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在御膳房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夹起一块小炒肉吃了起来,肉质鲜嫩,咸辣正好,火候也到位:“不错,比之前做的好吃多了。”
姬恪见她喜欢,这才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吃前还是开了口。
“得寸进尺。”
语调虽有些淡,但话语中还是不经意露出了那份纵容。
姜宁笑着点头,显然是同意他这个说法。
她当然得寸进尺,不然怎么能从他对面坐到他右手边的位置。
……
姬恪吃饭很斯文,姜宁吃饭很香。
他们像这样坐着一同吃饭已经不止一两次了,不管是吃到什么她都很高兴。
这样的情绪是能传递出来的,所以每次姬恪和她一起吃饭时心情都很好。
姜宁从昨日到现在没怎么吃饱过,看起来很饿。
“慢一些,突然吃太多也会伤胃。”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默默把盘子往她那边推去,又顺手倒了杯茶。
他来之前就想到这个结果了,所以菜的份量不多,吃完了也不会撑到她。
姬恪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壶,突然反思了一下。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好像对太子都没有这份耐心。
“不会的,菜量不多。”
想到这里,姜宁放下筷子跑回厨房,很快又跑了出来,披散的长发起落间遮住她半张脸。
“大人,你撑不撑?吃点山楂糕消消食。”
姬恪接过这暗红色的软糕,在她期待的视线下吃了下去。
“好吃。”
自己做的美食被赞同了,姜宁当然高兴:“好吃你就再吃些。”
姬恪:……
怕只是想哄他多吃些罢了。
“大人,房间收拾好了。”
寿公公从房门前走来,他看起来有些犹豫。
“督主,殿下若是知道你搬走了,怕是会生气。”
姬恪原本和姜宁坐在枇杷树下聊着什么,听到这话后抬眼看他,眸光平静。
“这件事我已和他说过,他也同意了。”
寿公公后退一步行礼:“奴才逾矩了。”
姬恪摇摇头,转眼看向姜宁:“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得到姜宁点头回复后他便带着寿公公往那布置好的屋子走去,他的声音在夜里就像静静流淌的山泉。
“你这样是对的,即便以后面对殿下,有些事该提醒的也不必怕逾矩而略过。”
“是。”寿公公点头。
姬恪晚上向来不用其他人伺候,他随侍的宫人也少,就连这折月殿的偏房也住不满。
明月高悬,他还在房里点着烛火看公文。
一阵风吹过,灯影摇晃,似乎是提醒他已经很晚了,他这才关上折子,看向窗外。
他和姜宁的屋子恰好在对角线上,一抬眼就能看见她支出的窗台,那上面也种着不少花。
或许她以后送花会轻松很多。
他静静注视着那扇窗扉,清冷月光下移,照出了上面斑驳的痕迹。
一道又一道,大概是津津每次找她时都要啄啄窗户,这才留下这么多划痕。
她会不会因为这个四处追着津津作势要教训它?
他眼中浮起笑意,倒映眼底的月色似乎都温柔得荡漾起来。
翌日清晨,姜宁早早地便推开门走了出来,见姬恪正在书桌前看书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走。
“大人,你吃不吃鸡丝粥?”
姜宁跑到窗台前问他,她整个脑袋都凑到花朵中间,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哪个更好看。
姬恪垂眸看她,把手中的书放到了一旁。
“晨起洗漱时要束发,这样披着不成规矩。”
姜宁笑着拨拨额前发丝,随手将它们拢到脑后:“绾发髻太费时间,待会儿再弄……”
姬恪轻叹一声,让她去石桌旁等他。
“我教你如何绾发。”
从见到姜宁的第一天到现在,他一直有个难以说出口的想法,那便是教姜宁如何绾发髻。
她以往梳的双丫髻,要么形容松垮,要么一高一低,实在太过洒脱,看得他有些手痒。
而且之前在游船上帮她梳的那次也不太满意,卷得不够饱满。
姬恪出房门时顺手拿了一块镜子,毕竟他是真的想要教会她。
两人一坐一立出现在铜镜前,这镜子虽然黄了些,但很清晰,姜宁都能看清姬恪微抿的唇角。
姬恪眨下眸子,接过她的发带松松搭在手腕上,随后用木梳把她的长发分作两半。
她的头发很多,而且发质比较硬,这样的头发会倔一些,不好控制。
就和她人一样。
他唇角微扬,轻声开口道:“先将左侧的头发梳顺,再抓在顶部,用细发带扎紧。”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微凉的指尖时不时擦过姜宁的额头。
这细发带听话地在姬恪指间转动,顺利地在左侧绑了个单马尾,看起来不松不紧,力度恰好。
这发带设计得巧妙,尾部还坠有几根细长的流苏,它们没被缠上去,而是落到了姜宁肩上。
有些痒,她摆了下头后被姬恪按住。
“别动。”
这声音离耳朵极近,姜宁只觉得背上窜过一道电流,整个人都麻麻的。
姬恪正俯身把那几根流苏编到她垂下的发尾中,乌黑的发间顿时便出现了其他色彩,看起来漂亮极了。
但她现在心神全都在姬恪身上,哪里会注意到这样的事。
垂下的黑发被他用玉白色的发带卷成小包顶在头上,乌发中夹了彩色的细流苏,外层的发带绑成蝴蝶结长长垂下,看起来规整又漂亮。
姬恪面上不显,但心底很满意。
他还顺手理了理姜宁额边和后颈的碎发,碎发被他这么一拨弄便落到了她眼皮上,同样很痒,但她只是眨眨眼睛,忍住了。
姬恪低眸轻笑,眼中清冷霎时碎开。他抬手撩开那几根顽劣的头发,轻轻摸了一下她眼皮。
“就算痒也不可多揉,对眼睛不好。”
冰凉的触感消退了痒意,姜宁倒是不痒了,但眼皮那一片好像烧起来了。
姜宁在这之前没有想到,扎个头发竟然都有那么点缱绻的味道,真愁人。
再这样她可要扑过去了。
左边好不容易扎完了,现在又到了右边。
他一边动手一边开口:“扎头发这事熟能生巧,知晓了步骤多练练就好。”
他看起来真的怕姜宁学不会。
可姜宁现在哪有心情,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姬恪这么近、贴近的时间这么久。
他现在离得太近了。
姜宁甚至能感受到他衣服上突起的绣图纹路,它们正随着姬恪的动作摩挲着自己的肩膀。
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清新宜人,时时刻刻萦绕在她鼻尖。
更让姜宁受不了的是他的手,因为要绾发,他避无可避地碰上她,手背擦过脸颊、指尖拂过额头,他的手带着清晨的凉意,一举一动都让她不能忽视。
姜宁甚至不敢看镜子里的他,只抠着手等待这不能算酷刑的酷刑结束。
“好了。”
他终于开了口,看着镜子里的姜宁微微点头,眸中带着满意。
还没等问姜宁哪里不懂,她便猛然站起身冲进了厨房。
姬恪:……?
方才扎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发型是手动挑染(不是
第61章 金华火腿
两人吃过粥,姜宁已经整理好了方才激动的心情,含糊地说一句自己要出宫后便站起了身。
她倒是还想给一个分别的拥抱,但这个念头出现时就会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