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有点怅然,“和汪长新他们分别许久,他们应该还在世上吧?”
浑天不满道:“顾一念都被风承子度化了,当然是做了他身边的侍从,呆在天上某界,过着另一种生活!一千多年都过去了,你还牵挂着他们?”
龙尾村从前的许多人大多应是不在了。她轻抚一下心口,心里还是有些牵挂,想到铁山、小胖可能都已经轮回多世,她低下了头。
花上收起自己的炉子和余下的所有材料,以及那七座生玉。来到固岩的那两个宝炉前,看它们炼出的东西,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丹药,一个五颜六色的象可爱的跳跳珠,一个软软粘粘的象个牛皮糖,将它们先收捡起来,又以大瓶打了许多仙泉,这才到摇动炼台边上的法铃。
固岩和固运紧张地来到炼台上,看看一片清洁,空中飘留着些奇异的药香。固岩惊喜道,“丹药已成?”
花上点点头,“治疗的地方也当隐秘!”
固运手上变出一个法器,在空中缓缓放大,将固恩从中抱起,“我已经将我弟弟带来了。托你的福,他服了你的药,还有呼吸。”
“把他的碎魂取出来,我说过,他的灵魂和身体必须同时治疗。”花上手掌一摊,露出两枚丹药。
固岩自己是个炼丹的行家,一看这丹药就知,奇药已成,高兴得终于有了笑容。
固运把固恩平放在药台上。
花上对他们道,“你们暂且靠边,别影响我们,如果需要你们帮助,我会叫你们。”
父子俩恭顺地退到边上。
“赤衣。准备吧。”花上严肃地看一眼邓子远。
这样的治疗法不可能避开固岩父子俩的视线,只有当面治疗才能令他们放心。
邓子远在一边盘坐下来。
花上取出两个清洁的瓷器,两枚丹药分别放进其中。然后双目微垂,双手结印,调出自己的分灵花下。
经过刚才的炼丹过程,她的确突破,能够和分灵自由的合一与分离。这时必须调用分灵才能完成治疗的过程。
固岩父子见到她调出分灵来,也不奇怪。他们都是能够分神的大修士。
花上将清魂丹投入装有碎魂的法瓶里,以法力将它化为仙雾。邓子远的灵魂离体而出,飞进法瓶里,花上盖上法瓶。又将延生丹化为药液,花上捏开他的嘴,为他灌下药水,合上嘴。花下双掌以法力轻轻在他身上方游动,必须以适当的法力辅助,以免太过仙灵的药效与他虚弱的生命有所冲突。
花下的意识调控好了,便不必再管她。花上的主要意识回到法瓶这边。
清魂丹的药力显现出可怕的场景,每一片碎魂都在一个鬼口状的古怪符纹中,正是这些符纹阻碍着碎魂的拼合。所以固岩虽然精通魂术,都不能治好儿子的灵魂。
这时看清楚固恩灵魂受的苦楚,固岩恨得咬紧牙齿。
固运更是表情复杂,满脸仇恨不能掩藏。
邓子远的活很辛苦很细仔。他服下些伏魔丹砂,在灵魂里聚集成一股伏魔之力,在清魂丹的显现作用下,吐出伏魔丹砂,极细致的一点一点地破坏碎魂外的符咒。
固恩的灵魂被打得太碎。邓子远不得不分出许多灵身,以提高效率。
当看到碎魂一点一点的终于自由,并慢慢拼命拢时,固岩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淌。
那些符纹令固恩十分痛苦。即使碎魂一点点的拼命拢来,他还在痛苦中不断的抽缩。这种痛苦不只是灵魂,因为体内还有一息觉识,身体的痛苦更是犹如受到地狱里的极刑。
一个时辰后,固恩的肉体恢复了人形。
花上打开法瓶,邓子远带着固恩脆弱的灵魂飞到肉体前,浑天暗地使用安魂术,将固恩的灵魂置放回去,邓子远跟着进了固恩的身体,帮助他的灵魂和身体重新完整的融洽。
“行了。”浑天悄悄地对说。
邓子远回到盘坐在地上的身体里。
花上收起分灵之身,拿出一颗安魂丹给固恩喂下。
“你们过来看看吧。”花上退开到一边。
固岩激动地过来,握住儿子的手,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温热温度。
“弟弟!父王和我在这里。”固运轻轻呼唤。
固恩痛苦的灵魂终于解脱下,感觉到自己和身体又有了生命的联系,缓缓睁开双眸,轻轻摆一下头,要彻底甩掉之前恶梦一般的所有的痛苦。先前虽然不能思想,但那些灵魂和肉体的痛苦,他统统都知道。
固运扶着他坐起来。
“筋脉全部好了?”固岩以神通查看他后,感激地看一眼花上。
花上和邓子远向旁边的竹林走去,她不想在这看人家团聚的剧情。
“这是救你的大医师,叫赤了和赤衣。”固岩告诉儿子。
固岩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厄运,醒来后,才一天多,心性有不小的变化,念林对他使的手段太阴太黑了。他牙缝里崩出一句恨恨的话来:“我要手刃秦念林!”
寒意森森的话远远地飘进花上和邓子远耳里,但他们没有转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在竹下悠闲的漫步。
“好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运儿你好好看着弟弟,我去陪陪恩人他们。”固岩知道儿子好了,一向不好恩怨的固恩这次以后学会了仇恨,他觉得这是好事,固恩资质极好,但就是一直以来性情太公平。在天犬界哪能处处讲得了那么多公平?固恩这次搞成这样,就是和人太讲公平道理的结果。不然,依固恩和资质,和赤族的富有,他若多些防范的准备,也不至于被人打成这样子。
赤炼居的屋子白墙红顶,主体建筑用的都是生玉,精巧的三合院有六间屋子。
花上和邓子远没有进屋去,从一边的竹林走到另一边的一片花园里,里面的树木开着清芳的花,树身不象外面的那些那要高大得夸张,修得很有层次,跟阎浮界的感觉很相似。
难得看到这样的景致,两人在花园中的浅碧色玉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