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难辨，爬的尤为舒缓，闭上眼睛，会觉得那里空无一物，睁开眼睛却像看到了一片朦胧离幻的错觉，定睛细看，才知那是假象。
……
苏清秋还在夜以继日的审阅文书，堆砌的高度快要捅破房顶了，伸腰打个哈欠，原来大人物的日常生活如此疲倦，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天知道瑶光女妖怎么熬过来的。
赵胜男像往常一样也在处理，周云事件似乎对她完全没有影响，又或者借助工作发泄胸闷之气，批阅完手里文书，她也垂头丧气道：“清秋，歇会吧。”
“没法歇。”苏清秋灌了一杯灵茶，精神为之一阵：“妖皇柳宣瑾也不大度了，她之前分明举手欢迎我们大量输送凡人过去，现在出尔反尔，我都不知如何处理了。”
赵胜男失笑道：“我们总是输送老弱病残，人家不是傻的，没跟我们翻脸就不错了，发现是一群吃白食等着送终的老人，调整接纳政策不是应该的吗。”
“我有什么办法？”苏清秋懊恼道：“她摆明挑三拣四，老弱不要，病残不要，非得是精壮劳力和天赋异禀的少年才收，这不是买菜……居心不良，路人皆知，她不傻，难道我傻？”
“你再说我也要头疼了。”赵胜男脸色垂败：“我怀念靖瑶了。”
“笨蛋，活人是想念，死人才是怀念。”
“有什么关系呢？”赵胜男没心没肺的笑道：“反正我想她了。”
“想我也不用这么热情吧？”靖瑶微笑推开房门：“喂，你们是不是白拿分红了？怎么留了那么多文件？我得处理到什么时候？”
赵胜男直接崩了起来，欣喜叫道：“靖瑶，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了你……”
靖瑶笑道：“嗯，人山人海，还以为来错地方了呢，要不是禁空领域对我无效，我就在码头过夜了。”
声音带着头疼，蓬莱岛的人潮汹涌，靖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修俗混杂，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那样焦虑彷徨，天空都染上了一层灰色。
见识过千万亡灵，靖瑶以为人再多也就如此了，亲眼见证亿万之数，才知九牛一毛的真实含义。
苏清秋松了口气。
“靖瑶大人，你回来就好了，这些公务请恕我才疏学浅力有未逮了，我宁愿去和邪修斗法，也不想留在这里。”这话潜意思是说，海量公文怎么都批不完，反正你已经习惯了，你也不希望我心力交瘁对不对？
靖瑶扯了扯嘴角：“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她抽出一张文书大概看了两眼，随手扔了出去：“权衡轻重，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以放一放，釜底抽薪好过扬汤止沸。”
苏清秋道：“可是下边那些官员……”
“谁反驳交给谁去处理。”
靖瑶抬手道：“柳宣瑾的提议可以接受，她要什么我们给什么，不过却是四城老弱，六成青锐，好逸恶劳可不是好习惯，不必传书，照做就是，柳宣瑾会同意的。”
赵胜男和苏清秋吃惊的看着靖瑶，短短一晃眼的功夫，文书迅减三成，按照这种速度，太阳不用下山，这些文书就能处理妥当，到底是自己能力不足，还是不够果断？
两人心中升起疑问。
“胜男。”靖瑶边批边道：“天星不可能久居高位，迟早会把摊子扔出去，我担心陆昂只知修炼，行事偏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今后宗门大小事务还得你多担待。”
“明白。”赵胜男道：“我一定好好辅佐陆昂宗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靖瑶点头道：“男人不靠谱，那只能我们自己来做了，一代女皇武则天……”
“等等，武则天是谁？”
“哦，路过港口的时候一位老伯给孙子讲故事，听了几句。”靖瑶含糊遮盖：“那都不是重点，不认识武则天没关系，认识柳宣瑾就行了，她也是女人……”
赵胜男呐呐道：“扯远了吧？”
靖瑶：“……”
当靖瑶打开新一分的文书，不禁被文字吸引了。
上述极北之地有洞天，人烟稀少，常年积雪不化，是为冰之世界，再看上书名讳‘方无忌’，靖瑶啧啧称赞。
散修盟那里挖来的人才给了她全新的惊喜，有人的地方就能生存，正愁人满为患，无处输送，冰之世界岂不是绝佳之地？
靖瑶打开地图：“过来看看，这里！对，这个位置，马上联系柳梦璃就说流芳百世的机会来了，她不是喜欢探险寻宝吗？”
苏清秋道：“靖瑶大人……你不会打算开辟这里输送难民吧？方无忌的和我谈过几次，我不敢贸然行事，就担心……”
靖瑶打断道：“为什么不呢？冷是冷了点，总比留在中域等死强不是吗？”
赵胜难道：“可万一他们与世隔绝习惯了，对我们满怀敌意怎么办？”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句话也是那位老伯说的，我认为很有道理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存在利益的地方少不了交涉，修士之间的利益是灵石，功法，法宝，这些东西我们应有尽有，谁都不是圣人，我们有钱，砸死他们，还怕不能相敬如宾？”
“可是……”
“权宜之计罢了，或许冰之世界的土著分外友善也说不定呢，除非你们想到更完善的方案。”
靖瑶拿笔在地图上郑重画着红圈，又道：“还有，传信巫修一脉，秦氏宗族，赵氏宗族，就说老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抛下成见，如果他们不想看着修仙界沉沦如炼狱，不妨多派些高手过来支援。”
最后靖瑶补充一句：“杜绝炮灰，合体以下拒收。”
赵胜男为难道：“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赵氏宗族满门遭屠，秦氏宗族和巫修一脉就像蒸发了一样。”
“这样啊……”靖瑶略一思量：“安排方无忌前去查探，逼也得把人逼出来。”想要置身事外，坐收渔利，哪有这种好事，蒸发？真能消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