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全都被灌了下去,傅笙有些清醒了。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谢驭的脸。
谢驭垂着眼睛,眼下带着两片非常明显的乌青,但表情却非常非常柔和,柔和的让傅笙都有些不敢看他。
谢驭见他睁开了眼睛,绽开唇角一笑,“醒了?”
傅笙垂着眼睛,声音很轻,“......嗯。”
他嘴唇泛白,脸色比之前在京城将军府的时候更差了。
看着就像将死之人。
“那正好,把饭吃了,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谢驭又把吃的端了过来。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很香很香,但傅笙并不想吃。
他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能吃的下东西,他知道很香,但却没有一点食欲。
“我......很困,能让我在睡一会儿吗?”傅笙一脸苍白,有气无力地说。
谢驭垂下眼睛,把食物送上来,“不行。”
傅笙张了张口,没在说什么。
谢驭给他喂了几口吃的,傅笙刚开始还吃的好好的,但不等谢驭把那碗喂完他就吃不下了,趴在床边猛吐,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谢驭在一旁拍着他的后背,等他吐的差不多了才仔仔细细给他擦了擦嘴巴,然后递给了他一杯温水让他喝。
喝完水后,傅笙躺了回去。
他面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谢驭。”
谢驭拉着他的手,垂着眼睛坐在他床边,声音好像都在颤,“嗯,你睡吧,你不是想睡吗,我在这儿守着你。”
傅笙合上眼睛,睫毛轻颤,到底是没把那句“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说出口。
傅笙睡了一觉,他昏昏沉沉地躺在那里,觉得好像有人在把味道很苦的药汁喂给他。
是谢驭。
傅笙闭着眼睛,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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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笙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自从来燕州后,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谢驭坐在一群大夫中间,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地说“是我们无能”、“我们对不起将军”......
徐一就在一旁候着,这几天来,何止公子,就连谢驭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
照这么下去可怎么行。
谢驭终于听够了,他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让大夫们都出去了。
大夫们走后,徐一才上前轻声道,“将军,公子的身子自小就这样,您已经尽力了,别自责......”
谢驭坐在那里,垂眸看着明晃晃的地板说,“徐一,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徐一微微怔了怔,“像您这样对公子......全京城没几个人能做到,就是亲生兄弟、亲生父子也做不到。”
“将军,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谢驭从傅笙吐血晕过去那天起,就一直在他床前照顾,守了两天两夜,谁劝他去睡他也不肯睡,一定要等着傅笙醒过来,生怕自己睡过去傅笙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