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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他心里的纳闷,瞬息之间跑得干干净净。
  但凡想到有人比你还懵逼的,他这心里吧,就快活了,没忍住,嘴角扯了一抹玩味的笑。
  许宴说:要不是知道你近视,我这次跟你誓不两立。
  作者有话要说:
  嘤,明天吃糖糖
  26、带小同学回家睡觉
  肖远望着他,心在跳,加速跳,体温逐渐升高,肌理开始颤抖起来,暧昧不明的因子在身体里躁动,静脉里流淌着的血液都变得沸腾。
  肖远:你你
  我给你送食物来的。许宴瞧他「你」不出来,递上袋子,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呐。
  对方的手上被汗意弄得黏糊糊,肖远指尖短暂碰到。
  少年会出现在这,实在让人意外;
  可回想起今天一路行程下来,那辆老式的黑色自行车便在他的记忆里变得愈发清晰、深刻。
  路上车辆不多,郊外时而寂静,两人并肩往回走。
  许宴推着车,车龙头上挂着袋子,他看一眼男生,帮忙从袋子里拿瓶水,拧开盖递过去,说:噎住不知道要水啊。
  肖远正想拿水来着,察觉他看过来,就没有立刻动手。
  许宴环顾四周,由于出汗,晚风吹得身上很凉,他抖了个激灵:你不怕么,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下一秒会从林子里冲出来。
  咳。肖远被水呛住,手背擦嘴,缓和后说,没有牛鬼蛇神。
  我知道。许宴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你为什么来?肖远问。
  半路上认出你的车,好奇你去哪玩,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许宴胡扯。
  肖远:约会呢?
  许宴:哦那个啊,黄了,我临时不想去了,鸽了人家。
  肖远偏头咬咬嘴皮子,心说我信你才有鬼。
  一会儿,他们来到加油站。
  许宴把车还他,问:附近有什么车站吗?我地图没搜到。
  肖远:没有。
  唉,等下再说,你在这等着,我把车推出来。许宴一脸愁容往超市走,嘀嘀咕咕道,回市里还要五十多公里,腿不走断了?
  肖远眼睛被风吹的半含水光,望着他的背影,看起来几分深情,薄唇抿了下,使得原本温和的表情变得十分无辜。
  某许推车出来时,他立刻转过脸看向马路对面的林子;
  再转回头,某许已经骑车近前,单脚踩地上。
  你敢信么,隔壁洗车的竟然会主动帮我补轮胎!许宴话音一转,就是太贵了,收我五十块钱。
  肖远点点头:换车骑?
  山地自行车有变速功能,肯定比这老爷车省劲儿。
  费劲,还是别了吧。许宴果断拒绝,歪头往旁边一点,走,我们骑快些,带上我这个累赘,凌晨一点有望到家。
  结果二十分钟不到
  唉哟卧槽,作大孽了!!许宴突然刹车,等会儿,我大腿好像抽筋了!
  他抬腿变得困难,一下子连车带人跌地上。
  肖远第一时间把车丢路边,车站腿都没打,跑过去蹲下,抱住他大腿:你躺倒,我帮你。
  许宴听话倒下,某瞬间头晕目眩,唇色发白:轻点啊肖远。
  肖远怔了一下。
  叫我小远?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牛仔裤活动起来有些困难,肖远本来准备把他皮带解开,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诶诶诶许宴嗓音颤起来,你摸我哪呢?
  肖远手停在他腿根:你忍忍,我比较有经验,抽过不少次了。
  噢。许宴曲起另一条腿,试图挡住,左右看看,你自己注意点啊,有车来的时候手就拿开。
  肖远:有必要?
  许宴欠起头,杏眼不用努力就能睁得特别大,说:我躺着,你蹲我旁边,还对我上下其手,谁看了不说一句你强迫我!
  许是体力耗费原因,停下来之后,肖远只觉得脖根起热,听完他的话,热度直接蔓延到脸颊。
  过了会儿。
  我感觉我行了。许宴享受10分钟肖式VIP服务,试试。
  肖远拉他起来,看他上抬了两下腿:怎么样?
  许宴比个「OK」的手势。
  你骑我的车。肖远果断扶起老式车,再坚持一下,前面有住的地方。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这一路过来不都是许宴脑壳子短暂打了个结,问出本来想问的,确定跟我换车?
  肖远踩上脚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我啰许宴视线落在他两条长腿上,点点头道,好,换车,等下不要跟我叫苦啊。
  肖远心说谁叫谁孙子。
  白日里往这边来的某个弧形弯道,竟然是有个分岔路的。
  由于被树木和广告牌遮挡,自东向西看不见,回来时自西向东,分岔路正对着右手边。
  好隐蔽啊。许宴说,这条路连路灯都有诶。
  不仅有,还很密集。
  红叶公路的路线不算复杂,就是一条波浪线上面多两个约等于号。这条路也通往高尔夫球场和其他景区,再远一点还有市开发区。肖远在后面说。
  你很熟悉这片。许宴断定说。
  肖远:《银海指南》里面说的很详细。
  许宴想到公寓书架上的不少指南,莞尔道:你就像个外国人,不过普通话说得不错,完全听不出来你是在国外长大的。
  肖远说:我每天都会听普通话演讲,从5岁开始。
  许宴恍然大悟:所以演讲水平才那么高的?
  上坡
  肖远脚下使了点力,车链条卡啦卡啦地响,他音调平稳:不算高,矮子里面拔高的。
  许宴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小子幽默水平提高了。
  忽然「咯噔」一声。
  许宴回头看,单脚落地:链条断了?
  嗯。肖远扯下链条挂龙头上,就在前面。
  许宴下来陪他走,伸长了脖子眺望,的确有亮灯的地方,只是被茂密的植物遮挡住而已。
  过大概十分钟,视野渐渐开阔起来,连着一溜烟儿的私人别墅出现在前方。
  我们要借宿?许宴咕哝,我以为住什么郊区宾馆。
  宾馆也有,有点远,在高尔夫球场那边。肖远给他指了另一个岔路口,从这走就能过去,大概有六七公里吧。
  我现在听到数字和路程单位就头疼。许宴讪讪地观察,所以我们借哪家?
  就这。肖远打上车站腿。
  诶等会儿,你车就靠人家大门边啊,再给你丢废墟里咯。
  许宴朝来时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我可是看见了,有废墟。
  肖远直接伸手摁门铃。
  许宴看了看手里的车:老爷车我能赔得起,你这车必须得推进去。
  肖远看他一眼。
  门铃旁边的对讲器亮了一下信号灯,响起通信的声音:喂?
  一道女声。
  肖远「是我」两个字冲到嗓子眼,旁边推着车的少年忽然过来将他挤开,同时热情道:你好!晚上好,打扰了!我跟我朋友自行车坏了,没办法回市区,请问能不能借宿一晚?谢谢!我们都是学生,不是坏人!您真的人美心善!
  对讲机安静。
  许宴附耳上去,隐约听见有人在远处小声说话。
  肖远在他身侧后方,抿了抿唇,一时无语,然后对着右上角的摄像头点了点脑袋。
  请稍等一下。女声说。
  对讲机的信号灯暗下来,许宴扭头冲他笑笑:知道什么叫借宿么,嘴巴甜点没坏处,学会没?
  肖远暂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点了点脑袋。
  给他们开门的是中年女子,听声音就是对讲机里的那位。
  她领着他们停车,领着他们进屋,领着他们进房间,全程竟然只说了四句话:这边请。
  不客气。
  请随意。
  晚安。
  目送她下楼,许宴立刻从自身所在房间门口,冲进斜对门房间。
  肖远就知道他会进来,房门故意没关。
  看过《招魂》没?许宴劈头问道。
  听名字就是恐怖片,肖远从衣柜里拿干净衣服:没有。
  和电影里气氛太像了。许宴走到窗边看外面,不知道是女佣还是主人的古怪阿姨,之前明明听对讲机里有人和她说话,但我们刚刚上来,客厅一个人都没。不会是知道有外人进来,故意躲到楼上去吧!喔,外面有游泳池!
  我洗澡了。肖远说。
  许宴慢两秒回过头,只看见男生走进浴室的背影,和浅灰色床铺上放着的黑色男士内裤。
  夜色变深了,月光穿过窗户玻璃,和屋里的灯光融合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
  肖远把头发擦半干,抓过手机,洗澡期间许宴给他发了微信。
  清零:内裤干净不?
  清零:看到了,吊牌没摘,新的,凑合穿吧。
  清零:晚上要把门反锁,小心些总是好的。
  清零:不敢睡打我电话,我过去陪你睡。
  肖远唇角弯起,将手机揣浴袍兜里,离开这间卧室。
  晚十点多,楼下灯火通明。
  之前没人的客厅多了一个男人坐在那。男人戴着老花镜,鬓角斑白,手里捧着本书,身材不算太胖,但也不是很瘦。
  肖远去厨房转了转,冰箱里剩下来很多菜,都是没怎么动过的,还有一份方形黑森林蛋糕,表面用橙色果酱写了简单的数字「17」在上头。
  他拿勺子把「17」这个数刮了,然后退出厨房,来到客厅。
  这么晚还不睡?肖远把蛋糕搁茶几上。
  看书的男人没有说话,半分钟后拿过书签塞书缝里。
  肖远等他把《思竹》合上,才继续开口:我不是故意没回来陪你吃饭,只是没来得及。
  因为谁?肖明泽摘下老花镜。
  眼前的男人年纪大了,双目乍一看有些浑浊,可直视过久,依旧可以让人感受掌权者的威严。
  这要是在公司,准定能震慑不少人,包括他姐。
  肖远不怕:没因为谁。
  肖明泽根本不相信,紧绷的面容瞬间有些破功,到底还是没忍住,往楼上瞄了眼,似笑非笑:因为你的小同学?
  不小。肖远垂下眼睛,想到什么又缓缓抬起,年纪比我小点,12月的。
  噢。肖明泽问,没欺负过你吧,我看他穿的像个小混混,花里胡哨的。
  肖远嘴角弯了一下:他人不错,会照顾别人情绪。其实我跟他闹过两次矛盾,每次都是他先让步,这让我有时候觉得挺惭愧。
  以前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较扯,现在承认,以同龄人作为条件,我的确没有他大肚。
  肖明泽大为震撼。
  自己的儿子自己算清楚了,很少夸谁的。
  就算夸,也仅限于「不错」「还行」这种言简意赅笼统的词汇,所以很难想象刚才这段话出自他口。
  虽然打小不怎么养在身边,但自己有时间就会飞去看他,在私交和人际关系方面,他一直都很注重。
  看来楼上这位性格极好、心思极其细腻、还会给予他关爱。
  这样我就放心了。肖明泽欣慰道,你妈也是。
  肖远表情黯然下去。
  又胡思乱想。肖明泽一眼看穿他,还在怪你妈妈啊?
  怎么会。肖远十指交叉往下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肖明泽回忆,说:她那会食欲不振,多半是因为我忙着搞鞋子,生活和感情上忽略她了,跟你在她肚子里闹不闹腾没关系。
  这些话不是肖远第一次听,每年的这一天都会从他父亲口中说出来,就算越洋电话都不会少了。
  像任务似的。
  肖远习惯了,乖乖听着就是,不会吐槽父亲「老生常谈」。
  肖明泽拿上《思竹》,边站起,边继续说:要怪就怪我,我才是导致你先天营养不良的罪魁祸首。
  爸!肖远皱眉。
  好好好不说了!听你这么叫我就头疼,凶得很。他爸要走时「诶」了声,指着蛋糕叮嘱,要分享给你那小同学啊。
  知道。肖远捧上蛋糕,跟在父亲后面:你之前为什么避开?
  肖明泽回头指了一下茶几上、连通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理所当然道:我虽然眼有点花,但不瞎好吧,耳朵也不聋。
  小同学话里话外那么客气,显然不知这里是谁的家。既然儿子想隐瞒,身为父亲配合就行了。
  这可真的冤枉肖远了。
  当时在门外没说清楚的原因,只是不想那么快看某许尴尬到被雷劈过的表情而已,实则本就准备进来后互相介绍。
  这下倒好,该怎么解释,才不会让那位心里不痛快?
  肖远站到他的房间外,做了一次深呼吸,抬手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