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丫头毁了我的画,我恨死了她!”
“恨?”
顾之衡阴郁着脸,“你们两个谁是主谋?”
“是宝贵,是宝贵主导了这一切,我不过是从犯而已。”
“从犯,你以为从犯就会从轻惩罚吗?你们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而是杀了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偿命?”
唐六喃喃自语,似乎有些害怕了,他怕死啊?
“唐允夫妻被你们毁了,唐家也毁了,唐六,你冷静下来想想,你对得起他们吗?”
这话让唐六有些呆愣,“我……”
他记得唐允临死还在叫他哥,求他放了他,他是心软过的,可是那宝贵他……
顾之衡见他有些动容了。“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杀了人,最后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们唐家的画也没了,那要是存在可是国宝,唐六,你们处心积虑干了这么多,结果呢,得到什么了?”
“我得到了什么?”
他伸手,布满老茧的双手上都是裂痕,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啊?
“你众叛亲离,唐家人会把你逐出去,家谱也不会有你的名字,你就是死了,也入不了唐家的祠堂,你现在想想,你做了这么多,毁了你们唐家的家传画,还杀了人,你值得吗?”
“值得吗?”
他有些呆愣,自己问自己?
“你说我死了会进不了祠堂?”
这可不行,他必须要进祠堂的。
“唐家人不会让你进祠堂的,你是唐家的败类。”
“不,我要进祠堂,我没错,我只是想发财,我没错……”
他疯狂的笑着,他哪里错了呢?
小张无语了,“顾哥,唐六他疯了……”
这都还没死呢,他就要进祠堂了?
不过,他们这边对于宗族犯错的人,是不会让你进祠堂的。
顾之衡却不理会,把小张写好的笔录递给他,“你自己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
“签字?”
他看到那口供发疯一般的拿了起来准备撕掉。
“唐六你干什么?”
唐六拿起那口供,双眼猩红,尽管带着手铐也阻止不了他的疯狂,“我撕了,这下你们没办法定我的罪了!”
小张无语了,这唐六都六十几了,还这么幼稚无知啊。
顾之衡却是站了起身,丝毫不害怕他耍无赖,“你就算不签字,有宝贵的口供和证据在,你也逃不了了,小张,这里交给你了。”
他起身离开后,唐六在身后大声的怒骂着,骂骂咧咧的都是骂宝贵的。
另外一个提审室,宝贵见到顾之衡,似乎知道他提审自己的目的了。
“宝贵……”
“顾警官,抓到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抓到了?”
“顾警官,你在笑,我想你们一定是抓到了他了。”
顾之衡坐下,“你很聪明,宝贵,从前真是小看你了。”
“呵呵,这是在夸我?”
“唐六被抓了,他供述杀死唐千羽父母,想夺画卖掉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宝贵一愣,“他还倒打一耙了?”
“怎么,你不承认,杀死唐千羽父母的人是你,是你动的手,这一点没错吧?”
宝贵和他对视,顾之衡的眼睛锐利如雄鹰,看的他有些害怕。
“是我!”
“你供述的话我都去查了,你的艾滋病是真的,医院也出了证明,宝贵,你和你干爹还真的是一家人,干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还白白害死了两条人命。”
“画呢?唐六卖了吗?”
“你很关心这幅画?”
我当然关心了,杀人就是想要这幅画,只要有这幅画,我就能潇洒过我后面的日子了,我……”
他就是没多少活头,也知足了。
“你的白日梦要醒了,画被千羽不小心烧掉了。”
“什么,烧了?”
宝贵突然笑了,自嘲的道,“呵,到头来什么都是空的。”
“你一个艾滋病人,这么渴望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为了钱不惜杀人?”
宝贵却是自嘲一笑,“这一点你说错了,正因为我自己有病,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才想放肆一次,本来我害怕杀人的,我知道我要死了,我就不怕了,顾警官,你可能没有体会到我们这种人的苦恼和心酸,因为我的出生,因为家穷,没人看得起我,当我知道我得病后,我想一死了之的,可是我干爹告诉我,我们有一个发财的机会,这个机会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想抓住,只要抓住了,也许我的人生会改变的。”
“发财的机会?是唐家的画?”
“没错,他跟我说那幅画是真的有,值好几百万,唐家人不给,我们就想办法弄出来,哼,只要卖了那幅画过几天有钱人的日子,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这是你的看法,那现在呢?你不同样身陷牢笼,你享受不了那些虚荣的东西,反而你要给被害人赔命,你和唐六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你们的良心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