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雅反问顾之衡，顾之衡皱眉，事情到了这，又追问不下去了。
“你不是恨她吗，依照你的脾气，你杀了涂正国，是不会放过白露的？”
“恨？我是恨她啊，可是我为什么要杀她？”
“你不是说狐狸精该死吗？”
这话是冬子说的，冬子想试探她会不会语出惊人，把这白露的事情也说明白。
“该死？我也该死啊！”
“你……”
顾之衡摇了摇头，“冬子，把笔录递给她看看，林素雅，你看好了，没有问题的话，在上面签字按上手印！”
林素雅看过后平静的看他，“什么时候结案？”
“你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就会结案！”
“交代？”
林素雅苦涩的道，“杀涂正国我不后悔，杀阿染我也不后悔，警官，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可是，我不是一个坏人。”
“你不是坏人？”
“是，我林素雅这一辈子一心修身养性，只想过着平静的日子，和我儿子一辈子在一起，我有错吗？”
她迷茫的问他，她有错吗？
她有错吗？她当然有错，杀了两个最亲的人，她竟然说她不后悔，她怎么会没错？
“林素雅，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还会走这条路吗？”
“重来？”
林素雅突然笑了，“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依然会杀了背叛我们母子的男人，依然会留我儿子在身边，我好无奈，我没得选啊！”
“你错了，其实你有的选，只是你害怕而已！”
“我不懂，顾警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之衡深深吸口气，“如果你不杀涂正国，也许你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你那天放了林染离开，也许他想通了还是会回来你身边的，不管他对女朋友有多喜欢，可是，你是他从小到大的依靠，你是他最爱的妈妈，他不会丢下你的！”
林素雅却是不认同他的话，不停摇头情绪激动，双目圆瞪，“不会，他说了怕我，我的儿子他怕我，他说我是魔鬼，谁靠近我谁都要受伤，他怕我啊，我从小呵护大的儿子，在外边被别的女人伤害，我心疼啊，我想保护他，让她只在我的羽翼下面成长，可是他要推开我，我别无选择，就算死，我的儿子也要死在我身边，谁也别想染指！”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男人怎么会懂我们女人的心？尤其是一个母亲爱子的心，他是我生的，是我养的，理所应当在我身边，我给了他生命，我也有权利拿走！”
林素雅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顾之衡和冬子倒吸一口凉气，这林素雅确实是把林染当成自己的私人物品了。
“你错了，他不是你的附属品，他生下来就和你分开了，他有人权有尊严，有权利选择他想过的人生，而不是你想强加给他的，就算你把他绑在身边，我问你，他会快乐吗？”
“为什么不快乐，我满足他所有要求，他为什么不快乐，我是他的亲妈妈啊？”
“可是，他是个正常的人，有七情六欲，林素雅，事到如了，你还是没想明白吗？”
“什么？”
林素雅没想到，这个顾之衡说她有问题，她怎么会有问题，她只不过是想留儿子在身边而已啊？
“是你占有欲的母爱毁了林染，也毁了你自己，母亲是无私奉献不求回报，而不是像你这样，让林染处于一个畸形的母爱环境中长大，你应该明白，物极必反这句话吧？你给他的爱太满了，他就会抵触，反感，甚至反抗你，任何事情都要适可而止，爱，也需要自由！”
“自由？”
林素雅的眼眶红了，却是固执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不会害他，他是我儿子啊，我怎么会害他，我……”
“你杀了他，这不是害吗？你总是觉得你给她的爱是最好的，可是，你想过林染他接受吗？你一味以为你所给的就是最好的，可是，你的儿子却是不这么认为，他想逃离你，甚至说出狠话要离开你，为什么你还想不明白，放手才是自由，放他自由，也是放你自由，林素雅，你太固执了，你只认为你认为的事，从没有替你的儿子想过，什么对他才是最好的，你儿子和你生活在一起的这些年，你扪心自问，他是真的快乐开心吗？”
“快乐？”
很多次，她看到林染一个人站在院子那里看着河边，眼神迷惘。
每当林染说要远行或者暂时要离开家的时候，她就发脾气，搞得林染非常怕她，林染的笑脸，渐渐定格在他小时候。
林素雅有些崩溃，难道，她自认为保护的很好，很快乐的儿子，真的和自己待在一起，度日如年吗？
她想给儿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