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在哪儿?”花辞沉声问。
“他……”秦菲儿压低了声,“他睡了,唐小姐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若是有要紧之事,我会让他去帮你的。”
花辞苍白的唇动了动,便再也无法开口,话到了喉咙口也吐不出来,只有那绳子越拉越紧,最后崩溃,哐,她扔了手机,粗粝而沉痛的吼声从唇里溢出来!
她转身就跑。
像失控。
发胡乱的飞,脚步深一脚浅一脚。
保镖吓一跳,连忙去追。
花辞挣扎,眼神唤散。
“程医生,程医生!”保镖在叫。
程西很快来了,心里一跳。
几个月的心理辅导,或许就在此毁于一旦。
……
邺城,司宅。
司御和司长江在书房商量公事,此时晚上八点半。
司御从书房里出来时,是八点五十分,他和司长江前后出来。
司长江习惯性的去找雷青青,同时道,“都快九点你妈还不回来,给你妈打电话,有没有时间观念。”
他前几天和雷青青吵架,两个人还在冷战。
“我妈回娘家去了。”
“又来,一有点事就往娘家跑。”司长江咕噜一声,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倒不好大声说。
“我姥姥有点不舒服,妈回去看,她可没你这么小心眼。”司御回了一句,下了楼梯,秦菲儿拿来了两杯水。
她于两个月前便和司长江夫妇住在同一屋。
“叔叔,御,喝水。”
司长江下楼梯接过来,司御没接。
“我还有事,先走了。”司御出门,秦菲儿想叫却又没叫。
司长江看了他们俩人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水,便放回去,“菲儿,我去找你伯母,今晚你一人在家。”
“好的,叔叔。”
他又和司御一起回去,一会儿司御折回,从沙发的桌子上拿过手机,点开看了一眼,只有两条时事新闻弹出。他把手机放到西服口袋时,看了一眼秦菲儿,“动我手机了?”
秦菲儿浅浅一笑,“对啊,有一个骚扰电话,给你推荐楼盘。”
这个确实如此,只是还有另外一通。
司御看了通话记录,有一个陌生号码,其它倒是没有。
出去。
秦菲儿长长一呼吸,拿着水杯去了厨房,她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这是司御第一次回来。
……
花辞睡了好长一觉。
醒来时,她竟然还是花辞,有那么一刻,她希望阿南来,至少阿南能让司御心软,能把她带离这个地方。
这世界昏天暗日,暗淡无光。
她不再接受程西的心理治疗,也不再吃药,在自己的房间一待就是一天,一天最多吃两顿,有时只吃一顿,程西急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花辞依旧联系不上唐影,到了后来也就不再联系,随她去吧。
她不知道白天黑夜,似一个壳子。
手机响,若不是唐影,她便不会接。
很快的,她越发瘦弱,身板似纸片。
唐影给她打电话的那一晚,是黑夜,凌晨三点。
花辞还没有睡,接了,放在耳边。
唐影那一头是没有呼吸的沉闷,花辞连她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于是她的心跳也似上了枷锁。
“你……”她一个字说出去,唐影便沙哑的道,“我没事。”
这声音仿佛历经沧桑,听着便像是沙子揉进了胸口,惹人心疼。
可花辞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她慢慢的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你呢?”唐影这时又问,“你还好吗?”
花辞轻轻的,“我也很好。”
“司御对你好么?”
“嗯,对我很好,不要担心我。”
又陷入到了沉默里,花辞了无生气、灰茫茫的眼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黑得像是墨汁倒扣,汁液缓慢滴落,侵入四脚百骸,那些腐烂的伤口有了复活的迹象。
“你在哪儿?”花辞问。
“我也不知道。”唐影嗓子干哑,她像是只有最后一丝力气,却又强撑着,“你也不要担心我,你好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