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这么大人了,撒娇也不好看了。”仪芬真人打断他,“你爹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在家长吁短叹!”
陆传神情复杂,“几位族叔,虽然嘴上没说,可是他们的眼神和动作,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谴责父亲!”
“所以,你可怜他了?”
“母亲……”
陆传的老眼微红,很是怅然道:“我不可怜他,我只是可怜您!”
“我?”仪芬真人这次笑得花枝乱颤,“要可怜,你还是可怜你爹吧!陆信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失子失孙,他是可怜人,行了……,”她打断他的欲言又止,“不说这个了,你好好跟我说说,宗门是不是要派人到寒漠荒园去了?”
“是!”陆传叹口气,“飘渺阁秋宇阁主倡议,我们各宗连合,加上散修联盟以及世家子弟,一齐过西狄草原,不让西狄人占我们的便宜。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但是族内长老不同意,一直在问父亲,寒漠荒园那里还能不能找回陆信的后人。”
“呵呵!”仪芬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般,“找他的后人,这话是你六叔祖说的吧?”
“是!”么房出长辈,虽然那位所谓的六叔祖还没他大,但他的修为不弱,已是结丹后期了,相比于他这个困在结丹中期的人,在族中更有话语权。
“寒漠荒园封灵那么久,应该有不少好东西。”仪芬真人看向自己的儿子,“你卡在结丹中期这么些年,再不进阶就要寿尽了。”
陆传眉心的结打得更大了。
除了想知道当年陆信的生死,他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想得到母亲的支持。
“收拾进寒漠荒园的东西,如果陆老六再联合其他人拦你,你就问问他们,当年陆信和郑相宜得到的那件宝贝在什么地方。”
什么?
陆传心头一颤,“母亲……”
“呵呵!”
仪芬真人望向远方的一缕白云,声音凉凉,“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们陆家人骨子里都是一个样!所有的责任都是别人的,就你们无辜,就你们是一时糊涂!”
“我……我不……”
“你也是!”
仪芬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泛着莫名的怒火,“你软弱无能,自傲又自卑,说坏又没坏透,说自私,又没有自私到底的心性。
明知道某些事是错的,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再地妥协,事后,你又一次次地回想,一次次地后悔!
这也是为什么,你在结丹中期,始终不能更进一步的原因。”
陆传满面通红。
仪芬看着他的样,不知是叹气好还是叹气好,如果是别人,不管就不管,甚至一巴掌扫到一边,眼不见为净都行。
但是这个万般看不上的人,是她的亲儿,“别人都说陆信进了寒漠荒园活不过三年,但我说,他骨子里更像他娘。”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管活着有多艰难,为了他的孩儿,他也会撑着那口气。”
“可是,大娘她不是……”
“嗬!生产的第二天就死了嘛?”
仪芬笑了,不过她的笑里,满是讽刺,“当年的陆家那么看重那什么畅灵血脉,想要生出一窝来,可是人家就是有本事难产而死。”
她看向张口结舌的亲子,“她的眼睛比我亮。陆传,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人云亦云的事,能不能少干?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
“……”陆传脸上渐渐发白,他这些年始终不进阶,背地里,都不知被多少人讽刺过,但现在……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扫到陆传的脸上。
“老娘最看不起你这个自怜自哀的样子。”仪花真人瞪起眼睛,“我们现在重点说的是陆信和他孩儿的生死,你什么话都往自己身上想,你以为,你是什么?是天道嘛?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如果时间能够回流,她真想也如当初对陆信般,当个后娘,至少心性不会被养的这般弱。
“我明明确确地告诉你,陆信不会死得那么早,他和他娘一样,都是能狠下心的人,他自己身上是没有丹药,但是,那个小儿的身上……”
陆传突然叫了出来,“我……我偷偷查了,他身上也没有。”
啪!
又是一巴掌!
“那你查过那孩子屁股上才愈合的伤口吗?”
陆传一呆!
“你以为陆信和你一样蠢?”
仪芬真人真是一万个看不上他,“滚!回去告诉你爹,恶名我背了,谁让当年我眼睛瞎了,但是现在谁再敢拿你们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污我耳朵,别怪本真人翻脸无情!”
轰!
峰前的一块巨石,在她随意的一挥中当场炸开。
陆传捂着脸一言不发地滚蛋!
仪芬真人那个气啊!
虽然是她让滚的,可是他真的这么滚了……
她连吸了数口气,才按下心头的怒火,重进洞府,石门轰然关上。
莲花峰好生安静,好半晌后,因为陆传来,躲起来的修士们才重新出来。
这两百年来,每一次陆家来人,峰主都要大怒一场,为了不被迁怒,他们都躲出经验来了。
果然,峰头当景观的巨石又倒霉了。
“零……师姐,这一次的石头,该你去弄了。”
凌雾的眼睛瞄在想捂嘴的师弟手上,“就凭你刚说话的那一哆嗦,那石头就得你去弄。”
她仙气逼人的名字,被这些混蛋喊成了编号零五,真是气煞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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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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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快,给爹弄个净尘术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陆懔带着榆寨李田等十来人,驾着两辆马车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赶回来,这一路上,虽然听说榆寨因为山神庙早已今非昔比,可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震惊!
不说没见到一处倒塌的房屋,就是那一家一家的房子,好像都比他们离开时好些。
这怎么可能啊?
那一场大地动,他们在外面赶路都有两个倒霉的被砸伤了。
“哎呀!阿懔,李田,你们可回来了。”
张老虎远远看到他们迟疑打量的时候,大嗓门一亮,“哈哈,不认识了吧?快回家吧,你家在南头,那挂着两个红灯笼的青砖大院就是。”
“我家……搬来了?”
陆懔眼中的惊喜再也掩不住。
“可不是,搬来差不多一个月了,快回去吧!”
“哎!”陆懔乐坏了,“老叔,山神庙那里……”
“你们累了一路,明天再去磕头没事。”张老虎望了一眼还在热闹的方向,“今日有府城的大户人家来。”
“噢!行,张二、李田,你们把东西给大家分分。”陆懔驾着马车先跑,“老叔,明天我请你喝酒!”
“这小子……”
风雪中,榆寨因为回来的人,又热闹起来。
不过,陆懔已经顾不得别人了,心里眼里,只有他的新家。
发现石榴带有灵气,他只是抱着一点希望,却没想到迟回两个月,家都安好了。
“爹!”
陆灵蹊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院门的时候,看到是父亲,高兴的跑着迎上,“爹,您可回来了。”要不是中间捎了信,她都要出去寻了。
“回来了。”
陆懔把马车赶进院中的马房,一把把高兴跟过来的闺女抱起来。
“哈哈哈……”
女孩还带着童稚的笑声,很快撒满院子。
“多大了,还这样抱?”蒋思惠急忙收功迎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父女亲热在一起,忍不住满脸的笑,“快给我下来。”
“哈哈!爹,娘吃醋了。”
“你这孩子。”陆懔在女儿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放她下来,“爹呢?爹!”
“嗯!在这。”陆永芳笑咪咪地打开他的房门,“阿懔,知道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是什么意思吗?”
“……”
本来满腔热情的陆懔,感觉老爹这话不对,大手一挥,“灵蹊,把我的包袱拿过来。”他拉着自家夫人,往室内走去,“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此行我得了什么。”
包袱?
陆灵蹊在三个大人都往家跑的时候,苦命地回马房,爬上马车,把大包袱扛进家。
暖和的屋里,陆懔已经从纳宝囊里摸出好些个装药的木盒,“老天都在帮我们家,这次在林城,居然让我把辟谷丹的最后一样药草给凑齐了。”
陆家人都有灵根,可是一代又一代,因为这里的特殊情况,就没人突破到炼气三层,所以,老祖宗遗下的储物袋,始终没办法打开。
不能用储物袋,二十万里寒漠的吃喝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所以,他们行医四方,一直致力于寻找祖宗手扎上说的辟谷丹药草。
虽然辟谷丹在修仙界是最低等的灵丹,甚至大部分的药草所需的年份都不大,但是,在这里,找起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本来事情办完,我是应该马上回来,可是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被人当做柴草的刺艾根。”陆懔喝口蒋思惠端来的热茶,眉飞又色舞,“见到这东西,我哪能放过,当场求人家带我去采。嘿嘿,没想到,林城的青山上,居然有那么多,所有年份短的一律没要,这些都是我亲自挖的百年以上年份,选的还是药性最好的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