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往后摔到被拉回来一切不过瞬息之间, 耳边还能听到万和的惊呼声,白亦清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太上皇按在怀里, 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动了动没挣脱太上皇的钳制,才开口:“太上皇?”
宫殷淮正拧着眉,听到他的声音,圈着他的动作才稍微松了一些, 不过依旧把人圈着没有松开。
万和他们这才匆匆围上来:“主子,没事吧?”
刚刚看到白公子往河里掉, 心脏都要弹出来了, 最近天气这般冷, 白公子身体又弱, 要是掉进河里,怕是要九死一生了。
“没事。”宫殷淮摇头, 拉着白亦清先远离了河畔。
他们垂眸看白亦清除了脸色因为惊吓有些苍白之外, 没有其他异常, 这才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刚他离白亦清最近, 自然看得最清楚。在白亦清要上来的时候, 像是被什么撞到一般,有个看不到的东西,企图把他撞到河水里面去。
听到太上皇的问话, 白亦清这才有功夫去想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膀处,眉心紧蹙, 小声地跟太上皇道:“刚才好像有什么撞了我一下。”
但是他刚才面前就只有太上皇, 其余的什么都没看到。
宫殷淮看他也不知情的样子, 眉心微拧,他目光在他们周围转了一圈,路上的行人都很正常,连万和他们都没发现先前的异常,只以为白亦清是不小心脚滑了。
这种事情他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暂时没有多问,道:“先回去再说。”
“嗯。”白亦清这会儿还心有余悸,也没有想继续逛的心情了,老老实实准备回去。
结果要抬步发现太上皇还没松开自己,只好开口:“您这么揽着我,我走起来不太方便。”
宫殷淮手搭在他肩上,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那辞景要我抱你回去?”
白亦清:“……不用了。”
为什么太上皇那么喜欢抱人呢?他就算再瘦削也是个男人啊!
知道自己跟太上皇争执永远是输的那一方,白亦清老实的闭了嘴,正打算就这么跟太上皇走回去了,突然听到天边传来一声悠远的吟声。
他脚步一顿,抬头望向天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自己以前好像听过,然而自己一想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过。
宫殷淮见他抬头看天,也跟着往天空看,什么都没看到,便问道:“怎么了?”
白亦清扭头问他:“您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宫殷淮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听到什么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白亦清摇了摇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天气突然就沉下来的感觉,果然在他们回了小院子之后,外面就哗啦下起了暴雨。
万和看着外面的暴雨,还有些纳闷:“这大冬天的,怎么老天说变天就变天了,还是暴雨。”
莲华跟宁书比他们早先一步回来了,屋里已经烧好了火炉,见到他们回来,赶忙给太上皇行了礼,然后端了热茶给他们:“太上皇,少爷,快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白亦清接过热茶,端在手里喝了一口,身体也跟着暖和了一些,屋外的暴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他忍不住道:“这天气不太对啊。”
莲华听了他的话,便接道:“没准是龙王出门了。”
白亦清听她这么说,笑道:“那这个龙王可能不喜欢冬眠。”
外面暴雨还在下,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白亦清这次来就是想看莲华他们过得怎么样,坐在屋里问询了他们最近的生活境况。
他听着莲华说这几日的生活,见他们过得不错,还有太上皇的人帮把手,便放心了一些。
阙城天上
两道身影站在了云端,牧元书打着哈欠问一旁的人:“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祈渊目光从下方收回,转而看向牧元书:“很困?”
“困死了。”牧元书打着哈欠:“一到冬天我就不怎么想动弹。”
祈渊拍了拍他脑袋:“再困也别把雷云一起带过来,下面都在下雨了。”
牧元书才发现自己搞了乌龙,他抬手挥了挥,把周围的雷云给打散:“这不怪我啊,我这不是感觉到这里出现了他的气息,这才着急赶过来嘛。”
牧元书强打起精神,脸上带着纳闷:“奇了怪了,刚刚还能感觉到的,怎么追到这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能有什么法器可以帮他掩盖气息。”祈渊道。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走了吗?”牧元书太累了,干脆变成小金龙绕在祈渊手腕上,盘成一个环。
祈渊抬手揉了揉小龙脑袋,被它不满地咬了一口才没继续弄它,道:“你不是想在人间逛逛么,我们这几日就留在人间观察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小金龙眼睛一亮;“真的?!”
它一高兴就飞在半空中兴奋地盘旋,然后又钻进了祈渊怀里:“那我先睡一觉,咱们明天出去玩玩。”
祈渊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家伙一听到可以玩,正事立马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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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暴雨的原因,白亦清他们就没有去住客栈,而是留在了莲华他们这个小院子过夜。
小院子说小也不小,收拾几个偏房出来给他们住绰绰有余,他就是怕太上皇住不惯,结果就看太上皇十分自然地跟着他进了屋,然后坐在了小床上。
……所以为什么很自然地他们就住在一个屋里了?
小院里面屋子明明不少,白亦清看着被太上皇占了大半的床,忍不住道:“太上皇,这张床睡两个人会不会有点挤?”
“你叫我什么?”宫殷淮朝他看过来,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谴责。
白亦清:“……殷淮。”坏人!
听到他老老实实改回来,宫殷淮眼里含笑,朝他伸手:“你上来躺躺就知道挤不挤了。”
白亦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这么爱跟人挤一张床,一个人睡大床多舒服啊。
这么想着,他还是乖乖上了床,本来是想睡外面的,结果被太上皇一捞一放,他就躺床里面了,白亦清忍不住发问:“我有那么轻吗?”
为什么太上皇每次捞他就跟捞小煤炭似的,感觉完全不费力。
“很轻。”宫殷淮侧头看他,掐了掐他没什么肉的脸:“瘦骨如柴就是在说你。”
“有这么夸张吗?”白亦清低头看自己,虽然他没养出来多少肉,但是也还不到瘦骨如柴的地步啊。
“还得多养养。”宫殷淮道。
“您说成这样,好像在养小猪仔似的。”白亦清道。
他最近跟太上皇熟悉了不少,这会儿太上皇没有让他念诗经帮忙催眠了,便忍不住暗搓搓地问道:“您在听了我先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之后,不会觉得惊讶吗?”
“惊讶什么?”宫殷淮问。
“就这种事情,正常人听了都不会相信……”白亦清干咳了一声:“我不是说您不正常的意思……”
完了,越描越黑。
“没什么好惊讶的,孤不至于没有辨认能力。”宫殷淮垂眸握住他的手,果不其然冷冰冰的。
他皱着眉,对白亦清的体质不是很满意,把他的手包在手心,这才抬眼看他:“还是说辞景有什么值得我惊讶的事情,没有跟我说?”
白亦清对上太上皇幽深的瞳仁,干笑道:“怎么会。”
“真的没有?”宫殷淮握着他的手把玩,修长葱白的手指被他的温度染上一丝薄红。
白亦清有点心虚,他是隐瞒了一点事情,也不敢笃定地回答太上皇的话,正后悔自己挑起这个话题,就听到太上皇道:“把衣服脱下来。”
白亦清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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