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丰城,洛小鱼便不会返回章城,而是以丰城为基地,准备拿下落洲,所以,对于花家而言,前面也是一条不再回头的路。
花无尽忍着从内而外的不舒服,张罗大家的冬衣、吃食、武器,两天时间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哗啦”一声就过去了。
在出发前一晚,洛小鱼喊来陈济生,让他给花无尽诊脉。
……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济生终于把手从花无尽的皓腕上拿下来,沉吟着,仍不知自己到底应该下个怎样的结论,才可以阻止花无尽的疯狂想法。
虽不是疑难杂症,但自打出师开始,他从未如此纠结过。
而纠结的关键在于:逍遥香一次成瘾,危害极大,但花无尽只吸了一次,在瘾头上肯定会有,对身体的影响确实不算太大。
可瘾头这事,他不是花无尽,如何能下结论?
陈济生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挲着椅子扶手,迟迟开不了口。
“从善实话实说,无论怎样,本王都不怪你。”洛小鱼把书信放到一边,瞄了一眼陈济生。
花无尽等得心焦,又不好催促,只好拿起那把装了狙击镜的米尼枪,用软布继续擦拭,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爷,这是我的事。我的事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越俎代庖。”毕竟,她花无尽有能力为自己负责,而洛小鱼只是她男人,而非主人。
洛小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此时无比希望花无尽也是个以夫为天、奉三从四德为圣旨的无趣女人。
陈济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双手握紧椅子扶手,有些干涩地开了口,“花娘子,从善认为,现在的关键在于意志力,与身体的关联并不算大。留在章城,的确对王爷对江山社稷有利,但对花娘子是个极大的考验。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逃脱逍遥香的吸引,从善认为,花娘子不该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不管睿王还是水匪,都不值得花娘子这么做。”
尽管从来不敢把“心悦”二字形于色,但他知道,自己心中永远都有一个角落是属于花无尽的,他不想、也不该让她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王爷,您听到了,陈大夫的意思是说身体问题不大,只是我的意志力的问题。”花无尽把枪架到桌子上,瞄准不远处的蜡烛,反复地测试准头。
“意志力问题,难道不是最大的问题吗?无尽,没人能抵挡那种诱惑。”即便洛小鱼早已做好妥协的准备,但仍会觉得花无尽这样的女人应该一天打八遍,打到她服气听话为止。
花无尽当然知道利害关系,但问题她在现代时经过专业训练,意志力在她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她以为自己跟洛小鱼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只要身体没问题,意志力当然也没问题,王爷放心,有松江跟着我,北金的六七兄弟也在,你还担心什么?”花无尽眯着眼睛瞄准,扔下一句定论,“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愉快个屁!洛小鱼在心中骂道。
陈济生期盼地看向洛小鱼,但后者垂着眸子,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
“花娘子……”他只好自己开口,但刚开了一个头,便见花无尽冷冷地看了过来,只得闭上嘴巴。
话是说给能听的人说的,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夜,洛小鱼有些沉默,不是看舆图,就是研究战术,只在睡觉时把花无尽紧紧地搂在怀里。
花无尽知道他想不开,心里不舒服,但男女之间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既然已经赢了一局,就该爽快地把事情进行到底,而不是毫无意义的安慰和解释。
这个过程,叫磨合。
翌日,花无尽换上男装,与花家爷仨分坐两辆车,一前一后随大军出发。
花寻之虽极力反对过,但他拗不过花无尽,便只能同意,在洛小鱼的授意下与她约法三章:第一,如果再受伤,日后便不能单独行动;第二,不可鲁莽行事,凡事要与六七商量,谋定而后动;第三,行事时必须带着松江。
花无尽自然一一答应,也嘱咐爷仨许多。
华青等人被她安排与军队随行,虽说不上战场,但做做后勤,锻炼锻炼胆量还是没有问题的。
中午时,花无尽在一个拐弯处偷偷下了车。
洛小鱼也从队伍前面赶了过来,两人在小树林里见了面。
“一定要小心,知道吗?”他把花无尽揽在怀里,眉宇间有化不开的担忧。
花无尽搂住他的腰,“王爷,我经历的不少,该怎么做也都跟你商议过了,既不打前阵,也不会独自行动,你就放心好了。”
“怎么可能放心呢?”洛小鱼无奈地说道,他可以对乔继武、陈济生、陆离放心,但她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无论现在还是未来,都不可能是战友。
不放心,却到底放行了,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委屈了她。
花无尽明白,洛小鱼在变相地纵容和宠爱自己,两千精兵给了她,这就是对她最大的信任。
气氛有些压抑了,花无尽很不喜欢。
她在他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洛小鱼“嗷”的一声跳了起来。
不远处的暗卫们不明所以,“唰唰唰……”一阵细碎的声响过后,十二个人全出现了,看到洛小鱼捂着屁股、冲着花无尽挤眉弄眼的样子,顿感尴尬,立马跑了个干净。
伤感消散得无影无踪。
花无尽捂着嘴,“嗤嗤”笑了起来。
“媳妇儿诶,本王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洛小鱼哭笑不得,搓着屁股又道,“真疼,只怕马都骑不得了。”
花无尽主动抱住他,右手在他挺翘紧致的臀上使劲揉了揉,“好啦,快走吧,办完事我就去找你。”
“好,照顾好自己,办得好就办,不行就撤。”洛小鱼又嘱咐了一遍,话音一落,唇便覆了下来,轻轻的,柔柔的,辗转的,吮吸的,啃噬的,每样都来了一遍,一直到花无尽无法呼吸,才放开她。
“我可以输,但你一定要赢!”花无尽喘息着,像根菟丝花一样攀附在洛小鱼身上。
“好!”洛小鱼郑重答应。
两人一同撒手,各自转身,消失在林子的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