,让我看是我兄长字迹无疑,自然会还你银子!”
男子从怀里摸出欠条扔给楚乐瑶,“楚大小姐,看就看,可别想耍什么花样。”
欠条飞到空中,飘落在楚乐瑶脚下。
别人给她东西,都是恭恭敬敬递给她,这天赌坊实在是欺人太甚,楚乐瑶气得要吐血,转身骂玛瑙,“还不赶紧捡起来!”
每次楚乐瑶心情不好,遭殃的就是她,玛瑙满腹委屈,赶紧捡起欠条递给楚乐瑶。
楚乐瑶展开来看,上面楚英哲的字迹鲜明,还有一个红艳艳的手指印。
这欠条,想赖也赖不掉!
“就这一张?”楚乐瑶忍着怒火问。
“楚大小姐银子多,觉得欠二十万两还太少?”男子嘲讽问。
楚乐瑶强忍怒火,“本大小姐银子再多,也不会给你们这种无耻之徒!欠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不欠你们的,你们一分都不配多要!”
男子冷笑,“我们虽是地下赌坊,但也是堂堂正正的营生,怎极令尊纳人家女儿为妾还要人家赔上十万两嫁妆来得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