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一路小心,多半时间更是从树上来回跳跃,不敢落在地面,生怕引起注意。事实证明他的计策已经成功,越是向北,敌军人数便越少,渐渐的更是许久不见一人,公孙瓒暗自得意,只要出了这密林,到了广阔的平原之上,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在与自己留在两郡的部队汇合,未必便没有了翻盘之力。
公孙瓒越想越是兴奋,可手脚间却是丝毫不敢放松,每走一步双眼都不住的左右环顾,绝不冒险轻进。
渐渐的树木稀疏起来,公孙瓒知道距离出去已经是越来越近,心中更加活络起来,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美妙。
“公孙将军还是下来罢,又不是猴子,何必在树上来回跳跃。”
武安民催魂般的声音,突然从树下传出,惊的公孙瓒几乎要掉下树去,急忙稳住心神,想要先寻找武安民的位置。
“将军何必与安民耍这种小心机,若没看到将军,安民怎会吐出如此狂言。换言之安民在河边便已看到将军,只是未曾揭穿罢了。”
公孙瓒终于漏出震惊神色,但仍旧忍着未曾下树,反而一动不动,仍旧认为武安民在使诈。
武安民半天再未发出声音,公孙瓒正自以为得计,耳后再次传来武安民的声音道:“如此将军相信安民了吧。”
公孙瓒又惊又怒,但多年的经验仍让他临危不乱,头也不回便反手一掌平推而出,虽是仓促出手,但掌劲仍可带起阵阵掌风,威力不容小视,尽显高手风范。武安民蓄势待发,右掌变得血红,早已准备好的碧血功轰出,浓缩的内劲爆发而出,公孙瓒只觉得宛如炮弹在体内爆发一样,五脏六腑尽皆搅做一团,口喷鲜血。整个人极为狼狈的从树上掉下。
武安民相随而下,却并未追击,淡淡道:“将军可还有话说?”
公孙瓒不愧一方豪杰,艰难的站起身道:“要杀便杀,难道还指望我摇尾乞怜不成。”
武安民摇头道:“我与将军终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只是想问将军一句,子龙何在?只要将军如实相告,我便放将军走又如何?”
公孙瓒狂笑道:“又是子龙,又是子龙。你们便无一人瞧得起我么?我才是前将军,我才是易侯!都得死,看不起我的人都得死,我仍有三万人马,三万人马。正在赶来此地的路上,待他们到了,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武安民摇头道:“安民既能跟踪将军至此,又怎会对两郡的部队毫无反应,将军派去求援的传讯兵我们并未为难,甚至还送了他们几匹马,在今日早间,两部人马应该便接到消息,向此处赶来接应将军了,若无变故,应该已在林外等候将军了。”
公孙瓒瞪大了双眼道:“你做了什么。”
“我军来至幽州的,共有三万人,昨夜与将军作战的,只有一万余。剩下两万,由慕容垂带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但我相信他定能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
果然话音未落,林外便传来大笑声,赫然是慕容垂的声音道:“末将得州牧如此肯定,怎会让州牧失望,特备上薄礼,当作慕容垂首战的礼物。”
话音刚落,两个圆滚滚的人头滚了过来,公孙瓒定睛看去,赫然是渔阳上谷两处将领的头颅,公孙瓒终于崩溃,颓然坐倒在地道:“是我败了,你准备如何便如何吧。”
武安民道:“安民仍是那句话,只要将军说出子龙下落,安民愿放将军离去。”
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连串密集至极的兵器交击声,接着是一声肉掌相撞的声音。慕容垂发出一声闷哼后,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响起。
“安民如此牵挂子龙,实在令人感动,大可放心,子龙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