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裴老侯爷进宫的路上才了解到,原是这严津借口上书房议事,突然拿刀上前,抵住了皇上的脖子,并把所有的大臣和护卫都轰了出去。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殿外围了大批的侍卫,太后也在,但没人敢硬闯。”裴老侯爷道。
“严津,他这是为什么?”
“老臣猜想,可能是因为严夫人的死,严大人一直放不下。之后苏贵人也死了,他可能受了些刺激。”
陆雪微皱眉,心想严夫人是被毒蛇咬死的,严贵人是生病死的的,严大人劫持皇上做什么。
来到上书房外,果然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了很多侍卫,有拿弓箭的,有拔刀对着上书房的,太后坐镇在前,可也不敢轻举妄动。
前面还有很多大臣,陆雪微走到太后身边,冲她行礼。
“长公主,你和严津相熟,可要好好劝劝他,千万别做傻事。”太后有些慌道。
陆雪微点头,往前走了两步,“严大人,我是陆雪微,我可以进去吗?”
“谁都别靠近,不然我杀了他!”里面传来严津的喊声。
陆雪微顿下步子,又问:“严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为何这般做?”
“我只想求一个答案。”
“什么?”
“我夫人根本不怕蛇,又怎么会吓得跳湖?”
陆雪微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太后。
太后脸色已十分不好,“便是为了你夫人,你竟要刺杀皇上,你可知这是诛九族大罪?你严家没人了吗,不是还有两个孩子,来人,把那两个孩子带来!”
“太后!”她这不是刺激严津,况拿两个孩子的命说事,也太卑鄙了。
太后话音刚落,严知欢和严知安两姐弟被带了来,左右有护卫,拿刀抵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
严知欢年纪大一些,还算镇定一些,严知安却只知道哭了。
“爹……我怕……长公主……救我……”
陆雪微上前一步,“没有必要拿刀对着两个孩子,他们还小,做错事的是大人。”
“长公主!”太后喝了一声,“你这般说,莫不在帮严津?”
陆雪微皱眉,裴老侯爷忙上前,道:“太后,既然严津问的是严夫人的事,不如找来目击的宫女,让她讲述一下当日的事,许严津心结解开,这场危机也就过了。”
“那宫女已经出宫了!”太后冷声道。
“这……”
太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回头冲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抱起严知安,故意扭住他的胳膊,把他弄疼。
“啊……好疼……爹……”严知安疼得大哭。
“太后!”
“长公主,你最好退下!”
陆雪微还要说什么,裴老侯爷忙冲她摇了摇头。毕竟严津劫持了皇上,这事太大了,即便她是长公主,秦王妃,也不能说太多。
“我只想知道我夫人是怎么死的!”严津大喝一声。
里面又传出皇上的声音,“母后,把严大人的孩子放了。”
太后怒斥一声:“严津,本宫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若你不放皇上,本宫便先杀了你儿子,然后再是你女儿!”
“你就不怕我杀了皇上?”
“那你将成万古罪人!”如太后喝道。
当下两方都静了下来,陆雪微皱紧眉头,让那护卫先把严知安给放了下来。
“别怕,长公主在呢。”陆雪微搂住严知安和严知欢。
一刻钟很快过去,里面静悄悄的。
太后正要发话,门竟自里面打开了。
众人屏住呼吸望过去,但见皇上一人走了出来。他身上有血,神色极为不好。
太后站起身,忙走到皇上身边。
“我儿,你可受伤了?”太后问。
皇上却没有理太后,而是走到大臣面前,仰起头来道:“严大人已经自戕,他喝了些酒,酒后无状,才犯下这等错事。刚在屋里,他已经忏悔过了,此事就此揭过,不可再提。”
“意图谋杀皇上,他以为他死了就没事了,应该诛九族!”太后怒道。
“朕说了,此事就此罢休,母后,你是听不懂朕的话,还是不听?”
“你……”太后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跟她说话,稍稍震惊后,终是咽下一口气,“既然皇上这么说了,本宫还有什么话说呢!”
说完,太后拂袖而去。
陆雪微跟皇上告请过后,她和裴老侯爷一起进去上书房。严津着一身白衣,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剑封喉,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这是为何?”陆雪微又是心痛又是不解,他来问一个答案,可曾要到答案?为何自戕,难道没有想过两个孩子?
裴老侯爷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只能自戕,求的皇上开恩保下两个孩子吧。”
毕竟是谋杀皇上的大罪,即便秦王回来了,也保不住他的。
皇上不但不追究了,而且还许他们把严津的尸体带回严府厚葬。
两个孩子刚没了娘,眼下又没了爹。
严知欢再坚强也是个小姑娘,已经哭晕了过去。严知安看着父亲的尸体,似乎终于明白死是什么意思了。
他趴在父亲身上小声哭着,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如此,三日后,陆雪微和裴老侯爷打点下,他们把严津安葬入严夫人的墓中,他们夫妻终于团聚了。
严知欢和严知安姐弟俩跟陆雪微住进了王府,严知安还好,到底是小,不太懂这些事。但严知欢一直闷闷不可,陆雪微干脆让她跟自己一块住一块睡,陪着她渡过了这段时期。
转眼开春,顾承继回京了。
这日一早,陆雪微接到信儿,说顾承继他们到中午时就能进城。
当下陆雪微忙收拾一番,带着星儿去城门迎接了。
城门外,老侯爷带着几名官员已早早候在那里了。
陆雪微走过去和老侯爷寒暄了几句,不由又讲到了严津的事上。
“这严夫人的死有蹊跷,严大人的死也有蹊跷,我暗中让人还在调查。等殿下回来,我们再商议。”
陆雪微点头,“严夫人的死确实疑点重重,但我想严大人为何这般冲动,是不是她查到了什么。”
“有可能,我也正在询问严家的下人们,希望有突破。”
其实这事本不该查了,毕竟涉及到宫里那两位,可若不查清楚,只怕这样不明不白的事还会再发生。
二人说着话,但见路尽头,一队人马出现了。