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当真是巧,巧啊,巧的很。”楚寻语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似乎心有所指。但是胡笑林却毫不在意,摇着扇子,笑吟吟的走过来。
慕缘一看,心道一声坏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立刻悄悄的传音给张宇清:“张兄,我现在游历人间,化名楚缘,还望张兄不要点破。”
张宇清诧异的看了慕缘一眼,随后一想,面色到也恢复了正常,随即笑问道:“这位师弟怎么称呼?”显然,他是看出胡笑林修为并没有自己高。
胡笑林连忙还礼,自我介绍道:“在下乃江南一介散修,姓胡,名笑林。”
“原来是胡师弟,既然和缘兄认识,那么便一同上山用茶,小坐一二吧。”张宇清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缘兄,没有指明到底是慕缘还是楚缘,反正都有一个缘字就是。
果然,胡笑林并没有在意,反而推辞道:“不敢,不敢,在下乃散修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如何敢麻烦张兄。”
楚寻语忽然插上一句:“胡兄,你可认识那老者?”说罢,手一指不远处的人群,双眼暗中留意胡笑林的神态,是否露出破绽。
可是让自己失望了,胡笑林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摇摇头道:“这一介凡人,我如何能认识,楚兄怎么这么问?”
“哪里,我听闻胡兄乃是医修,所以不敢确定这老者身份是否为普通凡人,所以特来请教胡兄,现在听胡兄亲口所言,便放心了。”
“哦?”张宇清倒是有些吃惊,“怎么?胡兄是位医修?莫非是药王府的人?”
“哪里、哪里,在下一介山林野人,何敢与药王府的高人相提并论?张兄说笑了。”胡笑林一听,连忙推辞起来,心里暗道一声晦气,这小子八成是当年输给了思奕,心里不太平衡,一听医修就立刻敏感了。
张宇清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尴尬的笑了下,又说道:“是在下失态了,来,请随我去山门用茶吧。”
“呵呵,张兄太客气了,既如此,我们就前往叨扰一番。”望尘忽然插口,似乎接受了邀请。
胡笑林的表情明显一愣,然后就摇摇头:“多谢张兄美意,可是在下还有些私事,等办完了再上山门拜访吧。”
“这样。”张宇清也不勉强,“好吧,胡兄尽管自便。”
于是,众人当下告别,望尘也拉着楚寻语和慕缘往山上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龙虎山的正门处,但看见大门用巨石砌成,整洁博大,神龙在左,猛虎在右,当真刻画的是活灵活现,呼之欲出,让人不敢小觑。
来到大门外,就有一弟子走上前来,对着张宇清问礼:“张师兄。”
张宇清点点头,反问道:“父亲在吗?”
“此时大真人正好在后山‘闻泉坊’会客呢。”
“闻泉坊?”张宇清微微一思索,“也好,你去吧,我带客人去大厅,等会父亲来了,我自会和他说。”
然后一摆手,弟子就退去了,便一转头对着楚寻语等人说道:“诸位,请随我往大厅用茶。”
说罢,便带头御长虹而起,飞向了龙虎山顶的“正一神观”。
在空中,张宇清奇怪的问道:“慕缘兄何故在人前化名?”
慕缘也不好说出真实原因,只好尴尬一笑,敷衍着他:“因为此人来历不明,昨天才认识,为了保险起见,故而没有用真名。”
张宇清听了当下就了解了,也不便多问,继续往前飞去。不多时,就来到了正一神观的门口,但看见一座高大木门树立在眼前,高处挂有一块牌匾,上书两个大字“正一”。
张宇清带着三人走了进去,朗声说道:“请坐,看茶。”
身边的道童便出了门,去准备茶水。看周围环境,清新典雅,墙壁上挂有各种名家字画,不似一般的修行道门,倒像是进了书香门第,看来张宇初果然是名不虚传。张宇清又说道:“几位请在这里稍后片刻,我去通知父亲一声。”
楚寻语表示了一个自便的手势,便微笑着看着张宇清的背影慢慢消失,这时候,转头奇怪的问道:“前辈,你何故这么快就答应他的邀请。”
望尘微微一笑:“我刚才想了一下,这偌大的龙虎山,我们昨晚寻遍了,也找不到胡笑林的踪迹,很有可能他真的就在这宗门里,所以我才想借此机会进来寻找一下。”
“前辈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但是我久闻张宇初素有道门硕儒之名,神通广大,他万一看破前辈的身份……”楚寻语微微有些担心。
“哈哈,不必了。”一阵爽朗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门外走进一人,此人身上龙虎相争图案鲜明,身材高瘦,双目有神,与一般掌门不同的是,他的双眼之中,带有浓浓的书生气,虽然驻颜有方,但是两边的鬓角,还是有些许白。
此人正是被称为当今全知全才的张宇初,张宇初神采飞扬的走过来,笑着说道:“老友一别数年,今日还要如此低调而来,莫非是嫌我龙虎山待客不周?”
望尘淡淡一笑,大手一挥,解除了化形之术,俊朗的面容显露无疑,缓缓答道:“哪里、哪里,今日一见张兄风采依然如旧,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说的楚寻语一阵白眼,心中暗道一声原来,此人又是和望尘有旧。身边的张宇清开始听了一头雾水,当他看见望尘那天人之姿显露之时,心中也已经明白,这原来是一位高人,而且还是父亲的旧友。
当下就立刻施礼请罪:“原来是前辈到此,晚辈失礼了,还请前辈恕罪。”
“呵呵,小友哪里话,过于自谦了。”
张宇初手一挥,请众人坐了,望尘似乎有些惊奇的问道:“张兄,我观你神采内敛,眉宇欲扬,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吧。”
“望尘兄的目光还是如此犀利。”张宇初点点头,“不瞒兄台,在下已经到了分神的巅峰之境,离合体渡劫只有一步之遥了。”
“恭喜张兄了。”望尘心中不免有些叹息,这个人的机缘真的强求不来。
这时,门外的小道童走了进来,然后手捧托盘,给诸位上茶。楚寻语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轻轻一嗅,当下饮了一口,不禁小声赞了一句“好”。
张宇初坐在正堂,听见了楚寻语的赞扬声,不禁有意问道:“小友这‘好’字何来?”
楚寻语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碗,慢慢说道:“此茶我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绞股兰茶’。”
“哦?小友知道绞股兰?”
“自是晓得,绞股兰,出于九连山,又名七叶参,色黄,味甜,汤汁淡黄清澈,有滋补安神的功效。”然后在低头看了看茶碗,“这茶碗取的也好,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而是上好的景德镇霁青,深沉幽净,看似青如玉,明如镜,听来又声如磬,泡起茶嘛,堪称是如鱼得水。”
“哦?”张宇初不禁有些惊讶,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来,“小友真乃是博学之人,看似不像一般的散修,倒像是出自名门旺族。”
“这……”楚寻语一愣,心道一声不好,漏了马脚了,赶紧解释道:“前辈抬爱了,我这都是走江湖学来的,还有就是望尘前辈提点的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怀疑还是有的,不仅张宇初有些怀疑,就连张宇清都在暗自一阵疑惑,盯着自己一个劲的猛瞧,似乎要回忆起什么了。
慕缘见到此种情况,连忙过来打个圆场:“前辈,小僧这次来打扰了,还望不要见怪。”
“哦,不会。”张宇初这时候才想起慕缘,连忙说道:“慕缘小友见外了,我与家师惠昙主持也是故友,听闻慕缘小友天资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慕缘连忙推辞不敢当,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清秀的声音:“父亲,原来有贵客来访,为何不叫我一见?”
声音刚落,只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走进来,原来是一女子,淡黄小衣,神态举止颇为可爱。来到近前,张宇初假装严肃的说道:“灵儿,说了多少次了,见人要大大方方的,不要如此顽皮。”
女孩一吐舌头,果然不敢再动,小巧的五官,眨着大大的眼睛,故意学着端庄的姿态施礼道:“晚辈张宇灵,见过各位前辈师兄。”又对张宇清道:“兄长。”
张宇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见笑了,小女张宇灵。”
望尘笑着说道:“灵儿都这么大了,当年我还亲手抱过他呢,现在都成了大姑娘了。”
张宇初还没有说话,灵儿倒是一眼就看见楚寻语的长剑,不禁好奇的问道:“这位师兄,你的这把剑好生奇怪,真有意思,能给我看看吗?”
小丫头天真烂漫,说话自然不懂避讳,但是张宇初却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失了礼数哪里还行?当下喝道:“灵儿!”
张宇灵赶紧一吐舌头,低着头不再言语,楚寻语赶紧笑笑,正要说话,忽然,门外的一个弟子跌跌撞撞进来,说道:“掌门,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