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后背一疼,江彦丞这次居然失了分寸,没像过去那样面面俱到地保证她不撞着、不碰着,他冲过来的速度快得吓人,谭璇毫无准备。
但是,她不需要什么准备。
谭璇伸手捧住江彦丞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直视着江彦丞的眼睛道:“都说了是我作弊,你这个人怎么永远……”
话音未落,她的唇已经被堵住,剩下的话全都被吞没。
永远什么?
明明是最不守规矩的人,却偏偏在某些时候想守规矩,尤其是碰到她和她家人的事,他就完全变了个样子,束手束脚,只敢想,不敢做。
江彦丞大力地吻她,呼吸很重,谭璇怀里还抱着猫呢,可怜的小丢被两人挤得动弹不得,瞪着猫眼直惨叫。
谭璇仰起头承受江彦丞的吻,很不客气地甩手将小丢朝一旁扔了出去。
“喵呜——”
好在猫是摔不死的,小丢安然无恙地落地,坐在一旁郁闷地盯着两个人。
一没了小丢挡在中间,谭璇就更疼了,她本来不是欲拒还迎的个性,情事上一贯也会主动,可是没等她把江彦丞摸个遍,皮带都没解开呢,人就被抱离了地——
还是进了主卧。
还是老地方。
她家的犯罪分子喜欢同一个位置作案。
“别急,别急……”谭璇破碎地叫着,然而都是徒劳,今晚的江彦丞太躁动,衣服都不带好好脱的,直接撕了。
前奏也不好好来,手都不动,简单粗丨暴地直接先动口,再动真格……
一切都失控了,江彦丞唯一还记得的,居然是……做措施!
谭璇要死要活,抓着江彦丞的后背,总感觉今晚的江彦丞像换了个人。从前的情事上他大多数时候会顺着她,她一哼哼,他就吻她、安抚她,总之追求双人的感受多过个人,细致而周到。
谭璇身体还没完全痊愈,哪里能承受得住,她虽然不想扫了江彦丞的兴,可再这样下去她得晕了。
他的声音很疲累,苦笑了一声:“宝宝是不是该走了?”
江彦丞要出来,谭璇主动迎了上去,咬着唇在他耳边道:“我可以再收拾半个小时的行李……”
江彦丞把她从身下抱起来,像抱着轻盈的天使,只是有温度、有香味,是活生生的。
江太太的唇印上他的眼睛,江彦丞满身的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本能地闭上了眼——谁能让他心甘情愿地闭眼?
只有灼灼的光。
只有他的妻子。
“宝宝,九点半了。”温柔乡里沉沦,江彦丞的理智到底没完全失去,他在最应该温存的时候,说出了扫兴的话。
谭璇“嗯”了一声,抱着他的脖子,闷闷道:“我想在家里的床上睡。”
江彦丞的心又空了,唇贴着她的额角,亲了又亲:“十二点前,公主得回去,童话故事都这么写。”
谭璇笑了笑,眼眶都热了:“我老公果然书读的少,辛德瑞拉是灰姑娘,才不是公主。”
江彦丞把她抱起来,叹气道:“每个姑娘都是公主。现在我们家小公主该回去了。”
谭璇任他抱着去洗了洗,衣服被撕碎了,他给她从里到外换了新的,行李也给她收拾好。
十点半,一手提行李箱,一手牵着她,把她送到了楼下。
谭家的司机在等。
作弊既然已经作了,无论严重与否,那就是作弊,谭家都会知道,也不会把这责任推给谭家的女儿。
作弊,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江彦丞跟司机打了个招呼,把谭璇送上车,扶着车门俯身对谭璇道:“再有什么东西没拿,我送过去。你要听话,别乱跑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声音却温柔。
谭璇当着司机的面,猛地一把搂过江彦丞的脖子,凑上去吻了他的唇,松开后,嘱咐道:“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懂不懂?”
司机在驾驶座咳了一声,扭开头当没看见。
江彦丞笑了笑,点头:“嗯,回去吧。”
他的回答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等车开走,江彦丞看着空空如也的前路和身侧,只觉得冬夜凄寒,他独自一人走回两个人的家。
江彦丞长到快而立之年,才在这个冬夜完整地读完了那首著名的古诗,反复地读了好几遍,以至于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