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垂下眼眸，避开裴衍的逼视。
见秦彧装傻，裴衍冷笑：“不交代？我给你三秒，要是不老实交代，我掉头就走，一、二、三——”
“我想跟你在一起。”
秦彧长臂一挥，将裴衍拥在怀中：“裴衍，我想跟你在一起。”
裴衍皱眉：“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秦彧扣紧裴衍的腰，哑声道：“下辈子，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裴衍沉默不语。
秦彧嘶声道：“我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一种术法，能让我们的灵魂绑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生生世世。
不分开。
多么美好的词，可怎么可能，裴衍轻轻地笑了一声：“所以，你就偷偷地让我喝你的血，瞒着我将我们的灵魂绑在一起？”
秦彧眸色深沉：“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裴衍抬手回抱自家老公，“只是这术法太逆天，你应该为此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秦彧点头：“生命的代价。”
裴衍乐了：“老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这辈子能活到一百岁？”
秦彧不说话，只是牢牢地抱住裴衍。
裴衍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了虚无缥缈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耗费了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秦彧点头：“值得。”
傻瓜。
裴衍眼圈微红，可仍旧强撑：“可是老公，你就没想过，你若是死在我前头，我跑去找其他男人逍遥快活怎么办？”
秦彧摇头，笃定：“你不会。”
不会吗？
也许吧。
接下来一个月，裴衍都被秦彧严加看管，一口一口吃下带血腥味的饭菜。
想吐。
可秦彧冷酷无情：“你就算吐出来，我也要再喂你吃下去。”
裴衍：“……”
吃。
我吃。
终于吃到正常饭菜的那天，裴衍几乎喜极而泣。
“宝宝，我们能永远在一起了。”
裴衍只想呵秦彧一脸血。
老子是去到下个世界，谁知道你能不能跟去？！
耗费生命搞这么个不知道管不管用的术，是想要我送你离开吗？！
自私的家伙！
你要是提前死了，我才不会为你伤心！
我一定全世界浪，睡遍帅爆的帅哥，把你忘到九霄云外去！
可……秦彧终是死在了裴衍前头。
在秦彧四十岁的时候，他死在了一场睡梦中，神色安详，没有痛苦。
裴衍抱着不再呼吸的秦彧，任由秦彧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这场景，真是……该死的熟悉。
只是这次痛苦的人成了裴衍。
井井有条地搭理秦彧的丧事，将所有的财产捐给社会，裴衍总在深夜驾车去到秦彧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微笑的秦彧大口大口地灌酒。
王八蛋。
惹我伤心地王八蛋。
这么深情干嘛啊，不知道我铁石心肠的吗？
哪怕你为我死，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擦一把湿润的眼角，裴衍仰头灌下酒，一定是风沙太大迷了眼。
我才不会哭。
一个月后，裴衍死去。
与秦彧葬到一起。
生同裘，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