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啊,我母亲是楚康的通房侍婢,连妾都不是。”
桑梧冷笑。
“就因为她身份卑贱,无依无靠,所以只能任人践踏。”
回忆飘回至昔年。
尽管那时她只有三四岁,可印象太深刻,深刻得让她十几年来每每入睡都要重复一遍那场噩梦。
“母亲其实是在楚康娶妻之后才跟了楚康的,但楚康对他的正妻又敬又畏,一直不敢给母亲一个名分,更不敢让外人知道有母亲这个人的存在,哪怕是她生下了我,也仍旧与府上那些婢女无异。但这还算是好的,直到她后来生下了我的小弟,那个女人便再也容不下她了。
“小弟出生那年我才刚四岁,终日被那个女人的儿子欺凌,楚康,那个本该是我父亲的男人,眼看着我被欺负,从未说过一句话。
“母亲本以为她为楚家生下一个男丁,日子会稍稍好过一些,可就在小弟满月的那天……”
言及伤心处,桑梧握紧了双手。
“那个女人将母亲扔进柴房里,让两个从大街上找来的乞丐将她给……玷污了!不但如此,她还让人将我和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也都待带去。母亲当时衣衫不整地被人羞辱时一直看着我和弟弟,满脸泪水,她当时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桑梧浑身都开始发抖。
就连慕容灼都有些动容了。
凤举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沉声问道:“楚康呢?他在何处?”
“他在何处?”桑梧忽然笑了,声音凄厉:“他就在旁边看着!看着那两个畜生凌辱我的母亲,看着他的一双儿女目睹自己的母亲被人凌辱!自始至终都没有阻止,甚至,他就像事不关己一样哄着他的妻子。楚康,他连畜生都不如!”
凤修惊骇,心中凄然,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去安危这个女子。
可是凤举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桑梧痛恨男人,尤其是在此刻。
拦下凤修后,凤举自己过去紧紧抱住了桑梧。
“他确实连畜生都不如!他那样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凤修皱了皱眉,阿举怎么这个时候还要火上浇油?难道不该是劝慰吗?
慕容灼沉默地看着相拥的两人,看着凤举的背影。
他大约明白凤举的用意,桑梧此刻的状态是听不进任何温柔却无力的劝慰的,她需要宣泄,她需要依靠,需要有一个人能感同身受,为她分担那份痛苦。
桑梧的颤抖渐渐微弱平息。
凤举这才放松手臂的力道,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不说了,既然痛苦就不要再去想了,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渐渐感知到桑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凤举对凤修道:“七哥,劳你送桑梧回房。”
“好!”
慕容灼想要阻拦,被凤举一把拉住。
直到两人身影渐远,慕容灼道:“你不该心软,她趁早将七杀阁的事情交代清楚,你才能安全相对安全。”
“但我不想从别人身上揭下血淋淋的伤疤包裹在自己身上,以此来寻求安全。”
如此莫说是安全,便是心安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