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孙丹懂得一些查看毒性的本事,确定地告知傅思滢这支箭上是没有毒的,这只死兔子可以被放心食用。
听到如此,本来就对这只死兔子抱有想法的少年们,更是忍耐不住,一个个出声恳求或蛊惑。
“傅思滢,反正也没有人来要,咱们就吃了吧。”
“对呀对呀,要不然这只兔子不是白死了吗?”
“正好我的马车里还有一些用来烧烤的香辛料,用来烤这只兔子是再好不过!”
一只可怜的兔子,几十个人流着口水想要吃它,还真是死得其所。
傅思滢好笑地挥手:“行吧行吧,你们想吃就吃,我还能管得了你们?”
一听她允许,少年们发出一阵欢呼,然后赶忙命下人去拔兔毛剥兔皮、剖解兔子、清理内脏,进行清洗和腌制,另外还要捡树枝生火。
虽然兔子已经是死的,可对兔子进行拔毛剥皮剖解的场面仍然是很残忍血腥,别说姑娘们受不了,就连一些心软的少年也避开眼不去看。
童佳笙等姑娘们惊得躲得老远,还捂住口鼻,有的背过身去,有的则是一脸嫌恶地看着那边忙活。
“太残忍了,他们真是魔鬼!”
傅思滢虽然也观感不适,但毕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远离几步,不理会烧烤兔子这种事儿,专心和孙丹小声嘀咕。
她问孙丹:“刚才在有人发现死兔子而惊呼之前,你就察觉到有异,拉着我要走。那时你是发现什么了?”
孙丹凝色:“是察觉有轻微的破空之声,料想是飞箭。”
傅思滢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地瞧孙丹:“我倒不知你的本事这般了得。”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孙丹很谦虚,“只是雪地里宁静,那片密林里更是毫无动静,所以稍微有点响动就很明显。”
傅思滢点点头,又问:“那你能辨认出射箭者的所在吗?”
“不行,雪地里一片白茫茫,密林又有许多遮掩,属下刚才认真看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闻言,傅思滢微微叹口气:“虽然知道有刺客的可能很小,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应该不会是刺客,”孙丹摇头,“若是刺客,方才便是最好的行刺时机,已经错过了。而且若是有危险,属下现在说什么也会劝您离开此地回城的。或许,真是哪个胆小一些的猎户早早离开了吧。”
听孙丹如此说,傅思滢放心不少,点头:“但愿如此。”
有方瑞等几个活泼调皮的少年带头,兔子烤得很成功,不过片刻,就有香味顺着冷风传入众人的口鼻之中。
众人一大早赶路来此,尽管带来的食物丰富多样,可到底都是凉了的,这会儿有个又香又热的食物摆在眼前,当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口水。
本是躲得远远的姑娘们,都忍不住慢慢挪动脚步靠近过来,顺着香气吸吸鼻子,一个个抿抿樱桃小嘴,怯生生地感慨:“真香啊。”
想到方才一个个斩钉截铁地说“残忍”,这会儿真是只能望着远处,用充满渴望的眼神干瞪眼。
好在,少年们并不是吝啬的,只是有些调皮罢了。方瑞远远地挥手,很热情地招呼:“傅思滢、洛浅苏,你们站那么远干嘛,兔子都烤好了,你们快过来吃呀!”
傅思滢扭头和洛浅苏对视一眼,二个人脚步雀跃地跑过去。
一见她二人去了,童佳笙等姑娘互相看看,纷纷用眼神鼓励彼此:咱们也过去吧?吃不到肉,闻到个肉香味还是可以的。
很快,口腹之欲战胜理智,姑娘们小步跑着,又羞赧又嬉笑着凑过去围观烤兔子。
眼瞧傅芳蕊也跟着跑过去了,傅芳薇吞咽一下,望向远处围在一起的众人,最终她还是闭紧嘴巴,背过身去,离得更远些。
方瑞撕下来两只兔子腿,给了傅思滢和洛浅苏一人一只。一个是今日赏景的主事人,一个是众人之中说话最有分量的大小姐,众人对于这两只兔子腿的分配,无人有异议。
傅思滢厚颜无耻,接受得理所当然,洛浅苏则很不好意思,举着兔子腿和旁的姐妹们分享:“来来来,大家都快来尝尝,烤得真好呢,瞧瞧这油光发亮的。”
诸位姑娘围着一只兔子腿,没人好意思先撕下肉来吃,便只围着,一个接一个地感叹:“真香!真香!”
许是见姑娘们的模样太可怜,方瑞嬉笑着和伙伴们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又撕下来一只兔子腿,对童佳笙说道:“童佳笙,要不然这只兔子腿也分给你们吧!”
童佳笙惊讶,她与方瑞往常的交情并不算深厚,这会儿得到方瑞的相让,自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这不太好吧?”童佳笙看看其余的少年公子,难为情地道,“这兔子是你们烤的,分给我们两只兔腿就已经很善良了,我们一点付出也没有,哪里好意思再多要。”
“对呀对呀,我们不要,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方才还嘟囔嫌弃的姑娘们,这会儿都变得相当谦让和懂事。
一旁,傅思滢举着独属于自己的兔子腿,怕烫,小口小口地撕咬着,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两方对话,很是臭不要脸。
对于童佳笙等人的拒绝,方瑞摆出一副很仁义很大方的模样,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中的兔子腿:“哎呀,哪需要那么客气!我们毕竟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么可能纠结于一只兔子腿的得失?外出游玩,烤一只兔子尝个味就行了,还能指望多吃几口能充饥不成?”
说罢,一伸手,将兔子腿递向童佳笙:“给,你们快拿去吃吧!瞧你们可怜的,这么多姑娘分食一只兔子腿,回到皇城把这事传出去,我们哥几个还哪有脸在皇城里混呐。”
嚼着肉汁丰富、肉香油香满满的兔肉,傅思滢别有惊讶地用欣赏的目光打量方瑞。
倒真是个大丈夫,行事大气,胸怀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