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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他郑重地道。
  “我知道。”沈归低下头,“在神外住着,有你们我很放心,只是以后的化疗和放疗,虽然我知道她很坚强,一定能熬住,但我不在她身边,我……”
  宁至谦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我和阮医生有时间会去看她,我也会让阮医生去陪她,她跟阮医生不是关系很好吗?”
  “谢谢……”沈归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攀着他,给了他一个拥抱,和来时那日一样,只不过,来时是百感交集,而此时,是重托。
  男人之间的拥抱有什么意义?阮流筝想了想,脑子里涌进来的词全是意气相投、肝胆相照、彼此信任之类。
  今天没有手术,阮流筝却比有手术的日子还忙。
  才把所有医嘱开完,收进来个病人。
  “阮医生去做检查。”宁至谦发话。
  她马上去了,检查完回来写病历,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宁老师又下令,“阮医生,去给病人换药,拆线。”
  嗯,有两个病人要拆线,好多个病人要换药。
  她于是马不停蹄地又奔着病房去了。
  重症监护室出现异常!
  “阮医生,去看看!”
  病人引流管出现问题。
  “阮医生!”
  总之,一切待处理的情况发生,都是一句:“阮医生!”
  她就像个陀螺,一直在病房、重症监护室和办公室之间转来转去,连丁意媛都觉得自己清闲得太奇怪……
  中午,急诊科来电求助,外伤病人,脑部受伤血肿,需要做急诊手术。派了程舟宇去,也不忘叫一句,“阮医生!跟程老师一起去!”
  她再次呼哧呼哧拔腿就跑,她的衣服已经汗透了!
  程舟宇和她走在一排,悄声问,“你是不是得罪你的宁老师了?”
  “……”今天这情况有点儿似曾相识,她大概是真的得罪他了,可是,他不是命令她做饭,如果是做饭,她一定驳回去,死也不干!这是工作!工作!
  “你今天把丁意媛的那一份活全干了!”程舟宇幸灾乐祸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了!
  她也发现了!
  和程舟宇处理完急诊科那个病人,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把病人给弄进科室,她松了一口气,宁主任去门诊了……
  太好了!
  她坐下来准备把这个病人的病历写一下,然而,还没坐稳,电话来了。
  “阮医生,宁主任叫你去门诊。”接电话的学生说。
  “……”她一头大汗,手里拿着一支笔发傻。
  她有点想不起来了,上一次被他使唤驴子一般使唤的时候是为了什么了,那今天又是为了什么?还是昨天那个电话吗?
  程舟宇把她手里的笔抽走了,“我来写吧,你赶紧去。”言辞间,满满的同情。
  她抹了一把汗,蹭蹭地往门诊跑。
  门诊病人排了长队,她探了个脑袋进去,被他一眼就看到了,“进来做检查。”
  “……”好吧,她继续。
  然后写病例,开各种检查单……
  直到五点,病人少了许多,他才道,“好了,回科室去吧。”
  咦?放她走了?她觉得不可思议呢……
  她疑惑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难道不是再指使她跑一趟腿?
  结果她多虑了,他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她快步回了科室。
  下班的时候,因为早上和他说好晚上在医院外面等他的车,再加上昨天的经验教训,所以这次没有“擅自”走了,而是在离开科室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可是响了很久他都没有接,她猜想应该是在忙着,反正他今天门诊,不会耽误正常下班,她便直接出了医院,去早上下车那个地方等了。
  今天真的是脚不沾地地跑了一天,终于下班,放松下来,还是挺累的,走在路上,她边走边打呵欠了,不过,一路还是强打着精神,看着身边经过的车,万一其中有一辆是他的呢?
  然而,没有。
  走到了早上说好的地面,她打着呵欠又给他打电话,还是没接……
  她于是给他发短信,吸取教训不是么?
  我在外面等你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短信发出去,没回音……
  她只好站在那继续等,等得她快在马路边上睡着了,猛然间惊醒过来,再打他电话,这一回他终于接了。
  “啊?你在哪呀?我在外面等你呢。”她打着呵欠说。
  “我已经回家了。”那边传来冷淡的声音。
  “……”太过分了吧?她有点不适应……
  “你……不是说好了下班我在外面等吗?”她内心里燃烧着一把火,一把愤怒的火,她被他折腾一天,在这等得双腿发软,结果他说他回去了?宁至谦,你这么小气,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有答应你吗?”他冷冷地反问。
  “……”她气不打一处来,也冷冷地回答,“我知道了,再见!”
  本来她还想问一句,为什么回去不打电话告诉我?但她想到他昨天埋怨她不给她打电话的情形,很快认定他根本就是在报复她!
  她想起了他说过的一句话:流筝,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呵呵!他对自己的认识还真是深刻!
  她迈着疲软的双脚,往地铁站走去,愤怒的心在咆哮,宁至谦,你最好祈祷,别有一天落在手里!别有求我的时候!
  心中一边咒骂,一边继续走向地铁站,在骂尽她所知道的可以用来骂人的词之后,身边突然有喇叭轻轻响了下。
  她侧目一看,他的车在她身边缓缓而行。
  “……”不是回家了吗?
  车停下,车窗打开,他在里面冷冷淡淡的,“上车!”
  她瞟了他一眼,没理他。
  他于是下车来,拽着她的手臂就往车里塞。
  “干什么?你个疯子!臭男人!更年期!”她被塞进车里,还想再逃出来。
  他堵住车门,“你要想跑,我现在就吻你,就在这里!现在!”
  “……”她看看周围,想看有没有熟人经过……
  他飞快上了车,锁门,开车急驰。
  她想着今天一天被他“虐待”,又气愤又委屈,思考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扳回一局?
  正想着,一句话响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没好气地问,
  “累不累?”
  “……”他还好意思问这句话?她绷着脸,“你不是回家了吗?”
  他面色沉稳,“的确是打算回家的,你不是说下班时间不归宁老师管吗?”
  “……”所以,他今天就拼命使唤她的上班时间,然后下班时间打算把她弃在马路上?可是,难道他以为他把她弃在马路上就能给她下马威了?好像这世上除了他就没交通工具了似的。
  不想再理这个无理取闹的人!
  她闭上眼睛假寐,拒绝谈话的表现。
  他好像知道她挺累的,而且她又有数次在他车上就睡着了的经历,所以,也不再打扰她。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她侧着头,睁开眼,看着外面街灯渐亮,脑子里放空,什么也不去思考。
  忽的,看见了米唯蛋糕,脑中亮光一闪,“等一下。”
  他停了车,也看见了米唯蛋糕,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饿了。”她说。
  “一起去选?”这时候,他的目光还是挺柔和的。
  她摇摇头,眼神里若有若无的点点娇柔,“好累,你去给我买。”
  他没下车,身体倒是靠了过来,手指在她脸颊轻抚,眼里是她熟悉的亮若星辰的柔光,“要吃马上口味的。”
  他果真有些耐不住,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你就是一块半熟芝士……”
  “……”这个比喻,还真跟她所想的比喻那么巧合地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