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了拾儿的这张脸,除了陆岱峭,谁都没反抗。
陆岱山不反抗,陆灵蹊能理解,可是,陆岱崃瞄到了她的脸,瞄到了陆岱山的倒霉样子,也没反抗,连问都没问,就那么以元婴之力缩着肚腑让她打。
还有陆岱岭,这个被陆岱峭常常利用的家伙,虽然被砸脸的时候气愤地问了两个族兄,却也一点没反抗地让她打……
“看什么看?”
陆灵蹊怒喝,“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陆继是老糊涂蛋,一天三卦,算他娘的毛。
陆岱山是老蠢蛋,被家里的人耍得团团转,他爹耍他,宁老祖耍他,仪芬肯定也耍过他,不对,仪芬早就甩了他,住到了莲花峰。
陆传跟他一样,连他自己的儿子都看不起他。
陆灵蹊气得手抖,“给陆从雷发信,我今天就帮你教一教子孙。”陆从雷也是个蠢的,哪点能跟诚老祖比?
“……”
陆岱山瑟缩了一下,很想说,你也是我子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小丫头冒火的眼睛下,这句在嗓子眼里冒了无数遍的话,一个音都不敢冒,只能乖乖地以神识印到传音符中,让那孙子到祖宗堂来。
“给你放!”
他小心翼翼地把传音符举着,“我没灵力了,放不了。”
陆灵蹊一把夺过来,抬手就放了出去,“再拿张传音符,给陆东和陆从夏,让他们随便抓一个叶家人到祖宗堂来,今天我让你们看一场大戏。”
什么?
三个老的互看一眼后,都有些呆。
抓叶家人来干什么?
让人家看他们的笑话吗?
他们现在脸上都带了点伤,要是让叶家人瞧见了……
“发什么愣?”
陆灵蹊真想再踹陆岱山几下,“我让你发信,就给我快点。”
把这群混蛋都揍一顿,把陆岱峭宰了,她就光明正大地从藏书楼下来,这辈子一定离陆家远远的,躲着走。
看到这群人,她就气得头上想冒烟。
陆灵蹊觉得,她幸好不是陆家的什么祖宗,要不然,能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把这群不省心的都打一顿。
屡教不改的,打死算了。
免得活着浪费粮食,浪费灵气,再生一群小蠢蛋。
陆灵蹊这一会,莫名的怀疑陆望老祖知道家里后辈会成什么样子,所以,与宁家老祖相交就算计好了,要不然,好端端的,宁老祖怎么会从上泰界跑到无相界给陆家生孩子?
她在这里腹诽她的祖宗,觉得没一个省心的,陆从雷收了祖父的传音符,心下却直打鼓,祖父要教训他,直接在明月轩就是,怎么跑到了祖宗堂?
感觉祖父这一次要给他来个狠的。
可是当他想跟二、四两位叔祖走近吗?没有他们的支持,以后他要怎么当族长?
陆从雷从来就没想过指望父亲,在他心目中,那个人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哪怕陆传现在早是元婴真人,他也觉得他不靠谱。
当然了,可能从小就跟族人一样,看不起他,所以,从来就不曾亲近过。
因为跟父亲不亲近,所以,祖母那里,也从来不愿亲近他。
陆从雷有时候很委屈,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啥,祖母怎么看到他,就把眉头蹙着?
明明父亲才是不争气的那个。
可是父亲再不争气,祖母该护的时候,还是会护,到他……
陆从雷莫名地觉得,祖母超级不喜欢他。
就像对祖父不耐烦一样,她对自己也超级的不耐烦。
陆从雷磨磨蹭蹭地推开祖宗堂的大门,可是没想到,里面还不止祖父一个人。
只是……
看到三个老头脸上都带了彩,陆从雷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嘭!
大门在身后关上,他心下一跳,“祖父,你们……”
陆从雷正要说,你们怎么打架了,就见陆家一直议论想找的某人站在另一边。
他的面色也唰的一下变白了。
拾儿?
陆拾儿?
那个在素暭山跟无想前辈离开的女孩。
是……是信伯父的后人。
陆从雷张了张嘴,到底没发出一个音来。
陆家对不起人家。
当年的当事人,都是他最亲的人。
在人家冷冰冰的目光下,陆从雷突然感觉,祖父和两位叔祖脸上的伤,是她干的。
现在也要来打他了吧?
“……看样子,也不算太蠢!”
陆灵蹊见他目光几变,最后变为忌惮也未做任何求救的动作,只以另一种防范的目光望着她,其实气更不打一处来。
葵葵说陆从雷有些像陆岱山,她看也是。
说他坏,他不坏,但耳根子软得很,尽干些狗屁倒灶,自以为是的事。
“我家祖上的事,虽然与你无关,可是,谁让你是陆传的亲儿子呢。”
“……”
陆从雷脸上抽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因为父亲受过多少委屈。
“我父亲肯定愿意被你打。”陆从雷咬着牙,这样道:“不过,想打我……,有几句话我一定要问清楚,陆拾儿,你这样打我祖父和叔祖他们,是要自绝于陆家,永远不回来了吗?”
如果她愿意回来,族长的位置就算还是他的,家族的资源,祖父的收藏,肯定也会尽数朝她倾斜。
陆从雷已经的看出来了,这人的修为可能比他高,当初在素暭山所露的,根本就是假的。
“嗬!”陆灵蹊的拳头一下子就痒了起来,“你是担心,我到陆家会跟你争什么吧?”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吧!”
他可以被她打,可是,话——一定要问清楚。
陆从雷发现,祖父和两位叔祖,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只是,他们担心的,可能跟他的不一样。
“想要知道,那我们就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陆灵蹊一拳砸过去。
‘嘭’的一声,同样以拳头迎上去的陆从雷,在巨力下受不住,连退数步,被砸到了门上的禁制,他的胳膊软软地垂于一边,不停地颤啊颤。
陆从雷没想到,这叫拾儿的后辈,居然还是个锻体修士。
他疼的额上冒出密密的汗来,“停!”眼见人家还要往他这里来,他连忙叫停,“我先回答你的问题,我不担心你回来,我只是担心,你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急痛之下,陆从雷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祖宗堂曾经被魔门的人炸过你知道吗?上泰界的好些魔修一直想找到你。你又在素暭山露了面,拾……陆拾儿,你能活着回来,我也替你高兴。”
信伯父的遭遇,无想前辈的遭遇,其实他也点同情。
“你已经打了祖父他们,现在又打了我,但这件事,我们也该到此为止了。”
说到这里,陆从雷其实有些真心,“你不能在陆家出现,但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都到了祖宗堂来,这里,肯定被族人注意了。
祖父、三叔祖、四叔祖,我们一起给拾儿多弄点灵石、丹药吧!”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陆灵蹊,“对了,你有本命法宝吗?若是没有……,我帮你到秘库去选一件。”
嘭!嘭嘭嘭!
陆灵蹊连着踹了他四脚,“陆从雷,我告诉你一个乖,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想两头讨好,那都是不可能的。”
什么?
陆从雷的腿骨被她踹断了四截,摔到地上。
一滴滴汗珠从额上滚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明他是为她考虑,为陆家考虑的。
“不!你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最开始时,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
陆从雷死死地抿住嘴巴。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和某些绝顶天才的差距。
某些人,就是能一眼望穿他的想法。
就像叶湛岳。
那混蛋知道他忌惮陆从夏,几番引诱,想要跟他合作,弄什么双赢。
“人笨没关系,但是,笨人动脑子……”
陆灵蹊看了陆岱山一眼,“不是害了你自己,就是害了你亲近的人,你祖父——就是明证。”
陆岱山:“……”
陆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