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她已为你一无所有,有家难归,但若你再背弃她,让她陷入绝境,无论是你自愿,还是身不由己,我都会将她从你身边带离,不计代价,不惜用任何手段。有一点你应当看出来了,她的心太脆弱,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你惊她一次,她仍对你念念不忘,你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这一次,你当好自为之。”
慕容灼的心异常沉重。
衡澜之说得没错,不管他是自愿还是身不由己,他都已经惊了阿举一次。
阿举曾经说过——
灼郎,你若负我,我绝不谅你。
可是如今,阿举食言了,她仍是对自己心存留恋,这大概是她能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若自己再伤她一次,那便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本王愿赌上自己的性命!”
衡澜之叹息道:“留着你的命,守护她。至于那件事,等她这次清醒过来,修养一段时日再考虑吧!”
“你还能受得住吗?”慕容灼不由担忧。
衡澜之笑道:“与其担忧我,倒不如你自己好生思虑清楚,我受一时,你却是时日无度的。”
“哼,你放心,便是受一辈子,本王也不会将她拱手让给你!”
“如此最好。”
……
竹桥一端,茂密的竹枝后,一角淡青色的衣袖悄然离开,徒劳竹枝轻轻颤动。
竹桥上的两人却各自深陷忧虑,浑然不知。
……
两人回到屋中,看到凤举正靠在榻上,腿上放着前几日各处送来的账本,不由大喜。
“卿卿?”
又喊?!
慕容灼郁闷地瞅了衡澜之一眼,大步上前抓住凤举的手:“你终于醒了。”
凤举点点头:“方才听桑梧说,我已经昏睡了七八日了。”
她将目光从两人身上逐一扫过。
“你们可知我这究竟是何状况?”
慕容灼面不改色,平静道:“本王已经找太医来为你诊断过了,你是长期疲累,心力交瘁,又在楚云那里吸了些乱七八糟的香料,受了些影响,虽不至于伤及性命,但也要长期调养。”
说着,他将凤举腿上那些账本全都推到一边。
“所以这些你就搁置一旁吧!你若想要银子,要多少本王都给你搬来。”
凤举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慕容灼的说法与之前澜之在燕南对她说的几乎无差。
可是,她接二连三的昏睡,原因难道怎就如他们所说的如此简单吗?
这两个人,都当她是傻子吗?哎……
凤举漠然抽回手,重新将账册整理好抱到腿上拍了拍。
“摄政王殿下,我方才大致算了一下,此番在燕南我损失惨重,这一年来我辛苦打拼挣来的家资几乎散去了七八成。”
慕容灼道:“你当初不等本王去找你解释,跑得比兔子还快。”
衡澜之眼底含笑,摇了摇头。
长陵王啊长陵王,你还真是不善言辞!你珍重!
凤举眼神一冷,举起厚摞账册砸进慕容灼怀里。
“是,摄政王殿下所言不错,是我心急如焚,不等您解释,跑得比兔子还快,擅自去了燕南,我大肆割肉放粮也并非是您逼迫我,全是我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