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大口蔬菜汁压惊,然后专注地把接下来的时间都投入到这场约会里。
作者有话要说: 文里出现的梗:
快乐王子:王尔德所创作的童话,被金箔跟宝石装点的王子有一颗铅心,他跟一只小燕子为贫苦的人民送去了许多帮助。
超人弱铅:超人看不透的物质里有铅。
敲打法:电脑维护里真的有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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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火车日常(04)
人们在受到威胁时,往往会对亲密关系做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种在韩剧里相当常见,大多数时候是因为癌症,人们会选择放弃一段感情,而且通常是以爱为名,希望对方走得更长远,于是肆无忌惮地做出残忍的行为,毫不犹豫地伤害对方。
亦或者像是夏涵,因为没有未来,所以他从来不敢再进一步,怯懦地停留在原地,维系着微妙的朋友关系,直到后悔为止。
倒不是说表白了会更好,诚如萧伯纳所言:想结婚就去结婚,想单身就保持单身,反正最终都会后悔。
毕竟当不幸是注定的时候,任何选择都会变成痛苦的一部分。
而另一部分的人,他们正相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积极地对待自己的人际关系,去努力加快感情上的变化,威胁变成关系上的催化剂。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吊桥效应,人们会爱上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不管当时心脏狂跳是因为什么。
木慈恰好就是后者。
约会完之后,他们去逛了水族馆,到游戏厅里打了电动,然后去了电影院甚至清道夫都在手机上接到信息,客气地给他们让出了电影院,这才结束了一天的约会。
看上去没什么难的,也跟平常的生活没什么差别,甚至还更好一些。
毕竟正常情侣约会可不一定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包场就包场。
散步回去的时候,两人互相搂着对方的腰,车厢里只是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走了没多久他们觉得空落落的那只手太寂寞了,于是又牵住了对方,这让两人不得不紧密地贴在一起,木慈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俩看上去像公园里只能互相搀扶的老人家。
不好吗?
木慈思考片刻:倒也没有,不如说反而更好。
看不出来你的罗曼蒂克情节这么传统。左弦含蓄地评价道。
木慈大笑。
他们以一种非常奢侈又恼人的速度慢吞吞地穿越一节又一节车厢。
餐厅车厢里仍旧没有任何人,每个人像是都保持了一定的默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特意为他们两个人腾出了空间。
我没想过他们会这么捧场。木慈略有些惊讶地在车厢里张望着,困惑不解,为什么?
一时的起哄倒是能理解,木慈没想到所有人会让出所有车厢一整天。
左弦倒是气定神闲,神情平淡:也许是因为参与这样的事能帮助他们找到一点生活里的平衡点,大多数人都已经过了愤恨不已的阶段,他们接受自己的命运,也渴望回归正常,哪怕只是虚假的。
你真的要这么讲话吗?木慈含笑看着他,好像你不是个普通人一样。
左弦只是挑了挑眉毛:我是约会的主角之一,又名主人公,准确来讲,的确不算是这些普通人。
木慈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左弦身上。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快到酒吧里的时候,左弦忽然又开腔。
木慈懒洋洋地问道:怎么?有何高见?
也可能是他们担心看到什么伤眼睛的画面。左弦精准又刻薄地吐槽道,毕竟意乱情迷这个词不是凭空造出来的。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趣了,木慈一开始还以为左弦是在开玩笑,直到他笑了一会儿对方都没解释,他才慢慢放缓笑声,略带着点惊讶地问道:你说真的?他困惑起来,什么人会在大庭广众下做那些事?
我。
车厢内的灯光自动调整到最宜人的亮度,左弦微垂的眼睫在光下投下清晰的暗影,神情变得有些暧昧,他偏过头,温柔地吻住木慈因为错愕而微张的嘴唇。
最开始是很轻,只是嘴唇相贴的啄吻,更像安慰,直到木慈笨拙地应和起来,左弦确定他不排斥后才慢慢加深了这个吻,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在车厢里旋转着,撞倒了不少桌子上的花瓶。
天。左弦含糊不清地说话,微微喘息起来,希望他们别以为我们打了野战,我可不想给没干的事背锅,怎么也得真的干了再挨骂。
木慈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唇舌跟牙齿交错时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如同电流窜过神经,唾液将嘴唇弄得湿漉漉的,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追逐着本能行动,紧密贴着那两瓣嘴唇,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左弦已经被他撞到门上了。
好吧。木慈勉强从亲吻里挣扎出来,他额头已经湿漉漉地见汗,喉结不安分地滚动着,居然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说得没错。
这次左弦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意乱情迷那个词。
左弦的眼瞳黑沉沉地望过去,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则按在木慈的臀部上,多少有点手忙脚乱,他低喘着问道:你确定准备好了?
木慈打开了门,任由两人彻底跌入黑暗,回到那张狭窄的床上,被涌动的热潮彻底覆盖。
第二天清晨。
通常人们都会第一次约会就上床吗?
木慈困惑地趴在床上,浑身泛着必不可免的酸痛感,要不是左弦现在走路都有点飘,他也很清楚昨晚上都干了点什么,绝对有理由怀疑对方偷偷睡醒后打了自己半个晚上。
有些会,甚至不少人就是奔着上床去的。左弦站在咖啡机边揉太阳穴,约会的主要目的是增进感情,互相了解,摸索对方的习惯跟爱好,确认适配度。如果双方都乐意的话,不无不可。
整个过程跟木慈所想的略有些差别,不过整体并不算坏,木慈在爬起来的时候久违地感觉到从没得过的低血糖,头晕目眩地重新栽倒回枕头上。
我头晕。木慈困惑不解,又闷闷不乐,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了,喉咙还很干。
他突然明白被放在蒸笼里的活鱼是什么感受了,不过真的会有人把活着的鱼直接放在盘子里清蒸吗?
木慈不着边际地想着,等到左弦过来试了下他的体温,然后落下一个吻跟一杯水。
没发烧,你只是出太多汗了,喝点水。
木慈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完了,温度恰到好处,不会冷到让人一个激灵,也不至于烫得下不去嘴,这种恰好到处的贴心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我去洗个澡。这次木慈终于好端端地站起来了,确定刚刚的晕眩只是因为身体还没彻底苏醒,他偷看了左弦的背两眼,我早餐想吃馄饨。
左弦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冲过澡后,木慈再次清醒过来,他没有觉得发生任何变化,只除了腰上多了两块非常大的淤青,不过它们很淡,甚至还没有训练时不小心磕到的伤势重。
木慈刷着牙,看着镜子里餍足又疲倦的男人,牙刷还叼在嘴里,露出满嘴的白沫,另一人的牙刷才刚使用过,齐整地被摆在角落里。
他若有所思地把牙刷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然后才开始漱口。
这一切都很美好,正因为美好,才显得恐怖,就像精美的包装纸当中包裹着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
可说不准,总有灾难,也总有希望。
出来的时候馄饨还烫,左弦还是一盘子沙拉,只不过添了点玉米粒,木慈坐在他对面,忧心忡忡:你什么时候变成食草动物了?
还有肉。左弦翻出底下煮得发白的鸡肉。
健康餐?木慈先喝了一口汤,沉吟道,先声明,你加这么多酱可跟任何健康营养都搭不上边,而且你的身材不错。
考虑到他们昨晚进行的活动,木慈有绝对的发言权。
左弦轻笑起来:我只是喜欢这种清爽的口感。
两个人在房间里消磨了会儿时间,又到正午才出门吃饭,木慈看见陆洺探头探脑地到处观察着,衣服里藏着一朵红玫瑰,被发现后尴尬地对他们笑了两声:这么巧?昨晚约会怎么样?
还不错。木慈说。
左弦只是静静地凝视他:给安子的?
嘘陆洺几乎是飞扑上来堵他们的嘴,然后在左弦冰冷的眼神下一个急刹车停在两个人面前,露出个近乎有点痴呆的笑容,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只是只是一朵花而已,又不是约会,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左弦自顾自地说下去:大家的新鲜劲估计已经过去了,我猜恐怕没人会腾出位置。
又不要紧陆洺小声嘀咕,又不是每个人都要清场。
他猛然回过神,意识自己说漏嘴了什么,略有些焦虑地在原地打转,咳嗽了两下,胡乱挥着手,像是要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对了,还没问你们呢,怎么出来了?
吃饭。木慈简洁道,我们来吃饭。
噢噢是啊,吃饭,没错,都正午了。陆洺几乎有点六神无主了。
而左弦只是戏谑地看着他。
好吧。陆洺最终只好放弃,勉强承认,就只是别说出去,这是个惊喜,而且我还不确定她怎么想,别让她很尴尬。
不过他很快又紧张起来:不过,我是不是看起来太明显了?你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不能这么过去。
我们可以先进去。木慈非常体贴地说道,然后你再进去,这样就没人会注意到你了。
陆洺一下子松了口气,充满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
不客气。木慈想了想,揶揄道,这只是点小忙,总比生死关头要我救别人的命来得简单点,我很乐意帮忙。
陆洺哭笑不得。
木慈不是很清楚陆洺有没有约到安子,或是别的什么,他们只是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正如左弦所说,其他乘客对他人约会的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部分人还是更注意自己的生活,其他人的事说到底只是平静生活里的部分调剂品。
看来下次他们就会让我们滚回房间去了。左弦端着水杯,不无悲哀地感慨道,亲切的友邻一去不复返。
木慈笑了下。
他们没有让我们昨晚上滚回去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得也是。
第五天时,韩青上车顶掉了套餐里罗密桑空缺下来的位置,尽管那个名字早已消失,可当它被另一个人填上时,木慈还是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刺痛。
温如水在餐车里坐了一个下午,苦艾酒非常贴心地跟她打牌到晚上,输得一塌糊涂。
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新消息大站点里存在不止一样关键道具。
因为随他一起上来的另一名新人同样加入了套餐。
他们尽量召集了所有没得到回程票的乘客,记录并通知相关的情报,可除此之外也做不到更多。
第九天晚上,木慈的桌子上出现了两张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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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第六站:巴别(01)
木慈坐在咖啡馆里吹着空调晒太阳。
他坐在很靠窗的位置,玻璃幕墙外不远就是公园,一张长椅正对着他的视野,偶尔能看到情侣携手在绿荫里走过,在上面落座。
不过这会儿木慈没什么心情观察他们,而是焦虑又反复的思考着:我为什么没有上那辆火车?
半个月前,不知道怎么的,走到检票口的时候,他忽然犹豫了,也许是觉得还没来得及欣赏这所城市,也许是觉得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实在过得有些无聊,于是退票后找了新酒店住下。
实际上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变化,这座城市跟木慈所居住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差异,就连娱乐广场的菜式也相差无几,照旧是长时间的地铁,人流,钢筋大厦
噢,倒有一点变得不一样了花销。
木慈花了好几天无所事事地在这座城市里闲逛,他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退票,而且这几天还翻来覆去做一些有关火车的噩梦的,像是一些令人作呕的残肢碎肉。
考虑到木慈从来不是个重口味爱好者,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怎么会做梦做到那些东西,而且就如同曾经身临其境,鼻下仿佛还萦绕着徘徊不去的恶臭跟血腥气。
除此之外,木慈还反反复复地梦到一个数字。
7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可那数字每分每秒都在脑海里不停地起伏着,像是狂涛下的灯塔,巍然不动地伫立着,散发它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木慈的头又开始疼了,他最近总是头疼,疼过之后就会涌入一些新奇古怪的碎片,残破不堪的,就像那些尸体的碎块。
记忆里最完整的画面,月夜下,荒凉无尽头的平原,轻轻抱住他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短,皮肤很白,宛如黑夜的魅影。
而他们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