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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生病的时候, 确实喜欢果睡,这样会舒服很多,也放松很多。
  但, 这种事,不都是自己做不就好了么?
  自己把衣服脱了, 也没人会觉得哪里不对。
  可这会儿,温窈看着容翦, 却觉得, 哪哪都不对劲。
  尤其是以往容翦的性子, 她真的很难当做稀松平常。
  偏偏, 当事人还一本正经,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直瞧的她头皮发麻。
  说不行,太不通情理,还无情冷血。
  说好, 这气氛又奇奇怪怪的,好像她在搞颜色一样。
  见温窈不吭声, 容翦眨了眨眼,又问了一遍:“可以么?”
  温窈:“……”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容翦的表情又实在认真,嗓音沙哑, 身上又热的很, 能瞧的出, 他应当是挺不舒服的。
  顶着不住跳着要炸的头皮,她用鼻音回应:“嗯……”
  短暂安静了片刻, 容翦开始动了——窸窸窣窣脱衣服。
  因为两人挨得近, 容翦手还搂着她的腰, 他只用一只手脱的话,其实挺不顺当的。
  尤其是,他黏人黏的,脱衣服也不肯松开搂着她的那只手,就用一只手在哪里身残志坚,默默奋斗,奋斗得温窈又无奈又上火。
  若跟他说,松开她,好好脱衣服,温窈都能猜到他会怎么回到——我不想松!
  肯定会是这样!
  是以,温窈忍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主动伸手帮他把睡衣脱了——免得蹭来蹭去的。
  容翦嘴角翘起,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温窈。
  温窈假装不知道他在看自己,给他脱了睡衣后,便赶紧闭上眼,道:“快睡罢。”
  容翦:“嗯。”
  过了一会儿,温窈不得不再次睁开眼,抬头看着不睡觉,还在盯着她的容翦:“怎么不睡?不舒服?”
  容翦:“没有。”
  温窈:“……”
  她挑眉,刚想问,是不是想喝水,就听容翦道:“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温窈:“……”不、可、以!
  容翦说完,便静静和她对视。
  夜里的江面实在安静,整艘船都静悄悄的,此刻只余下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
  可能是太、安静了吧,也可能是夜色太浓的缘故,也可能是生病了精神不太好,温窈觉得容翦眼底像是蕴着浓烈化不开的深情一般,让人不自觉沉醉。
  她沉默片刻,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可以睡了吗?”
  容翦追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下,这才嗯了一声闭上眼,心满意足地睡了。
  瞧着他闭上眼睛都藏不住的笑意,温窈稍稍怔了片刻,而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又无语,又宠溺。
  怎么有这么幼稚的人?
  容翦是心满意足了,也确实睡着了,温窈却好一会儿都没睡意。
  她一直盯着容翦的脸看。
  看了许久,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容翦这是在学她吗?
  昨天,她跟容翦说话,就是一句一个‘可以么’,所以,他今天逮到了机会,也这么对她?
  越想,她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到最后,几乎直接确定了,容翦就是故意的。
  借着月光,她盯着容翦皱了皱鼻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小气!
  不过……
  能主动询问她的意见,而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这段日子温窈休息的也不算好,昨儿好好睡了一觉,其实也没歇过来,再加上她也在吃着药,被容翦突然的转变惊讶了一会儿,便也开始犯困,因着被搂得紧,又靠的近,这个姿势她其实挺不舒服的,最后不得不把胳膊腿架在容翦身上。
  把手脚伸过去,难免要碰到容翦的肌肤。
  他本就发着烧,体温比较高,温窈自己心里又有鬼,触碰上,就更觉得热得不得了。
  幸好是夜里,也幸好容翦已经睡了,温窈脸上热得紧,但也没人看到,她自己羞赧了一会儿,便心安理得大大方方靠着容翦睡了。
  第二天一早,温窈是被江水折射的红灿灿的朝阳吵醒的。
  她还没睡够,下意识往容翦怀里埋了埋——躲光亮。
  容翦搂着她直接翻了个身,两人调换了位置,这样阳光就照不到她脸上了,温窈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察觉,只神智不清地问了句:“还发热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么?”
  容翦这场病就是急出来的,外加疲累过度,现在放松了些,也休息了一个白天,两个晚上,虽然还有点发热,但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
  温窈迷迷糊糊听她说没事了,她还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昨天烫,这才安心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阳光已经铺满江面。
  她只动了一下,容翦便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温窈心跳停了半拍。
  “醒了?”她缓了片刻,看着容翦,问道。
  晨起时的嗓音是沙哑慵懒的,尤其容翦还病着,神情便更是懒洋洋,他往她脸上蹭了蹭,嗯了一声。
  温窈:“……”
  她被蹭的有点痒,这痒,直从脸上痒到心尖尖,她稍稍往后躲了躲:“饿不饿,我去看看……”
  她说着要起身,刚动了一下,就被容翦搂了回去:“不饿,再躺一会儿。”
  天大地大,生病不讲理黏人的最大,温窈只好由着他,不动了,打算再躺上一会儿就起来。
  饭可以吃晚点,但药得按时吃!
  又躺了一会儿,两人明显都清醒着,而且是越来越清醒,温窈便推了推他的肩膀:“可以了,我去看看早上有什么吃的。”
  容翦睁开眼看着她。
  温窈:“?”
  容翦没动。
  温窈以眼神示意了下。
  容翦还是没动。
  温窈:“???”怎么了?
  容翦把脑袋埋她颈窝,沙哑慵懒的嗓音低低道:“再等一会儿。”
  温窈:“……”
  只不解了片刻,温窈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她看着屋顶上被水面折射进来晃来晃去的光线,有点……想笑。
  不过她忍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容翦脑袋又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温窈:“怎么了?”
  容翦闷声道:“可以么?”
  温窈:“……什么?”你在生病啊!
  容翦顿了顿:“亲你。”
  温窈偏头,容翦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盯着她,她想了想,凑过去在他嘴巴上亲了下,想和他说别闹了,结果,刚亲过去,还没来得及退开,容翦直接追着亲了上来。
  如果排除掉初见那一晚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还有昨天的,这其实算是他们重逢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虽然有点疯狂,但好在容翦也没做出别的出格举动,两人真的就只是接吻,容翦手都规规矩矩没有乱摸。
  饶是如此,温窈依然晕得厉害。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饭的原因,还是水面映的太阳光太强了晃得她眼晕的缘故,反正她有那么一小会儿,是完全没意识的。
  两人气啾啾又躺了一会儿才起来。
  早饭是陈典让人去沿岸买的,刚刚路过了一座小城池,早饭还算丰盛,温窈便没再动手做。
  没吃到阿峦亲手做的早饭,容翦有点不太高兴,但一想到昨天她做饭流了那么多汗,他又心疼不舍得,纠结了一会儿,总算在阿峦亲手喂他吃鸡蛋饼的惊喜下,平衡了。
  温窈从京城一路跑到扬州,中间加上休整的两日,和为了怕找到,刻意绕路的费了些时候,加起来一共用了十二天。
  若抛去那些绕路、休整等等浪费的时间,从扬州到京城,一路走水路不停歇的话,也就六七日。
  六七日时间,说起来,并不算长,但因着两人几乎时时刻刻黏一块儿,在船上又没旁的事做,便显得格外长。
  安顺是让人偷偷送了些折子还有消息来的,可容翦病还没好,左右朝中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温窈便一直让他歇着。
  尤其是一想到回京后该会有多忙碌,温窈就越发觉得这几日时间有多难得。
  容翦是在第三日退的烧,病虽好了,温窈还是押着他按着病时休养。
  说是休养,但两人天天粘着,难免会有些亲密举动,好在容翦虽然亲她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但也都只停留在亲这个层面。
  想来是顾着两人都还没大好罢,温窈也没想太多。
  他们是在第八日清晨抵达的京城。
  马车进城的时候,温窈拨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京城依然喧嚣非常,大清早,沿街不少早点摊,热气蒸腾,人声鼎沸,烟火气特别浓。
  没多会儿,烟火气便随着距离皇宫越近,越来越淡,等能看到皇宫时,耳边已彻底安静下来。
  从宣武门进宫的时候,温窈蓦然生出一种阔别已久的感慨。
  不过心情却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只要是在宫里,她就有种浑身被束缚住的压抑,虽然重新回到皇宫,多少还是有点为以后担心,但那种紧紧裹着的窒息感没了。
  昭阳宫,南巧和竹星前日就接到了消息,主子这两日就会回来,两人又激动又担心,早早就把宫里收拾妥帖,只等主子回来。
  这一夜两人都没合眼。
  虽然安公公不止一次跟她们说,都挺好的,皇上好,主子也好,而且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可没见着人,总归是不放心的。
  尤其嫔妃出逃这么大的事,这样重的罪,就算当下皇上不计较,若日后翻旧账呢?
  那主子不是会更惨。
  这段时间,皇上不在京城,也不上朝,她们虽然没出宫,昭阳宫也被御林军守得严实,没什么人能进来,听不到外头的风声,可这种事,只稍稍想想就明白的啊。
  皇上不上朝,借口还是主子病重,拖了这么久,有什么事,不都还是会怪到主子身上!
  原本主子独宠六宫,就已经有很多传言了,现在又这般,外面该传成什么样了啊?
  而且,前朝对她们主子不满的朝臣可不少,尤其是有女儿在宫里为妃的那几个家族,可都等着寻主子的差错的……
  这事,皇上虽下了死令,瞒得严实,若万一瞒不住呢?
  这要捅出去了,后果会如何,她们都不敢想!
  两人揣着各种心思,就差把忐忑不安刻脑门上了。
  从五更天,两人就守着宫门不住张望。
  莫说吃饭,连歇都没敢歇一下,眼睛都没挪过地,就死死盯着宫道。
  直到巳时,才终于瞥到了马车的影子。
  看到马车的那一刻,南巧和竹星眼泪哗的就落了下来。
  侍卫还守着宫门,两人也不敢出去,就往院子里走了点,跪下接驾,一边跪着还一边偷偷抹眼泪。
  为了瞒住消息,如今这昭阳宫里,也就只剩近身伺候的这些个为数不多宫人,外加皇上跟前的安顺和小东子。
  马车在昭阳宫门口停下,南巧和竹星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
  直到亲眼看到皇上扶着主子从马车里下来,主子瞧着气色尚可,安然无虞,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人好好的就好。
  这是这二十多天来,两人心头最迫切的心愿了。
  因着皇上下过旨,不准任何人提及温嫔娘娘离宫一事,南巧和竹星也不敢说什么‘恭迎主子回宫’。
  尤其还是偷偷跑的,怕这么说会触了皇上霉头。
  安顺就比两人淡定多了。
  虽然他也担心,但至少最后结果是好的,尤其是他宫里和外面通信也都是通过他,陈典的消息也都是送到他手上,他自然是最清楚现在皇上和温主子之间的情况,见两人进来,他马上就笑着行礼:“奴才参见皇上,参加温主子,温主子大安,奴才实在喜不自胜,奴才这就给温主子磕一个……”
  到底离开了这么久,还是偷偷跑的,踏进昭阳宫时,温窈其实是有点不大自在的,结果刚一进来,安顺就这么献宝,登时就把温窈心里那点点不自在给打散了。
  尤其是小东子还跟着他师父安顺一起,哐哐哐磕头磕的特别卖力。
  “起来罢,”见容翦没有开口的打算,温窈只得对两人道:“快别磕了,磕肿了,还要劳烦太医跑一趟。”
  安顺心里门儿清,小东子又是事事以师父的态度为导向,两人都人精一样,见这刚一回宫,皇上就默许了在温主子在他前面开口,那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和安顺和小东子想比,南巧和竹星消息就闭塞得多得多,但这会儿看到主子开口,皇上也没任何表示,似乎还挺乐见,便也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两人还是小心为上,没敢说旁的,起身后,跟在皇上和主子身上进殿时,两人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就,没事了?
  竹星脸上的疑惑尤其重,南巧冲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谨言慎行,等回头问主子的。
  昭阳宫和往日无异,连殿内的陈设、案子上的小玩意,都还是她走时的样子。
  刚进了殿,还没坐下呢,丸子便喵呜一声从殿内冲出来,直往温窈怀里扑。
  温窈没防备,被吓了一跳,容翦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丸子的后脖颈,正要随手把它交给南巧先抱下去……
  “等等……”看它叫那么可怜,温窈有点不忍心了,对容翦道:“给我罢,我抱它一会儿好了,这么久没见了,这小东西估计想我想疯了,我也怪想它的。”
  容翦看了看手里不住挣扎喵呜喵呜个不停的丸子,又看了温窈一眼,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面色不善地把丸子递给她。
  坐下后,温窈看到容翦一直盯着她,神色很是诡异,不解地问了句:“怎么了?”
  容翦看了看在温窈怀里舒坦地享受摸摸和怀抱的丸子,淡淡道:“没。”
  语气淡的很,表情也淡的很。
  温窈只觉得不解,南巧和竹星却是吓死了,这、这是生气的罢?
  肯定生气啊!
  这么大的事呢!
  可主子怎么这么随意,还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呢?
  两人正想着找个法子给主子提个醒,就听到皇上又道:“你都没说想朕。”
  南巧:“……”
  竹星:“……”
  温窈:“?”
  丸子:“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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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翦:吃醋了,哄不好了,需要两个亲亲才可以(`へ’*)ノ
  blueblue吐泡泡红鲤鱼:作为一个男人,只要亲亲,我瞧不起你(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