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刚刚下楼去取担架的那名保安去而复返,人命关天,他无暇关注现场的局势,用力摇醒了另一名已经看傻了的同伴后,二人合力,一起地将地上躺着的那位抬到了担架上。
姜泽宇并没有阻拦他们,甚至主动地让开道路,擦肩而过时,还不忘提醒道:“不要乘电梯,加速度会对大脑造成二次伤害的。”
刚才见识了姜泽宇变态抗击打能力的那名保安怔怔地点头,同时用眼神催促着同伴,像是躲避瘟神一样,赶紧离开了这处是非之地。
莫天金并没有埋怨下属们的见死不救,在养成人生观的年纪,他是在墨西哥的热带丛林,与当地军警们打游击的过程中度过的,知道想要生存,只能靠自己,而不是他人的施舍,或者是上帝的怜悯。
正当莫天金准备孤注一掷,做困兽之斗时,却见姜泽宇一直虎视眈眈注视着他的视线突然移开,然后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他猛然回头,就见杨中奥正拽着穿着一身厚重实验服的曾立果从隔离区内往外走,后者的眼镜甚至都在撕扯中掉到了旁边的杀菌池里。
“你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实验出了差错,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曾立果人老体弱,自然挣不过一身肥膘的杨中奥,只能大声地呵斥着。
杨中奥也是异常地愤怒,同样扯着一副大嗓门道:“你废什么话?知不知道我们等你多长时间了?”
姜泽宇没有急着上前去和曾立果对峙,而是对莫天金说道:“你有种的话就在楼下等我,放心,我不跟你打,而是有别的事情。”
莫天金眉头皱起,不知道姜泽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不论怎样,也好过现在鱼死网破,他没有回答,默默地从楼梯离开。
“勇子,你去楼梯口守着,别让不长眼的人上来。”姜泽宇一边吩咐着方大勇,一边坐到走廊两侧的长椅上休息起来。
事实上,莫天金的那一记肘击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虽然不致命,但头还是有些晕的。
“姜老弟,你这是怎么了?”杨中奥也发现了姜泽宇的异样,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关系,咱们谈正事。”姜泽宇摆了摆手,然后一指身边的座位,对目光躲闪着的曾立果说道,“曾教授,临阵磨枪一定很累吧?快请坐。”
曾立果并没有坐,而是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地说道:“什么临阵磨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也无所谓,咱们多聊你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姜泽宇似笑非笑道。
曾立果虽然长得跟照片上一样,学者的架子还是有的,但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说话的时候,总是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见曾立果还在狡辩,杨中奥不由得撇了撇嘴,和姜泽宇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曾总工,这位是姜泽宇姜先生,是我们阳光药业的一位原料供应商,同时也是上次我交给你们一号实验室进行测试的,那款试验品药物的提供者。”
虽然已经断定了曾立果对于眼前的情况心知肚明,但杨中奥还是走形式介绍了一下姜泽宇。
“哦,你好。”曾立果淡淡地回了一句,抱着胳膊看向别处。
见他这副不见棺材不掉泪,见了棺材还不死心的样子,姜泽宇心中恼火,直呼其名道:“曾立果,你刚才不是说在会议室开会吗,怎么人在这里?”
“我已经跟杨主管说过了,是会议的内容过于重要,我年纪大了,一时忘记了之前的约定。不过这和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经过了最开始的慌乱,曾立果平复下情绪,重新切换到了伪君子模式,说话时脸不红气不喘,本来不存在的会议,在他的嘴里仿佛就像真的一样。
姜泽宇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讽刺道:“怎么和我没关系?你窃取了我的专利,我还能在家里睡大觉吗?”
这句话,他故意说得很大声,车间的走廊空旷,姜泽宇的嗓音几乎在整个楼层回响着,对面控制车间生产流水线的机房里,好几个值班的公司职员都探出头来观瞧着。
曾立果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赶紧佯装愤怒掩饰道:“简直一派胡言!杨主管,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个臭小子造谣的?不知道我在工作中有过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见曾立果竟然怪到了自己头上,杨中奥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直响,最后气急反笑:“哈哈哈哈!曾立果,亏我以前还那么尊敬你,没想到你竟然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枉活了这么大年纪!”
他继续说道:“我今天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销售部和你们实验室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一切完全是出于我个人,因为你骗了我!姜老弟也不是一派胡言,因为你把他经由我手送检的成品药物偷梁换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听了杨中奥的话,曾立果立刻捂住胸口,大口地喘着气道:“你…你是跟这臭小子一样失心疯了!你等着的,我一定会向石董反映!”
“别在那里转移话题,我问你,那天我送到你们实验楼的那罐子中药呢?”杨中奥问道。
“那种垃圾谁知道顺手扔哪了?”曾立果说着,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对杨中奥说道,“杨主管,你好好想想,他就是一个连大学都没念过,连实验器材都叫不全名字的毛头小子,如果他能研发出抗癌靶向药,那全世界的科学家们就都可以转业了!”
“那是我祖传下来的方子!”姜泽宇听得烦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也别一口一个研发了,就你那给入学新生们做科普的水平,能研发出个屁?你说说,除了转运因子外,药物的有效成分究竟是怎么合成的?”
被姜泽宇点到了要害,曾立果的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结巴地说道:“就…就是讲给你,你也听不懂,而且我们公司的核心工艺,怎么可能告诉给你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姜泽宇嗤笑了一声道:“别找借口了,我估计你就是想讲都讲不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牛皮纸,打开一看,就见上面用规整的瘦金体小字誊写着一副复杂的中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