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大半夜的吵得宋世航没睡好觉。
第二天一早,宋世航也没让她睡好,一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先问了:“胖七,我听叶锦天说你受伤了?你伤哪儿了?”
谭璇以为是昨晚拜托他的事有结果了,怎么一听是说她自己,她右手拿的电话,想伸左手揉揉眼睛,一抬胳膊疼得一哆嗦,呻吟了一声,抱怨道:“现在几点啊?你干嘛啊宋世航?叶锦天怎么知道我伤着了?”
“他一朋友带女朋友去医院看急诊,说是看见你了,还拍了张你的照片儿给叶锦天,胳膊上绑一绷带,跟战场上的伤员似的,敢说不是你?”宋世航没好气道,“小猫,你说你妈是不是欠揍?昨晚跟我说半天,一句没提受伤的事,她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又逗她的猫。
谭璇肚子难受得厉害,例假来了本就犯困,听宋世航磨磨唧唧的骂她,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别跟我废话了,我这想杀人呢,让你帮我办的事怎么样了?你之前谈那女朋友靠不靠谱啊,帖子能不能删?还是要多少钱私了?”
宋世航挺不乐意听她说起他女朋友的,烦躁道:“你管我女朋友靠不靠谱呢,我是那种分手后还能跟人来往的人吗?你说你那渣男男朋友乱搞出事了,你还在背后给他擦屁股,你怎么那么闲呢?”
“啊啊啊啊,”谭璇气得想打滚,奈何胳膊动不了,她只能把脸埋在枕头上,气急道:“不是为渣男,早和你说了,是我同学,那些不负责任的报道出来,要影响她的学业和以后工作的!你摆不平我找别人好了,宋世航你真是啰嗦死了!”
宋世航恨得咬牙:“我就知道,你要是没个事儿,压根想不起来我,我他妈就是个垃圾桶啊!好了好了,胖七,你那破事我记着呢,一大早跟人打招呼,谁知道帖子早就删了,什么痕迹也没有,虽然我想邀功吧,但真不是我干的,不信你查查,你那同学是谁没人知道了估计。”
“嗯???真的?删掉了?”谭璇从床上拱起来,道:“那我看看去啊,挂了先!”
“喂,胖七,你个没良心……”
宋世航话没说完,谭璇已经挂了电话。
谭璇单手打字,搜索江彦丞和女学生的关键字,还真不见了……那些恶言恶语甚至人肉的帖子都被删除。
谭璇联想了下,又搜索了一遍江彦丞和司徒展悦,只剩下太平盛世共建和谐社会的兄妹情深。
做得很干净啊。
谭璇将手机放在一边,深深吐出一口气,又躺了下去,她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只要不连累司思,她是不在乎风头浪尖上打滚的。
闭上眼眯了两分钟,谭璇伸长手臂,将手机又摸了起来,解锁后睁开眼,就看见手机屏幕上江彦丞的照片,网易百科上他的介绍,配了张西装挺拔的照片。
动作自然,眼神深沉,唇边没有笑容,一本正经的样子。
和谭璇日常所见,以及她镜头里的江彦丞都不一样。
“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谭璇不自觉念了出来。
既然杭城的事算是了结了,她得回去上班儿,凌云珠宝的项目她就算手受伤也得跟进啊!
吹了吹额前乱糟糟的头发,谭璇从床上下来,单手脱睡袍、刷牙、洗脸,去仁信医院的时候没想过要连夜来杭城,化妆品都没带。
只喷了点水,画了个眉,最后用指腹将口红抹匀,让气色看起来没那么糟糕,这才退房去了杭城总医。
例假来时人容易暴躁,昨晚谭璇所说的虽然是心里话,但到底还是不够给人留面子,换成是她躺在那被人那样对待,她估计早就炸了。
现在司思没事了,她反而觉得没必要再咄咄逼人,能跟江彦丞好聚好散,双方的家人也不会太难堪。
因此,谭璇去医院前还顺道去买了束花和几份早点。
谭璇去得早,但已经有很多病人家属外出买早饭打开水,等谭璇到了7楼,昨晚病房前守夜的几个保镖都不见了,周密也不在。
谭璇从透明玻璃窗往里看了看,只见江彦丞靠坐在升起的床头,一个九头身的美女正在温柔地给他擦脸和脖子……
谭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都是伤了一只胳膊,江彦丞这待遇不错啊,心上人这么上心地伺候他梳洗。
这么好的亲密接触机会,谭璇当然不会去做电灯泡打扰他们,她转过身离开了房门,站在走廊上等。
好几份早餐略重,她只有一只手,又抱着花,右边肩上的背包一滑,掉在了地上。
“谭小姐……”
谭璇弯腰的动作还没做,一只手捡起了她的包。
谭璇抬头,眼前的女孩子个子很高,化着精致的妆容,和摄影棚里一样明艳动人。倒不是美得多撼天动地,是美得别有一番味道。
“谢谢你,司徒小姐。”谭璇笑,朝半开着的病房看了一眼,道:“不好意思啊,我来探望一下江先生,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她是客人,来医院探病也要询问病人家属的意思啊。
司徒展悦还拿着谭璇的包,以一种探寻的目光注视着谭璇,想从谭璇的脸上找到更多信息,直到谭璇眼神露出疑惑,司徒展悦才笑道:“当然,我哥已经起来了,谭小姐,这花是送我哥的?”
谭璇担心司徒展悦多想,将花递给她,解释道:“是啊,祝江先生早日康复。麻烦司徒小姐替江先生收下吧。”
“哦,谢谢。”司徒展悦接过花,开了门将谭璇让进了病房去,看着江彦丞,道:“哥,谭小姐特地买了花送给你。我去插上?”
“还有早点,不知道昨晚的那几个朋友在不在,粥和点心,杭城特色的,应该能吃。”谭璇接话,将早点放在了桌上。
江彦丞谁的问题也没回答,注意力在那束花上,眉眼里都是笑意,问谭璇:“谭小姐喜欢向日葵?”
谭璇望向司徒展悦手里那束花,笑道:“第一次买,花店老板说很适合探望病人,难道江先生对向日葵过敏?”
江彦丞似笑非笑,对司徒展悦道:“悦儿,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谭小姐有话说。”
谭璇站在病床前不远处,见司徒展悦迟疑地打量着他们俩,还帮着跟司徒展悦解释:“放心吧司徒小姐,我不会对江先生怎么样的,你瞧,我只有一只手,江先生也只有一只,我在他面前讨不了便宜。”
虽然这场面略诡异,可司徒展悦无法抛开心里那些纷纷扬扬的凌乱思绪,挤出一丝笑意来,抱紧了那束向日葵,道:“好,我去把花插起来。你们聊。”
司徒展悦出去时,恰好碰见了周密和乔治上来,乔治一见司徒展悦手里的花,眼睛就亮了:“哟,展悦,你的粉丝不再送你玫瑰了吗?今天怎么是向日葵?好结实坚强的向日葵啊。”
司徒展悦顿住脚,回头朝门内看去,笑道:“不是我的粉丝,是谭小姐送给我哥的。你们等会儿再进去吧,他们在说话,我先去把花插起来。”
说着,没等周密和乔治说话,司徒展悦就已经离开了。
蓝眼睛的乔治双手捂住了耳朵,做出夸张的表情问周密:“mi,我有没有听错?江太太送william向日葵?连一束玫瑰都没有?向日葵是什么意思?你确定她真是江太太?”
周密快憋出内伤了,笑意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扶着墙哈哈大笑:“抱歉,我实在不懂这对夫妇的日常,我解释不了……”
病房里,等人一走,谭璇直接开口:“江先生,和司思的帖子是你找人删的?”
江彦丞点头:“因我而起,当然该我来解决,希望没有给司思小姐带来困扰。”
江彦丞越干脆,越理所当然,谭璇反而越有点软了,她昨晚理直气壮的指责再站不住脚跟,想了想,只能说:“谢谢你。”
江彦丞看着她,没接话,眼里的笑意若有似无。
跟早上谭璇看过的网易百科上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谭璇的右手无意识地在身侧敲了敲,还是开口打破沉寂,道:“恭喜江先生和心上人更进一步,看样子接下来会有好消息了。”
江彦丞的胳膊长,伸手从谭璇带的早点里翻出一个包子来,敛眉观察着,似乎在研究它的馅儿,忽然笑道:“更进一步?进到哪一步?谭小姐看见了?呵,我那心上人可不好伺候。”
一连三个问,最后再来一句高冷的总结陈词,将谭璇呛得无地自容。
这人出了个车祸,轻微脑震荡之后性格也变了?从昨晚呛她到今天早上,他和司徒展悦发展到哪一步关她什么事?她还要询问一下他们有没有上床有没有接吻吗?
“……”谭璇盯着他手里的包子,忍住怒气,她还在笑:“江先生,我……”
江彦丞忽然轻轻咬了口包子,皱着眉头抬眼看向谭璇,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所以,谭小姐是打算今天就和我离婚吗?”
“……”谭璇压根没想到离婚的事,又被他堵住了。
江彦丞的表现太迫不及待了,谭璇反应过来他昨晚跟司徒展悦在一起,应该是越想越觉得结婚的事很不靠谱,担心被司徒展悦识破,这才提前跟她摊牌。
不过谭璇也能理解,谁心里还没有个白月光,白月光如果照过来,几个人能把持得住?因而,谭璇并不觉得江彦丞的疑问过分。
“其实我……”谭璇想解释给他听,江彦丞又咬了口包子,好像很饿似的,又打断她的话,皮笑肉不笑道:“离婚也可以,但是按照合同,五百万我一毛钱都不会退。毕竟我以后就是二婚了,对未来的妻子很难交代。事先声明,如果谭小姐在离婚后损害我的名誉,我还会追究法律责任,到时候谭小姐那边就更不好看了。”
“!!!”
谭璇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