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听到她的话以后,英气的眉尾重重地挑了一下,语气听不出喜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个房子户型特别简单,虽然房子很大,但却只有一个卧室。超大的客厅一整堵墙全是玻璃,向外看去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楚全市的风貌。
这对掌控欲极强的他来说是一种别样的享受,所以虽然只是一居室,他也很干脆地买了下来。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各种女人或直白的邀请或隐晦的暗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他这个名义上的侄女,才十几岁,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白惜惜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他误会了。
“不是……”女孩那双白嫩的耳垂渐渐染上了红晕,“我可以睡沙发。”
“什么?”
“我第一天到这里,真的很害怕,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晚上。”白惜惜双手合十,睁大了双眼祈求地看着他说,“就这一晚就好,我以后一定会努力适应的,拜托你了。”
可是白礼对她的诉求无动于衷,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白惜惜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她呆呆地看着严丝合缝关上的门,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也是,自己早该习惯的,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不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少女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满屋的灯光似乎都无法照进去。
突然,门“啪嗒”一声响了。
白惜惜抬起头一看,白礼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电脑又回来了,她一时有些愣怔。
看到他重新走了进来,她心弦一松,脸上扬起藏不住的欣喜之色,好像瞬间被点亮了双眸的神采。
“那个……我、我去抱被子,你睡卧室,我睡在沙发上就可以了,谢谢你。”
“不必了。”白礼坐到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摆好,抬起骨节分明的右手将领口的领带结拉松,“我还有工作要做,你早点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
她还想张嘴说什么,却被他直接堵了回来。
白礼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听话!”
白惜惜只好作罢,乖乖地回到了卧室。关门的时候,偷偷从门缝里看了他一眼。
男人外套已经脱掉了,里面穿着的是白底暗银色条纹的衬衫,还有一件腹扣马甲,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似乎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干脆直接解了下来,还松开了两颗纽扣。
本身穿着中规中矩看起来不好亲近的男人,气质瞬间变了,领口那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看起来格外惹人注目。
白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扭头向这边看来,白惜惜吓了一跳,赶紧将门关上。
她靠在门板上,拍了拍自己发红的脸颊。
白惜惜小心翼翼地洗了个澡以后,将伤口重新包扎过才躺到床上,一整天都心弦紧绷的她此时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于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白惜惜被敲门声叫醒,她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半了,于是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一瘸一瘸地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白礼。
他已经整理好了,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看起来精神焕发。而且白惜惜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昨天的那身衣服了,而是换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搭配上一条宝蓝色的领带,看起来更显成熟与稳重。
白礼看着面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因为刚睡醒头发微微凌乱,眼神也带着一点迷离。她的睡衣是相对保守的上下分体式的长袖睡衣睡裤,可是上面的两颗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隐隐约约露出少女半截圆润。
他喉咙动了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衣服整理好再出来。”
白惜惜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领口大开,脸上唰一下布满了红晕,她赶紧捂住领口回到卧室。
等她再次整理好以后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可是白礼开车送她去学校的时候还停下来几分钟在餐厅给她买了一些早饭。
等到了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她准备自己走进去,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折叠轮椅。
“这个电动的,可以自己走。”
“……可是这有点太夸张了吧。”白惜惜看着这个轮椅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你能行吗?”
“我只是指甲盖顶到了,不是骨折,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是不是想不开跳楼了。”
“好。”白礼点点头将轮椅折叠好放回去,“那你去上课吧,晚上放学我会让潘司机来接你。”
“谢谢你。”她真诚地道谢。
“不必,你是我大哥的养女,应该的。”
白惜惜看着他坐回车里,隔着车窗对她点了点头驶离了她的视线。
“大哥的……女儿吗?”她目送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