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修风不肯当孙子当然更不肯当儿子,林天星何尝想当女人,两人又是一阵互相打击斗嘴。
最后索性由师旷统一观念,三名耄耋老者颤悠走入深山,样貌气息随之更换,融入历练大军之中。
三人深入山脉,越走越偏,所遇妖修也越来越强,约摸行了千里,砍了几名合体境的妖修,林天星道:“还要走多久?”
黄修风笑道:“看到那道又亮又闪的紫色光蕴了吗?就在那。”
林天星和师旷聚精看去,崇山峻岭之间深云缥缈,薄如蝉翼的暗紫色光华占据大片长空,云栾叠聚飘过光华感染上一层幽幽面纱,显得诡异奇绝。
一群飞鸟穿过云障,划过暗紫色光蕴侵染的长空,瞬间哀鸣蒸为齑粉……
林天星冷笑道:“真是仙人墓穴吗?我反而觉得更像绝世大魔的埋骨之地了。”
仙人墓穴不说大气磅礴,怎么也得仙光挥闪,轻盈一片,可那暗紫色的光华不似仙光,更像吞噬万物的魔罡。
黄修风道:“是魔是仙且不详谈,这杯羹是我是一定要分的。”
林天星淡淡道:“一样。”
师旷没说话,不过眼内闪过的坚毅却比说话更有说服力,遑论仙魔,有丹必抢。
黄修风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了一张草图,指着某个位置说道:“这是我们的目标,墓穴藏在裂缝之中,阔天山的天然裂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道裂缝确实最特别的,我曾怀疑这些裂缝其实相互通联。”
“看这里。”黄修风道:“我对阵法颇有研究你们是知道的,钻研地形是夺宝必要的前提,你们看出什么没有?”
林天星看了看,略一思索:“有点乱,看起来有些熟悉。”
黄修风道:“这是完整的阔天山地图,画面虽然缩小了,但如果放大你们不觉得阔天山更像苍穹,这些裂缝便是印在苍穹上的群星吗?”
“这是北斗,这是紫薇,这是七杀……”黄修风边说边画,一张粗糙的地图在林天星和师旷眼里变得清晰起来,那张草图仿佛活了过来,映照长空与本星隔空向忘。
黄修风扔了树枝,轻笑道:“墓穴葬紫薇,群星拱卫,月圆之夜万妖朝拜,这可不是小手笔,寻龙点穴那一套风水学说我不懂,从你们茫然的目光中想来也不懂,但佛宗的秃驴应该懂,让他们打头阵。”
林天星道:“想当猎人的修士有很多。”
黄修风道:“所以我们要做最好的猎人,这句话靖瑶以前是不是跟我们说过?好的猎人都有共同的亮点,他们善于等待,所以我们要有耐心,佛宗在阔天山挖墓,其他宗门不好说,魔宗和儒门第一个不答应你信不信?”
“我们干等?”
“不是干等。”黄修风擦了擦手上泥土,低笑道:“佛皇毙了一头大乘妖修,可裂缝之内机关陷阱比比皆是,他们想要成功进入墓穴,少说还得四五天的功夫;别忘了之前说阔天山的裂缝呼应群星,如果猜测是对的,整个阔天山都是他的墓地,不过佛宗找到了入口,可能也是唯一的入口……”
林天星扬眉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拐弯抹角?”
“抱歉,高估了你的智商。”眼看林天星想要动手,黄修风急忙道:“貌合神离的各大宗门为了仙人墓穴大打出手在我意料之中,儒门魔宗和你们剑宗有仇,佛宗没有找到正确开墓的方法之前没人会先动手,都想做猎人,谁也不想出力,我们添把火就是了。”
林天星懂了,黄修风的意思是制造混乱,制造混乱的方法有很多,杀人往往是最简单也能最简明扼要的方式,他和各大宗门有仇,杀人便是报仇。
黄修风道:“靖瑶是最好的人选,她懂佛宗功法,用佛宗功法杀人会让各大宗门以为佛宗狗急跳墙……可能用词不当,就是那个意思,将矛头指向佛宗加快节奏,不管佛宗能不能打开墓穴,我们都能达成目的。”
师旷忽然说道:“有人进去了。”
林天星和黄修风猛然抬头,一片乌云悄无声息的融入暗紫色光华,一道黑色人影在乌云中显露身形,硬是以绝强手段撕裂暗紫色光幕……
“是飞云!”
黄修风玩味笑道:“老子到底算错了,魔宗秦秋河天下无敌,这里挨着摩天崖,所谓墓穴已被魔宗视为己有,岂容他人染指……那不是孙成壁吗?这小子也来了?”
也不知是否因为飞云出手,隐在暗中的修士终于有了动作,数名强者劈开光幕涌入裂缝,黄修风哈哈一笑:“我们撤。”
“嗯?”
黄修风认真道:“墓穴是佛宗发现的,不可能因为飞云代表秦秋河的意志就那么放弃了,秦秋河再强,他想独吞墓穴藏宝不免落个群起而攻的下场,真打起来一两天停不下来,都是冲着仙人墓穴来的,东西没见着就打个你死我活,有点说不过去。”
“那我去添把火。”林天星看着不远处的那道暗红色光幕,祭出剑骨跃跃欲试起来。
“你别作死。”黄修风道:“你堂而皇之的走进去,谁打谁可就说不清了,没准他们先把你拿下。”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几率发生。
十年来林天星一直高居各大宗门追杀名单的首行,而且一直活跃在各大宗门的视野中,追不上也就罢了,一旦现身说不得几大宗门联手把他拿下,杀了祭旗了。
林天星指着黄修风:“那你去。”
“老子更不想死。”黄修风道:“等等在说吧,杀人是辅,抢东西才是主,这叫主次分明,近两天别现身,先看结果再做定夺。”
林天星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收回剑骨默然说道:“万一他们达成协议,我们不是白来了?”
黄修风冷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们也是貌合神离,十万年的愁怨可不是说解就能解的,秦秋河自恃无敌,这段时间魔宗嚣张的厉害,老子敢保证,脑浆子打出来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