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举,这个你该拿回去了。”
谢蕴将檀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凤举从前那把雕花香扇。
凤举回到栖凤楼,未晞和庭言忙迎了上来。
“灼郎可回来了?”
未晞答:“方才就已经回来了。”
“他……可有负伤?”凤举悄声问。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庭言道:“慕容灼郎君回来时,一切如常,不似负伤。”
凤举挥了挥手,自己来到慕容灼的房间,就看到他正捧着一张纸看得认真,身边还放着一块……
“这不是母亲让府里侍婢浣衣用的木板吗?”
“凤公送给本王的。”
“什么?”
凤举愕然,父亲无缘无故送灼郎这个做什么?
慕容灼却只是十分认真地道:“阿举,本王从前也听过玉宰畏妻,但今日才知,凤公是真心爱着夫人。”
说着,他将凤瑾给他的那张纸递给凤举。
“本王既然已经答应凤公,这些就一定会做到。”
这夫诫七条就连凤举也是第一次知道,看过之后不由哭笑不得。
其实夫妻相处根本无需这些文字规矩,人若真要变心,立再多规矩又有何用。
她觉得这只是父亲与母亲闺房之中的情趣,也是一种爱护纵容。
自然,她压根不会当真。
窗外,扑啦啦的白鸽振翅声传来,凤举走到窗边,取下帛卷。
“决定了,决定了便好了。”
……
夜色深凝如墨,将整座宫阙笼罩。
各处灯火零星,非但没有带来令人心安的光芒,反而让那深不见尽头的宫道更加清晰,更显深邃幽暗。
三更的更声响过,晋帝却辗转难眠。
“常忠、常忠!”
常忠听到叫唤匆忙来到榻前,将灯烛打亮。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晋帝坐起身,眉心皱出一条沟壑。
“朕这心中总是有些担忧,实在是睡不着……”
他感慨了一句,可半晌听不到回应,转头却见常忠心不在焉。
“你这奴才,朕与你说话,你倒是在发什么愣?”
常忠回神,立刻下跪:“陛下恕罪,奴才……大概是有些困迷糊了。”
“大概?”晋帝不满的哼笑了一声,却也不打算与他计较。
天气越来越热,晋帝干脆掀了被子,说道:“朕一直都是想将皇位传给四郎的,也一直在暗中扶持他,如今皇后出了这种事,太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按道理,再无人能成为四郎的阻碍,但朕心中总是不踏实。”
如果这些是他赐予萧鸾的,他当然不会如此,但如今这局面却是萧鸾自己从他眼皮底下谋算来的,这就让晋帝感到不安了。
他喜欢平衡,世家之间保持平衡,皇子们之间保持平衡,可现在,诸皇子中已经没有谁能压制萧鸾了。
“睿王殿下知道陛下是真心为他着想,凡是好东西陛下总会赐给他,亲生父子,殿下会孝敬您的。”
孝敬?
晋帝心中明白,这个四子是最像他的,表面看,的确一直以来都性格温和,对他也极为孝顺,可心中究竟如何呢?
“朕是担心,他会迫不及待。”
晋帝心事重重,可转眼又看到常忠神游天外,不由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