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妈妈在喊救命,听到了她的求饶,听到了妈妈在嘶声的喊不要,她看到了妈妈的赤身露体。当时她几乎没有多想,拿起一块板砖就冲了过去,可……妈妈没有救出来,她的左胳膊却受了伤。
那一晚对她来说,终生难忘。
妈妈死在了那片废墟,先奸后杀。五岁的弟弟因为找不到妈妈在街头乱窜,也死在了车下。
她厌恶男人侮辱女人,厌恶一切男女之间狠辣的手段。
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
恍惚中好像回到了那废物,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茫然、惊恐、那种触角到所有细胞的恐惧。
她猛一闭眼,呼吸开始粗重。
人的成长是一个自救的过程,她在这个过程里痛苦沉浮,然后在撕心裂肺过后,就剩下了千疮百孔的宁静。
好久好久,她睁开眼睛……
慢慢的适应了这黑夜,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她睡了两个小时。
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两腿发麻。
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开灯,她这才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郑欢,于是轻手轻脚的打开柜子,找了衣服。
换上,出去时郑欢醒了。
“老板。”郑欢睡眼模糊,“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
“哦。”
……
唐影站在电梯里,看着里面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那么看着,许久都没有眨眼,那眸中似充满了内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出电梯,四点钟的绝色,她很久都没有来看过了,到处都是睡着的人,还有在独饮的,只是没有了重金音乐,没有了吵杂,充斥着一股疯狂糜烂过后的荒芜空虚。
“老板。”于世来了,头上缠着纱布。
“伤的重吗?”毕竟是无缘无故被人给打了。
“还好。”
“嗯,回去休息几天,养好了伤再过来。”
“好,谢谢老板。”
唐影没有再说话,出去。
一出门,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她的卷发,在后背起雾飞扬。
她看向了黑压压的天空,她讨厌黑夜,却又沉迷黑夜。
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可能是今晚和楼景深的过节,又可能那个梦,让她没有了警觉性。
当那一棒子敲过来时,她毫无防备,身体顺着脑中传来的晕眩而倒了下去。
昏迷前,他的脸递过来,顾成彦,他恶狠狠的盯着她,那模样像是要把她给吃了!
那眼睛里满满的憎恨,她看到他扬起手,手里的棒球棍正对着她的头。
后颈有温热的东西在缓缓往下流,她的意识还有残存的一丝,不足以让她反抗或者躲避。
就看着他带着要她死的决心,把棒子挥过来。
她闭上了眼睛,这一棒子下来,她必死无疑。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有人一脚踹了过来。那一脚让顾成彦飞出去两米远。
于世扶起唐影,叫了一声没人应,手上很湿,拿出来一看,全是血。
………
凌晨六点半的顾家。
佣人鱼贯而出,各忙各的。
两辆车开进来,带着一身锋芒,打破了这宁静的清晨。
客厅里,顾柏达刚刚下楼,沙发都还没坐,一个麻袋彭的一下扔到了他的脚下,声音巨大。
他一愣,抬头,看向对面那阴霾重重的男人。
他有了怒,却依然保持着商人的风度,“贤侄这是在干什么?”
“顾叔,给你送个礼物。”楼景深声音平静,气场冷峻。
顾柏达皱眉,弯腰,把麻袋解开,里面是他……儿子,顾成彦?
他倒吸口气,“楼总,这怎么回事?”贤侄都不叫了。
“谋杀。”楼景深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来。
跟在他后面的于世,“凌晨四点十分,他袭击唐小姐,导致唐小姐脑部大出血,现在还没醒来。”
顾成彦双手绑着,站不起来,他咬着牙,五官狰狞。
“所以,这大清早你就把他五花大绑的送过来?”顾柏达冷道,“就算是袭击,你如何判定是谋杀?楼景深,你这么绑着送到我家来,是什么意思,你未免太不懂礼貌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