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自家老爹会变成真的傻子并不是因为曾被魔化的结果,而是从云曦他们强行搜魂造成的,铁柱刷的便站了起来,双目发红的瞪着从云曦一行人。
倒是罗氏镇定了许多,稍稍怔神后便冲着儿子沉声道,“柱子,坐下。”
“可是,娘……”铁柱仍是不服气的想说什么。
罗氏浅浅的扫他一眼,“坐下。”虽然这一眼不带任何的威压,语气也极为平淡,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让铁柱不敢再争辩的坐回椅子上,只是仍忿忿不平的瞪着从云曦他们。
面对铁柱无形的指控,从云曦倒表现得极坦然,“前辈,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们妇人之仁,会如此对待铁强,亦是无奈之举。”
“我明白。”罗氏的语气有点神伤却没任何恨意,相公遭遇如此祸事,作为妻子她自然不会好受,但是飞升之前她亦是罗家的一方主事,自然明白上位者有时不得不为的无奈,六宗城突遭此意外,尽快查清始末,肃清一切威胁,确保城民安全那是主事者的第一要务,作为妻子她是生气从云曦的搜魂之举,但若以从云曦的立场来说、以一个主事者的角度来看,就算是她也必定会如此做的,所以别说从云曦他们只是把铁强整傻了,就算是把他杀了,她亦是无话可说的,毕竟任谁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而置一整座城的安危而不顾。
“娘……”铁柱仍是不服气。
罗氏瞥他一眼,“你爹的事怨不得几位少城主,要怨就得怨那个可恶的郑易,或者说该怨我。”
说到后半句,罗氏蓦然多了几分哀伤。
看母亲因为伤心而又咳了起来,铁柱急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她背后,不断的帮她顺着气,嘴里乱七八糟的安慰着,“娘,这事怎么能怪你呢,您别伤心,我们去把爹爹接回来,不管怎么样,我们能一家团聚总是好的。”
也不知是他真的把气给顺平了,还是安慰起了作用,罗氏慢慢的止住了咳,抬头对上从云曦他们满是不解的眼神,苦笑道,“我想姓郑的会找上我家相公来干这事,应该是发现了我魔族的身份,甚至于是因为察觉到我的行踪而故意找上门来的。”
从云曦他们是越听越迷糊,“前辈怎么会有此想法,是他平日里曾透露过什么吗?”
罗氏摇摇头,“没有,如果他平日有透露过什么,我就不会任让相公和他接触,以致被他谋害了。只是你们不知道魔境的情况,魔修飞升之后必定会在魔境,而后会被记录下魔息,说是身份确认,其实就是变相的监管,所以各个城主都能极为轻易的掌握到所属魔族的行踪,随时指使他们做事。我就是不服总是无端被操纵,又不习惯他们那种损人利己的修炼方法,这才冒险越过临界山,来到斩风镇的。”
从云曦有点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那个姓郑的可能是凭着你在魔境的记录,找到了你的行踪,故意接近你们的?”
罗氏点点头。
淳于越他们却有疑问了,“可是他这般大费周章的靠近你们是为什么呢?”就凭他那手魔镜的高阶幻术,随便找个人也能成事了呀。
罗氏抬头看着他们,蓦的苦涩笑了笑,右手学着刚才从云曦的模样平抬,一股很阳光、很正义的灵力慢慢在她手中凝聚。
愕然看着那把灵光剑,从云曦他们集体呆了,靠,原来罗家的秘术不仅能把灵力转化成魔力,还能把魔力转化成灵力,罗烈居然没告诉他们。
罗氏一边将手中的灵光剑慢慢散去,一边解释道,“我们罗家的秘术,名为偷天换日,修炼到越高级其欺骗性越大,模仿得越逼真,越难让人察觉。我能一直安然生活在小仙境而没被人发现,除了住处偏僻之外,此术亦是一大原因。若非因我久伤成病,修为大减,刚才青龙神兽也不可能那般轻易就看穿我的真实身份。”
从云曦扭头看向小青龙,只见它一脸便秘模样的撇了撇嘴,显然罗氏说的是事实。
扭回头,从云曦用力抹了把脸,告诉自己淡定,这招怎么说她也学了一半了,想学全并不难吧。
云晨沉吟道,“铁夫人的意思是,蜃龙一伙发现了你所拥有的秘术,所以才故意接近你,想夺你的秘术?”
罗氏黯然点头,又摇头,“我担心的是他可能已经得手了,否则我相公被骗去你们六宗城的时候,凭几位神兽之能,不可能那般轻易瞒骗过去的。他们会让我相公去你们那闹事,极有可能就是想试验此术是否有用。”
这答案让云晨深感意外,“铁夫人为何会有此担心?”
罗氏长叹道,“我这伤就是因那贼子落下的,当时我们都以为仅是意外,但现在想来只怕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把我们引入险境,好趁机下手。那回我清醒之后,就曾察觉储物袋似被动过,而偷天换日的功法就在我的储物袋里,那时因我昏迷多时,还以为是我家相公情急所为,如今想来只怕是那贼子干下的。”
云晨眉头紧蹙的转头看向从云曦,“如此看来,铁夫人的推测确有几分道理,而且那人若真是蜃龙所化,以他的幻术之能想迷惑重伤的铁夫人让她交出秘术、解说使用之法一点也不困难。”云晨毕竟在蜃龙手下呆过,对它的了解比从云曦他们更深。
从云曦亦赞同道,“师叔破解魔镜时就曾有疑惑,说是那玉饰除了魔镜似还另外多了一道什么,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被施了这偷天换日。”也正因为那个玉饰上被施了两个足可鱼目混珠的高阶幻术,这才让他们一点也无法察觉到。
听她们提起谋害自己相公的凶器,罗氏不免想亲眼看看,“可否让我看看那玉饰?”
从云曦当然没意见,掏出一块碎玉,递给了罗氏,“完整的玉饰已经没了,这是其中的一个碎片。”
罗氏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会,脸色大变,“这贼子真是太恶毒、太阴狠了。”
“前辈可是看出了什么?”众人齐声追问。
罗氏没回答他们,而是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铜镜,走到阳光照射处,以铜镜对准那块碎玉,口中念念有词。
心知有异,从云曦他们站在她身后,凝神等侯。
过了会,一股红色的轻烟自那块碎玉飘出,一遇到阳光竟发出了宛如人一般的凄厉叫声,听得毫无心理准备的从云曦等人毛骨悚然。
铁柱抚着寒毛全竖起来的手臂,走到望着红烟消失的方向神情严肃的母亲身旁,低声问道,“娘,那是什么呀?”
“人。”
罗氏的回答让本来就被吓到的铁柱更是硬生的打了个冷战,“不是吧,那怎么可能是人。”
回身看着一脸不肯相信的儿子,罗氏沉重的一声叹息,“确实那已不能称为人,正确的来说应该是血魂、是冤魂。”
越听越发毛的铁柱一把将还握在罗氏手中的碎玉夺过,想也不想的便往从云曦那边丢了过去,“娘,我们把东西还他们,我们不去研究那是啥了,好不好。”呜呜,老爹已经傻了,他可不想母亲也撞邪。
知道儿子被吓到了,罗氏安抚的拍拍他,抬头看向正等着她回答的从云曦一行人,怨声道,“这发饰不仅是用了魔镜和偷天换日两种高阶幻术,里面还被以魔境中最为阴损的精血炼魂术,镇入了一个至少渡劫期的魔修冤魂,难怪相公会有能力把其他人魔化,而他本身魔化后会变得那般厉害,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干的,而是这个被强行抽血炼魂满复仇怨的魔修血魂干的,相公其实只不过是给它提供了身体,或者说是一个傀儡。”
想想当时铁强的情况,确实和傀儡极为相似。
从云曦他们不由信了罗氏的判断,“前辈请问何谓精血炼魂术?”
说起这个,罗氏脸上就泛起一股恨意,“这邪术就是在魔境中使用的人也不多,但若是有谁修炼了此术往往会祸害无穷,还难以收拾。一般人炼制傀儡是把修士的元神活生生抽离,留下一具行尸走肉供其驱使,此法又名傀尸术,也是一种极为阴损的邪术,但是精血炼魂术则比此术更阴损上百倍,因为它炼制的并不是尸体而是元神,当把修士制住抽离了元神之后,炼制之人并不是将元神灭了,而是以特殊的手法将它禁锢起来,然后抽干其尸体身上的精血,以这些精血为泡材,把元神放出去以阴火烧熬精血,把神智清醒的元神硬生生的炼制成什么也不记得只有满腔怨气的血魂。”
听完这炼制方法,饶是从云曦他们早已经历了许多,仍是不由阵阵发寒,而铁柱更是受不了的跑到一边拼命的吐了起来。
云晨脸色发白,无神的跌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是蜃龙,只有它才会干得出这样的事。”
知道她是经由罗氏的话想起了自己成为傒囊的不堪往事,从云曦急忙将她揽入怀中,“姐,过去了,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淳于越他们亦不由握紧了拳头,南宫皓狠狠一砸椅子扶手,“这条恶龙一定要杀了。”
想起蜃龙干下的种种灭惨人性的事,所有人都不由战意狂燃,没错,这条四处为恶的恶龙必须要除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