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
冒牌事业尚未成功,还需努力呀。
卡洛先生先是询问了季修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事无巨细。
季修问什么答什么,乖的不得了。
卡洛先生:“你说的用竹子做的东西,有没有带上,能让我看看吗?”
季修挠头:“太大了,不好带。”
卡洛先生和马特互相对视。
太大。
两人暗中点头。
“不过我带了别的,也是用竹子做的,您要看看吗?”
卡洛先生镇定点头,见少年从一个软软的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用竹子做成的盒子。
卡拉先生连忙接过来,神情无比认真,仔细端详。
马特在旁边看着这个盒子,眼睛也直了。
“妙啊,想不到还可以这样设计,妙!”
卡洛先生抚摸着盒子连连赞叹,身为智者,这么简单的原理,为什么他就想不出来呢!
卡洛先生为自己日渐衰退的智力深深悲哀。
季修看着自己的饭盒被卡洛先生和马特摸来摸去,觉得,自己回去要重新做一个。
季修充分发挥社畜的礼仪,“卡洛先生,既然您这么喜欢它,就送给您吧。”
卡洛先生瞪大眼睛,“当真?”
“当然。”
一个饭盒而已,季修有什么心疼的。
卡洛先生激动地拉住季修的手,“季先生,请坐,还得麻烦您再做几道题,我们最终确认一下。”
苍天有眼,帝国已经十年没有出过智者了,想不到他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后继有人的光景。
测试点大门口。
凯叔带着塔塔村的三个崽崽等季修出来。
小庄通过了测试,凯叔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小庄三个少年不是啊。
三个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放声大笑,但相比于其他没通过而垂头丧气的队伍,他们脸上流露出的喜悦那是挡都挡不住。
人是很奇怪的。
自己有的,别人没有,明着暗着,得瑟。
别人有的,自己没有,明着暗着,嫉妒。
小庄四人鹤立鸡群,身上洋溢出来的喜悦像是油锅里的一滴水,炸的锅里的油花四溅。
一个身材一米九几的外村少年烦躁地看着那三个笑意盈盈的少年,心里满满的酸意,终于忍不住开口。
“觉醒者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连战场都不敢上的胆小鬼。”
声音不大,刚刚够在场的人听清楚。
在场的人朝他看去。
“是水庆村的人。”
“那个十年前出过觉醒者的水庆村?”
“可不是。”
“十年不用上贡,他们村可富了,瞧他们吃的高高壮壮的,真羡慕呀。”
“羡慕啥,十年之后的今天,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水庆村少年被行注目礼的时候,小庄等人,也再次享受了万众瞩目待遇。
只不过,之前在广场,是羡慕,惊讶。
此刻,却是揶揄,嫉妒。
虽然大家都知道水庆村的少年就是没事找事,但此时,谁还会在乎这个。
他们只会腹诽:我没有通过,你通过了,你就得承受我没通过的委屈。
就是这么野蛮粗暴。
塔塔村三少年皱眉,顾猛想反驳,凯叔一个眼神,他便不说话了。
但话可以不说,眼睛却牢牢钉在了那高大少年身上。
“你什么眼神,想吃了我?躲在水沟里的瘦老鼠。”那水庆村少年瞪着顾猛,再次挑衅。
顾猛气的脸都红了。
他是很瘦,但被说成是老鼠,那就不能忍了。
刚踏出一步,一条手臂拦在他眼前。
“小庄,别拦我。”顾猛叫。
“你打不过他,我来。”小庄说。
觉醒后的小庄似乎褪去了之前的少年气,与水庆村的少年四目相对,强大的压迫感逼得水庆村少年不自觉地后退。
凯叔也没拦,沉默地看着自家儿子维护同伴的尊严。
小庄并没出手,他只往水庆村那队人跟前一站,水庆村所有人就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后知后觉想起,这位觉醒的,可是力量啊。
水庆村少年块头跟小庄差不多,可是觉醒与不觉醒,那就是鸡蛋与石头的天差地别。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安静如鸡。
季修就在这个时候踏出大门。
一手拿着一枚金色骨牌,一手捏着另一张文书。
互相对峙(不是)的双方,被季修的突然加入打乱了阵型。
小庄强大的压迫感一下子松懈下来,刚想跟季修打招呼,便看见一道身影闪电般地划过。
季修跟前,凭空冒出来的凯叔小心翼翼地、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
季修:“......”
季修在这一刻,惊悚极了。
凯叔继续温柔地抚摸......哦不是,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拿下季修手里的东西。
骨牌在夕阳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兽皮文书在凯叔的眼睛里,散发出幽幽的神秘气息。
一向沉默寡言、塔塔村冷酷界一哥——凯叔,紧紧抓着令牌和文书,突然“啊”地仰天大吼,吓得季修一个蹦跳,差点摔个屁股蹲。
季修奔到小庄身旁,无知无觉地拍拍小庄,满脸惊吓,“小庄,你爹这是咋了,太吓人了。”
等半天没等到回答,抬头一看,只见小庄也一脸惊吓的模样。
再看看周围......
季修:“!”
凯叔不愧是凯叔,把一片人都吓到了。
太强了,不服不行。
寂静中,不知道是谁,小声蹦出了几个字:“两个。金色的。”
两个。金色的。
这五个字犹如炸弹一般,将在场的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水庆村的少年早已经脸色苍白地闭了嘴,其他人或沉默,或羡慕......
凯叔慎重地将令牌和文书还给季修,嘱咐他好好保管。
然后大手一挥:回村!
在一众注目礼中,凯叔带领着塔塔村的少年凯旋而归。
回到塔塔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
接近村口,季修等人远远看见村口密密麻麻地聚集了许多村民,鲁村长带头站在村口,伸长着脖子往外张望。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一眼辨认出小庄高大的身影,激动大叫,“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季修走了一夜的夜路,又困又累又饿,此时看见村口的情形,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张张,充满了期待的脸庞。
季修一个人生活的太久了,都忘记被人惦记和期待,是种什么滋味了。
就连记忆中,唯一的亲人,爷爷的模样,都渐渐变得模糊。
但此刻,看着一张张期待而质朴的脸庞,季修彷佛又看见了爷爷笑着对他说:“季修回来啦!”
凯叔走到鲁村长跟前,朝村长点点头。
鲁村长老脸颤动,“通......通过了?”
凯叔:“是,通过了。”
麦婶在旁边“哇”的一声,眼泪又出来了。
不仅仅是她,还有村里的其他妇女,同样眼眶红红的。
“我闺女明年就十六了,若是不能觉醒天赋,那她就......麦婶子,感谢你们家小庄,让她能待在我身边。”
“我家小虎子也是,老天保佑,这下可太好了。”
“......”
众人七嘴八舌,感慨纷纷。
话里话外,全是感谢和庆幸。
连鲁村长也跟着村民感慨起来。
“这下好了,老顾,干得不错。”
凯叔好几次想开口,刚张嘴不是被这个感谢打断,就是被那个感慨打断。
小庄、顾猛和顾安看着一脸平静的季修,心底满是佩服。
看,这才是智者该有的风范。
多么的气定神闲,多么的云淡风轻。
季修:凯叔好难。
好在,这时鲁村长终于想起来要看看大家期待已久的文书。
凯叔将小庄的令牌和文书都拿出来,递给村长。
鲁村长捧着这两样,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村长,给我也看看呗。”
村长吹胡子瞪眼,“看啥看,别给碰坏喽。”
“......不看就不看,摸一下总可以吧?嘻嘻。”
“啪啪啪”!鲁村长一手护住文书和令牌,一手神速地拍掉了好几双伸过来的爪子。
“哎,怎么摸也不让摸,村长你太小气了。”
“好想看,好想摸。”
“我也是。”
“村长,我们都想看看!”
“村长......”
鲁村长被吵得脑壳疼,他干脆将令牌和文书还给凯叔。
“确认也确认了,你们也安心了,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闲的你们。”
转身欲走,却发现凯叔拦住了他。
鲁村长:“老顾,还有啥事?”
凯叔没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在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季修。
季修看着一直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小庄,轻咳一声,慢腾腾地,挪到鲁村长跟前,从袋子里掏出两样东西。
递给村长后,他脚步碎碎地往后挪,不着痕迹地远离村民。
此时的鲁村长,压根没注意季修的动作,当季修掏出那两样东西放到他手上时,他就已经完全石化了。
跟着村长一起石化的,还有好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村里较年轻的一辈,就这么戏剧化地看着上一秒还笑眯眯的叔伯婶子,下一秒视线朝着同一个方向,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
季修、其他人:“......”
喜剧片突变惊悚片?好吓人!
好不容易,鲁村长从美杜莎的魔法中苏醒过来,看着手里的金色令牌和文书,双手抖啊抖,文书簌簌作响,令牌摇摇欲坠。
“老顾,这......这这......”
经过一夜的缓冲,内心仍旧有些激动的凯叔脸色平静,“这是季修的,他觉醒了‘智慧’天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季修?
前段时间喝了灵液,觉醒了三天三夜都毫无感觉的季修?
觉醒了“智慧”天赋?!
成了五大天赋中最令人向往和尊敬的智者?!
这下,不仅仅是老一辈,连年轻人也集体雕塑了。
凯叔的嘴角微微往上扯了扯。
看到季修的令牌和文书时,他曾失态地大吼,事后在四个少年跟前总觉得尴尬。
但,现在眼前这些人的表现,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凯叔表示,他欣慰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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