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闭上眼。
他确定，裴衍在宠他。
…
深夜。
裴衍躺在床上。
翻过去，覆过去。
从一只羊数到九百九十九只羊，还是没能睡着。
裴衍猛地从床上坐起。
掀开被子跳下床，风风火火往门口冲。
却在门口紧急刹车。
裴衍原地站了几秒，转身走向靠墙的桌子。
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拿到手上。
砰砰砰敲响江泽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露出江泽冷淡的脸。
“有事？”声音也很冷淡。
裴衍暗暗磨了两下牙。
举起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江泽默了片刻，侧开身子迎裴衍进屋。
裴衍走到桌边坐下。
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自己画的房屋建造草图。
转向一旁的江泽：“给点建议。”
江泽弯身凑近电脑屏幕，目光定定落在房屋建造草图上。
“……你，”江泽不确定地问，“你这是要盖新房子？”
裴衍点头。
江泽目光落到裴衍脸上，直直撞进裴衍失落的眸。
“我，”裴衍声音很小，可怜巴巴，“我还没毕业就进了xx公司，从最初的996到后来的007，前段时间……累坏了身体，一直往医院跑，同事跟公司都很不满，我现在……失业了。”
江泽心脏莫名其妙地刺痛。
“没事，”江泽鬼使神差抬起右手，安抚般搭在裴衍肩上，“身体不好自然要休息，等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咱们要找工作。”
裴衍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把揪住江泽的衣摆，压抑着激动道：“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
江泽眉头舒展：“什么工作？”
裴衍没有立刻回答江泽的问题，而是笑着问：“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江泽没懂裴衍的意思。
裴衍只能更详细地问：“这里跟城市相比怎么样？”
江泽心中生出困惑，不过还是顺着裴衍的话答：“环境好，生活节奏慢，很舒适。”
裴衍眼睛刹那间明亮：“答对了！”
江泽心中困惑更多，却听裴衍噼里啪啦地道：“当然，相比城市，这里也有很多坏处，比如饭要自己做，快递很慢，不过我想在这儿生活。”
江泽脸上的笑容淡去。
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裴衍自然看到江泽脸上的笑容消失，甚至还明白江泽脸上的笑容为什么消失。
然而裴衍故意装作没看见，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房间建造草图，滔滔不绝道：“我打算建一幢别墅，奶奶腿脚不方便，住一楼，我跟我老攻住二楼。
这儿是我们的主卧，这儿是次卧，如果我跟他吵架，就把他赶到次卧睡，或者把他赶到客厅沙发上睡。”
回过头。
询问面无表情的江泽：“你觉得怎么样？”
江泽：“……”
不怎么样，糟糕透了。
“万一，”江泽深吸一口气，努力做出漫不经心的表情问，“你未来老攻不想住在乡下，或者没办法住在乡下，你怎么办？你会不会……跟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