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二人各怀心思。
周锦:再也不带他看戏了,他不配,他就该去泥里打滚儿……
李崇云:难道自己太久没碰女人都出现幻觉了,怎么瞬间把国使看成女人了……
这几日,燕国朝臣甚是激动。
燕王终于要选秀了。
自打燕后失子,朝臣就一直在建议,但燕王都一概不理。
不知这次楚国公主来了以后,给燕王吹了哪股风,燕王竟然主动提出选秀。各位家里有待嫁闺中的老臣都牟足了劲。
燕王尚无血脉,为稳固朝权,才领养了亡弟独子。若是哪位秀女承宠生下燕王的长子,那这太子之位便要易主了。
周锦打着哈欠,放下最后一子,“陛下,你这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还跑来与我下棋啊?”
李崇云明白无子可下,便一边整地,一边微哂道:“正好你随我一同去。”
“哈?”周锦哈欠打了一半,张嘴半天,才回过神来,“平时政事你问我,我便随口说说,可你自己的家务事,我一个外国使臣去凑什么热闹?不去不去!”
李崇云轻笑,“国事家事天下事,哪能分得清楚。”
周锦专心整地,“那你选好重用谁了了?”
“差不多了,但也得看看今天情况。”李崇云打量周锦,“伤好了吧?”
“好了。”上了药第二天就全好了,周锦蹙眉,“这算是平了?”
“平了。”李崇云起身,“下次再分胜负,时辰到了,随我去看看秀女。”
周锦被硬拉到选秀的厅阁之中,坐在李崇云身边,迷茫地望着同样迷茫地看着他的苏皖。
苏皖用眼神问他:你怎么在这?
周锦用眼神回她:我也不知道,问你男人!
苏皖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向李崇云抗议。
李崇云也不看他们二人瞪眼,挥手:“开始!”
太监:“选秀开始!”
第一批秀女款款进入房间,站成一排。
看到一排威武霸气的秀女,周锦有点想鼓掌。燕国果然人高马大,连女子都比他高,这训练好了,战斗力啧啧啧……
李崇云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最后望向周锦,见他连连点头,不悦反问:“哪里好?”
周锦被一排秀女盯着,轻咳两声,掩面对李崇云道:“这个,各位巾帼……身体好,身体好。”
李崇云瞪了他一眼,“赐花!”
莫名其妙被瞪的周锦也懒得理他,专心致志欣赏燕国美女,越看越觉得,燕国女兵的队伍还有壮大的可能,实力还不容小觑,回去得激励激励顾景武,让她有点危机感,免得最近在模拟战里总是赢过她哥滋生出骄傲来……
“赐花!”
“陛下,这是最后的秀女了。”苏皖轻声提醒。
李崇云挥手,“赐花。”
周锦这才醒过神来,愕然望向李崇云。
这傻子能在燕王的位子上安安稳稳坐五年。
真是命大。
兴师动众搞了这么一通,一个秀女也不选……这么拉仇恨的事情,亏他干得出来。
原本周锦还替他担心了一下,但是第二天,听到宫女的传话,周锦差点没被李崇云气吐血。
面对朝臣质问为何一位秀女都不选的时候,李崇云竟然说,秀女还没楚国国使好看,如此纳入后宫,会令他国嗤笑。
朝臣竟然被这理由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也便作罢了。
周锦扶额。难怪呢,原来是拉他当挡箭牌的。
可他搞这么一圈选秀是干嘛?
“你气什么?”李崇云笑问,递筷子给他,“御膳房特意做了你喜欢的玫瑰炸糕,尝尝。”
周锦气得将炸糕当成他眼睛狠狠戳了上去,“你拿我跟女子比什么美丑!”
李崇云抓了个糖饼,分给他一半:“下朝后,我要见松阳府府君和夫人,中午再来用膳。”
对于李崇云来蹭饭,周锦已经习以为常,毕竟收了不少奇珍异宝,也便随他了,不过添双筷子。
“松阳府,”周锦举着糖饼,“可是如今盛产雪松香的松阳府?”
李崇云愣住,“国使知道?”
“五年前燕国松阳府再现正宗雪松香,当然有所耳闻。”周锦咬了一口糖饼,试探道,“听闻,那位松阳府君夫人,也曾在楚国王室做女官,几年前才回到故里。”
六安瞪大眼,望向周锦。周锦示意她稳住,笑着望向李崇云:“也许六公主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公主离楚多日,若是有个故人聊聊也能解解闷,不知陛下可否引荐一下?”
李崇云顿了顿,“国使一同前往吗?”
周锦望向窗外,“我入朝晚,当年便与那位夫人无缘,如今她身为燕国官眷,见我这个外国朝臣更是不妥,无缘也不必强求,看这天又要落雪的样子,我还是留在这里烤火吧。”
李崇云倒是有些惊讶。
惊讶的是他这番话,不是为他自己说的,而是为那位松阳府夫人说的。
一国使臣如此替个他国官眷夫人思虑,当真是无缘之人?
用过早膳,李崇云回到书房。
“国使柳希,是出身乡野的书生。楚王登基初年,亲自执掌科考,柳希高中,通过楚王殿选最终考核入朝为官,五年之间从中书省执笔小官,一跃三级成为一品丞相。现如今,家有老母和幼年妹,确实尚未嫁娶。”
李崇云看着谍报,微微蹙眉,“这柳希父亲是何人?”
“……这,只知道叫柳民盛,早早病死了。”
“去查。祖孙三代都要查!”
“是!微臣这就去!”
李崇云拦住侍卫,“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带份柳希的画像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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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李崇云前往议政殿。
早已等候在殿中二人连忙跪拜:“松阳府知县俆飞携内人凌氏参见陛下。”
“免礼。”李崇云落座,“赐座,看茶。”
“谢陛下。”
“此次召见你,便是为了数月后楚国庙典庆的用香事宜。”李崇云顿了顿,望向徐飞身边身穿朝服的夫人,“徐夫人姓凌?”
“是,内人是原松原凌家远亲,”徐飞担忧地看了一眼身边人,“内人年幼随亲人居住在楚国,五年前才回到故土。”
凌妍给他一个宽慰的眼神,上前拱手:“陛下,凌家遭难后,燕国多年产香不纯,臣女五年前回归故土,不忍看雪松香残品有辱损先名,回归古法配方,希望对民生有所助益。”
沉默片刻后,李崇云沉声道:“很好。你独具匠心,让雪松香扬名,待此次保证十吨香料制成,寡人重重有赏。”
“臣女不敢居功。”
李崇云定定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听说,你曾入楚宫为婢,可是真的?”
“是。”
“在何处当值?”
“在当今楚王还是三殿下时的寝宫……昭阳殿。”
昭阳殿……
李崇云蹙眉,“你见过楚王?”
“见过。”凌妍抬头,“当年也曾见过陛下。”
李崇云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的楚王是什么样的人?”
“臣女为宮婢是伺候过尚未登基为王的昭阳殿下,”凌妍没有丝毫犹疑,“昭阳殿下人中龙凤,有倾国倾城之容,大谋不谋之度,深谋远猷之才,不磷不缁之心。”
“一别经年,夸赞之词依然张口便来,”李崇云冷哼,“看来当年离宫回燕,也是十分不舍啊!”
“陛下明鉴,”徐飞连忙下跪求饶,“内人只是当年受过些楚王的恩情,这才……”
凌妍面色不改:“陛下英明,旧主便是旧主,当年一别,便再无往来。”
眼前女子这副凛然的模样……
李崇云上前,“你说你见过寡人?何时何地?”
“陛下当年在楚为质期间,曾在昭阳殿小住,”凌妍抬起头,疑惑地打量李崇云,“陛下不记得奴婢了?”
李崇云微微眯起眼。
他失了在楚国记忆,这件事只有随军将他送回的赵伦和冯玉堂知晓。当年他大难不死,落魄回国,为了不引起无端猜忌,便将此隐瞒了下来。
而周围人也知道他在楚国为质子心酸苦楚不愿多提,也没有人起疑。
可眼前的女子却显然起了疑心。
好在之前派人查清楚了她的底细。
“自然记得。”李崇云微微一笑,“当年,你还叫子妍。”
凌妍俯身叩拜,“陛下英明。”
太监:“楚国六公主到!”
“六安见过陛下,”六安定定看着跪在殿前的子妍,红了眼,“姐姐……”
“臣女凌妍,拜见六公主。”
“快请起!”六安将凌妍拉起来,握着她的手左看右看。
李崇云看着眼前二人执手相看泪眼样子,挥手:“公主远路而来,多日无人相陪也是孤单,凌氏便陪她去偏殿说说话吧。”
待二人退下,李崇云坐在徐飞对面,端起茶盏,“她们去话过往,寡人也和你忆忆往昔。”
徐飞连忙起身拱手,“当年在松阳府,微臣不过小小文书,多亏陛下当年提携,微臣永世难忘。”
“当年多亏你一纸书信,寡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崇云摆手示意他入座。
“微臣不敢居功,多亏陛下当年铲除奸佞,还凌家清白。”
“可你却未全然告知,”李崇云盖上茶盖,斜眼看他,“还记得当年那两个莫名其妙死了的狱卒吗?”
徐飞的茶盏掉落,碎了一地。
“陛下,陛下当年……”
“当年凌家被毒杀前一夜,那两个狱卒见色起意,玷污凌家之女,”李崇云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之人,“你不但知道那两个狱卒被谁所杀,还帮着那人找了具女尸偷梁换柱……这要是追究起来,你与你夫人,都逃不开干系!”
“陛下,当年之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内人无关!请陛下念她是凌家后人,法外开恩!”
李崇云叹了一声,“寡人只问你一事,你若如实回答,此事从此便可既往不咎。”
“陛下所问,臣当知无不言!”
“当年,你是否见过救你夫人的杀手?”
“见过。”
李崇云指了指眼睛,“可是一眼上有疤的不惑之年的男子?”
徐飞连连摇头,“不,不是男子,是一位妙龄少女。”
“少女?”
“对,是少女,生得极美,出剑特别快,”徐风回忆道,“胆子很大,眼神很凶,力气也很大,从乱葬岗扛着女尸,气都不怎么喘……”
李崇云根据徐风的描述实在想象不出。“你是文官,可会画像?”
徐飞叩首:“臣尽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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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飞了两个早班机
昨天还喝多了
抱歉抱歉
我再也不喝啤酒了
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