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掐断同菩提老祖的千里传音,这种事若是被孔凌知晓,必会好奇不已,这可比电话还方便,但是在大神通者或者说这些准圣眼中,那是极为平常的事情,随手拈来。
“哎呦呦。”男子听见呼疼的声音,仔细的看着跌落在地上的孔凌,唇边露出了明显的笑容,而且止都止不住,刚刚几次想要让孔凌答话相求自己却被她忽视的郁闷,被眼前孔凌的样子弄得消失不见。
只见孔凌前扑于地,救援她的流氓兔被她压在身下,白净的小脸上沾染着两道灰尘,嘟着银红的小嘴,眉毛眼睛挤到一起,揉着刚刚撑到地上的胳膊肘“疼,好疼,流氓兔,我疼死了。”
“孔凌。”流氓兔费力的从孔凌身下拔出身子,洁白的兔毛上沾染的都是尘土,不在像刚刚那样流光水滑,反而弄得毛跄跄的,孔凌体重在加上重力全都压在小小的流氓兔身上,几乎将它压扁,直到现在身子好像还恢复过来。
流氓兔脸黑黑的,气得嘴边的胡须都乱颤,闷声问道“你有资格说疼这句话吗?”
“呃。”孔凌看见那副狼狈样子的流氓兔,忘记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低声抱怨道“你有金仙修为,为何不变个垫子出来——”
流氓兔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窜到孔凌的肩头,一爪子拍在她头上,将她的发丝打得更加凌乱,还是不忍心真的伤到她,尖尖的爪子收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不让你爬树你非要上,你当你是猴子?还不是摔下来,而且当时情况那么危机,我——我哪还想到那么多?你这个没良心的娃娃,我在也不管你了。”
孔凌心中一暖,抚摸着流氓兔的绒毛,努力让它消气,带着一丝讨好“流氓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疼得太厉害了。”
流氓兔也明白孔凌的有口无心,自然也不会同她生真气,其实在孔凌压下来的时候,见到它在身下,强行扭转了身子,用胳膊撑地,努力的避开自己,若不然她的胳膊也不会那么疼,闷闷的哼了一声“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爬树,学好本事,还用得着爬树?”
“你不晓得,其实我的功夫还是很好的,只是——只是——”孔凌开始找起了借口,漆黑的眼珠转动了一圈,扫过含笑看着他们的男子,他的悠然看热闹的姿态,衬托着孔凌更加的狼狈,而且这么糗的事情被他看见,孔凌心中不满,抬手一指“流氓兔,就是他,他弄得我心慌意乱,才从树上摔下来,压到了你,流氓兔,给我报仇,都是他的错,你说他好好的没事溜达什么?他——”
流氓兔用爪子堵住了孔凌絮絮叨叨的嘴,向男子露出抱歉的一瞥,顺便呲牙示好,红红的兔眼紧盯着男子的动作神态,若有异常,它就带着孔凌跑路。
由于孔凌的指责,男子嘴边的笑容彻底的僵住,从来没有人,不,整个三界没有任何生灵敢如此的指责他,这种感觉——很新鲜,也很有趣,平静无波的眼底再次由于孔凌带起了一丝的生气。
孔凌并没有察觉出流氓兔的意图,挣扎着将流氓兔的爪子扒拉下来,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揪着流氓兔的耳朵“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让我说?就是他的错。”
流氓兔趴在孔凌耳边,压低声音道“娃娃,这人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怎么会记得这种闷骚男?”孔凌毫无自觉的起身,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看看旁边的高耸入云的菩提树,拧着好看的弯眉,嘟囔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看菩提祖师这灰尘还是挺多的。”
男人收敛了笑容,显然听清孔凌的话,眉头也紧皱起来,心中默默的重复着那四句话,暗自琢磨起来,就在此时道场内传出诵读道经的声音,腾空而起霞光万道,一时之间晃花了孔凌的眼睛。
“流氓兔,我真的真的很想进去看猴子拜师。”孔凌瘪着嘴,满腹的牢骚渴求,动作麻利的跑上了白玉石阶,手按在了紧闭的大门上,可怜兮兮的说道“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不是来捣乱的,一定乖乖听话,猴子,等等我啦。”
孔凌盈盈的眼底仿佛泉水一般流动,流氓兔看着都有点心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不远处一直看着孔凌的男子望了一眼,稍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他应该不是对头,也是被孔凌独特的个性吸引的人吧。
流氓兔眼珠,不妨让那男子帮孔凌一把,拽了一下孔凌的头发,见孔凌望着自己,奴嘴道“我提醒你一句,旁边那个男人就是咱们在朱仙镇酒楼遇见的人,你当初还调戏——呃,同他说了好一会话,他既然能来这个地方,兴许和菩提祖师认识呢?”
“朱仙镇?酒楼?”孔凌歪着脑袋看着男子,突然眼前一亮,“啊,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颓废的中年大叔吗?怎么同那天不大一样?穿着更华丽一些,难道他真的勾搭上了富婆?”
“孔凌,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不是简单的人,一身修为连我都看不清楚。”
流氓兔额头冒着冷汗,看来还得加强对孔凌的教育,揪着她垂下来的头发,压低声音道“祸从口出,这句话你没听说过?”
孔凌愣了一下,抱着流氓兔向男人走去,以他为圆心,半步距离为半径,围着他转了三圈,男人被孔凌这幅样子弄得有些发傻,手臂都有一点点的僵硬,抿了一下嘴唇,自己还是主动开口吧,省得被眼前的奇怪的丫头愁死。
孔凌此时却出声,仿佛很熟识一样的凑到男子身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带着一丝困惑不解的问道“我实在是看不出你有何本事,不过我相信流氓兔的话,你贵姓?”
流氓兔耷拉着脑袋,耳朵盖住了眼睛,它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为何还是觉得难堪呢?
“我叫孔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的高傲,流氓兔一下子仰头撩开耳朵,兔爪颤抖,“孔,孔,孔。”
“原来你叫孔宣啊?我叫孔凌,都是孔夫子门下,五百年前是一家。”孔凌明媚的笑颜应在脸上,对孔宣更加的热情,“既然都是一家人,那你带我进去也是可行的吧,孔大哥?”
“丫头,我是孔宣。”男子再三强调,难道多年不在三界行走,已经没人知道自己的名头?孔凌不在意的摆手,立耳倾听道观里面的动静,直接将有些神游的流氓兔放在肩头,一下子拉着孔宣的手,“我知道,你是孔宣,孔大哥,带我进去,我要进去看猴子拜师。”
孔凌拉着孔宣向大门跑去,孔宣被她弄得发愣,温热的小手,让他心中泛起一丝的波澜,被动的随着孔凌移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