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刘正风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正风双手取过圣旨,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笑纳。”
那张大人眉开眼笑,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开口道:“小弟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
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
“好戏就要开场了,待会我该怎么办呢?直接将这里的高手挑战一遍,不妥?有了!就这样!”萧邪一边喝着茶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边暗自想到。
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可又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刘正风脸上也是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对着众人开口道:“刘某已经厌倦了江湖生涯,从决定归隐江湖。从今日起,我刘正风就判出衡山,不再是衡山弟子,更非五岳门人,而是朝廷一员参将。给位日后无事,也莫来找刘某了。”刘正风这一席话说的,说的甚至决绝,语气间再无半分回转的余地。
定逸脾气最是暴躁,一拍桌子,开口道:“刘师弟,这这是什么话。你正值壮年,堂堂衡山派的长老,地位比那朝廷的参将要威风万分。何必为了些许官职,而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这般做,将衡山派至于何地,将我五岳剑派至于何地。”
“是啊,刘师弟,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岳不群虽说明知道刘正风要归隐江湖,可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选择:“天大的事情,有我们五岳剑派共同担着,你何必如此?刘师弟,你还是在考虑考虑。”
刘正风听着几人的相劝,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开口道:“多谢各位师兄师姐关心,只是刘某真的厌倦了江湖。今日过后,我等再无相见之时。”
“刘正风,算我天门看错了人。”却是一脸铁青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指着刘正风骂道:“你今日所说的话,可对得起我五岳剑派,可对得起你衡山派列祖列宗?”
天门这几句毫不客气,句句诛心,刘正风听得不由身子连颤,两行眼泪蓦然从眼角留下。突然,他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伸,从一名弟子背后抽出长剑,左手一挥,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接着,刘正风转身对着众人,开口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刘正风看了四周一眼,却见周围寂静无声,显是都被他这一席话给彻底惊住了。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想着一个金盆里放进去。金盆当中,放着深不过一寸的清水。刘正风手已经到了水面,却生出了一丝犹豫,但很快咬了咬牙,继续往里面伸去。
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来了!”萧邪目光一凝,抬头看向了门口。
紧接着,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从门内走入。紧接着,却是“碰”的一声,金盆已经被人打出了一个洞,里面的水很快就漏了出来。
随后,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汉子走了。这人先是对着岳不群等人说道:“岳师兄,定逸师姐,天门师兄,小弟费彬见过。”然后,对着刘正风拱手说道:“刘正风,听闻你勾结魔教之人,图谋我五岳剑派,左师兄特命我等前来将你擒拿。”
刘正风脸上不由一变,他知道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而费彬称呼他为刘参将,而不是刘师兄,岳不群等人帮他说话,也有些难度。
“呵呵,费师弟你说笑了。”岳不群微微一笑,开口道:“刘师弟虽是要金盆洗手,可这还不是没来得及吗。只要他一刻没真正的洗手,那他依旧是我五岳剑派之人。至于你所说的勾结魔教之事,可是要将证据的。栽赃陷害,污蔑同门的这种事情,我五岳剑派可是万万不许的。”
费彬脸色不由变得十分难看。若是别人说这话,他自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岳不群,就不同了。当年岳不群与东方不败的一场大战,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自肘不是对手。嵩山派除了左冷禅,再也没有人能够真正与之敌对。
“岳师兄,我既然敢说刘正风勾结魔教,自然是有足够的证据。”费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朗声开口道:“带上来。”
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脸色大变,开口道:“费彬,你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要以妻儿胁迫我,让刘某就此认罪。”
“费彬,你这是干什么。”天门一声怒喝,“噌”的一下将剑拔出,开口道:“费彬,你还不下令人停手。胁迫家小这种事情,可不是我正派人士该做的。”
“天门师兄稍安勿躁。”费彬躬身一礼,却一点也不着急。这次若不是早就有所准备,怕真的难以行事。以目前嵩山派的威望,实在是难以在岳不群、天门两位掌门和定逸三人面前示意行事。费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突然指着一个小孩问道:“你说,你爹刘正风和魔教的曲阳有什么关系。”
“曲阳”二字一出,厅内众人哥哥大惊。曲阳曾为日月神教右使,后因为东方不败担任教主,退下高位,但依旧是十大长老之一。若是刘正风与之勾结,那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了。而刘正风更是脸色惨变,看着那个孩子,希望他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个孩子,正是刘正风的儿子。他双颊两侧都十分的红,显然是受过人的逼迫,但并未受太大的罪。被费彬这么一指,他身子不由一颤,口一张,就准备说话。
“刘师弟,莫非你真与曲阳那人认识。”关键时刻,岳不群再次插口道:“若是有,你便老实交代。若是没有,你也大可不必理会。只要我岳不群在,必然保你家人和弟子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